「行。」

車裡安靜下來。

李輕鷂合上筆記本，著前方，車水馬龍，霓虹閃爍。

過了一會兒，悄悄往旁邊一瞄。正在等一個很長的紅綠燈，陳浦雙手都搭在方向盤上，眼睛卻沒看著路，而是看著道路上方的……

天空？

兩旁高聳林立的樓宇，把兩人頭頂墨藍的天空，切割長長窄窄的一條。今夜晴朗，沒有雲彩，星星非常清晰繁。

「陳浦。」喊道。

他的反應有點慢，垂下眼睛，不再看天上，「嗯？」

「你在看什麼，星星嗎？還是飛機？」

陳浦頓了一會兒，答：「星星。」

他的眼睛一直看著前方，沒有像平時那樣，不就跟眉來眼去。窗外流瀉的燈，灑在他的側臉上，也灑在他筆直的脖頸，以及黑T恤領口出的一小截勁瘦的鎖骨上。李輕鷂忽然覺得，這樣的他，看起來特別冷淡，讓人難以接近。

他忽然又說了一句：「李輕鷂，我其實也很想有顆星星。」

他說這話時，聲音很低，還有點啞。李輕鷂差點沒聽清，愣了愣，問：「你是說小時候？」

陳浦笑了笑，沒說話。

很快就到了按店樓下，陳浦停好車，剛要下，李輕鷂說：「等等。」

陳浦沒有抬頭，說：「還有什麼指示？」

李輕鷂從副駕慢慢把頭湊過去，陳浦往後躲了一下，李輕鷂看到他眉頭輕皺。

李輕鷂心裡沒來由有點不舒服，說：「你心不好。」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沒有。」

李輕鷂卻盯著他始終低垂的眼簾，他的睫並不是細修長可掛的，只是一一，黑而直，像極了他這個人，大多數時候，他其實都是邦邦的。

「話講清楚再走。」李輕鷂平平靜靜地說，「你心不好，是因為我嗎？」

陳浦卻抬頭笑了，懶洋洋的樣子，毫不畏懼地直視的眼睛：「多大臉呢？我幹嘛要因為你心不好？為什麼？」

李輕鷂頓住。

「行了，別東想西想，趕下車幹活，你不是說讓我今天早點下班回家嗎？」

他又要推車門，李輕鷂卻破天荒放了聲音，說：「陳小浦，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說話，到底怎麼了啊？」

陳浦沉默幾秒後，說：「抱歉，我可能有點著涼了，頭疼，還有點暈，就不太想說話。你別在意，下車吧。」

李輕鷂一聽，手就去探他的額頭，他卻已推開車門，子探了出去。李輕鷂的手停在半路，卻不知道他是沒注意到的作，還是故意避開了。

——

李玲不在推拿店。

向思翎提前打了電話，店長接待了他們。店長是一位40餘歲的，看起來十分明幹練，化著淡妝，非常熱。

問及李玲行蹤，店長說：「李總去杭州了。」

據店長說，李玲要去杭州拜訪一個中醫推拿大師，流學習技，昨天一早就出發了。歸期未定。

陳浦問：「一個人去的嗎？高鐵還是飛機？」

店長笑了一下，答：「那我不太清楚，李總只跟我代了一句，讓照看著店裡。自己定的行程，我也不會多問。」

陳浦下意識轉頭，去找旁李輕鷂的眼睛。可頭剛轉到一小半，他就剎住了。

李輕鷂聽到這裡，也抬頭向陳浦，卻只看到他冷肅繃的側臉。

陳浦提出要了解店裡員工的況，店長就把他們帶到電腦前。

按師一共48人，其他行政和雜工12人。按師又分三種：明星技師12人、中醫技師25人，泰式技師11人。

中醫和泰式好理解，李輕鷂問：「什麼明星技師？是推拿技最牛的嗎？」

問這話時，陳浦倒是飛快看了一眼。

店長笑得很坦然：「要當明星技師，不推拿技過，形象氣質也有要求。」

李輕鷂看著電腦上那一溜明星技師的照片和檔案，秒懂。一共85男，看起來就比那些中醫、泰式技師年輕，年齡最大的應該也就30幾歲，大多數二十幾歲。雖不說長得特別驚艷，但整值都在80分以上。有四、五個還長得特別好。

警方之前就調查過按店資料，正規經營，沒有問題。於是李輕鷂有些明白了，這種明星技師，連邊球都算不上。就是漂亮的，賞心悅目的，然後更貴。

李輕鷂忽然想到陳浦剛才瞄那個眼神，幾個意思？

直覺令瞬間得到答案：陳浦知道明星技師是什麼意思，所以他問都沒問。

之前有幾次在隊裡，看見周揚新、方楷他們，上陳浦一塊去按，都說痛背痛。他們還李輕鷂，但李輕鷂自己媽媽就是中醫，診所還有經絡推拿一流的醫生，所以不太看得上外頭營業的推拿店，覺得不夠專業，就沒去。

那麼問題來了，知道歸知道，陳浦有沒有點過明星技師？

噫，男人。

李輕鷂意味深長地看了陳浦一眼，他正專注的盯著電腦屏幕，並未察覺。李輕鷂也就立刻收斂發散的思維，注意力回到案子上。

至於剛剛發現的這個問題，呵呵，以後再說。

陳浦的手指往屏幕上一點：「這個人，劉倩穎，狀態為什麼寫著『提出離職，不批準，薪水扣發』？」

劉倩穎，就在那長得最好的四、五個人裡頭，看資料，只有25歲。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