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點,向思翎自然也不會提警方提及,只說是李玲一個人的主意。
……
隔壁,從來有淚不輕彈的李輕鷂,眼裡充滿淚水,死死盯著向思翎。
現在已經知道,這個人,曾經有過多麼黑暗可憐的過去,足以令任何人心裡翻江倒海般的震撼和難。也明白那時候或許小,被人控制,不由己。可還是想問一句——
為什麼?
這份足以為駱懷錚洗罪名的至關重要的證據,為什麼七年後,才拿出來?
這時,審訊室里的陳浦,已替問出了口:「這七年你應該有無數機會,為什麼不把證據拿出來?」
向思翎抬起一雙水盈盈的眼眸,晶瑩的淚水,像是不控地滿溢:「我剛才說了,因為創傷後應激障礙,我忘了很多事,包括這份證據的存在。今天才想起來。」
「砰。」李輕鷂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眼淚掉下來。這樣的緒外,於而言,是非常非常見的。同一個屋子裡其他刑警,全都看向。周揚新暗嘆一聲,拍了拍的肩膀。
面對警察們銳利的目,向思翎再度垂下眼眸,手輕輕乾臉上的淚。
還能說什麼呢?七年前的那個孩,是真的不怕死,也想救駱懷錚。
可怕大人們描繪的可怕折磨和結局,怕自己為千夫所指萬人唾罵。更別提他們日日在耳邊說,李玲是為了救,是為了救,是為了救。要為個本就重傷了人的男孩,把母親送進監獄,就是畜生。
想自己可不就是畜生嗎?明明以為能為駱懷錚而死,可當真的被人捂住綁住手腳,日日神和雙重折磨,最後的選擇,還是想讓自己好過一點。大概正是因為,是李玲的孩子吧,終究把自私,刻進了骨子裡。
那時候的,不僅懦弱,愚蠢,還有著無知和無畏。
在得知駱懷錚已經被判刑那天,就下定了決心,要等下去。等到某一天,自己再也不懼怕他們,等到有能力反擊,就一定要拿出這份證據,為駱懷錚罪。
只是那時候,並不知道,自己要等整整七年。
還是陳浦沉穩的聲線,打斷了向思翎的思緒:「那塊抹布,現在還能找到嗎?」
第85章
德思中學位於湘城西北部,學校的西面,有一片林子,林子後面是一棟實驗樓,圍牆外,是個小印刷廠。在李輕鷂的記憶里,當年經常有同學跑去那片林子散步、玩耍、吃零食。樹林的範圍一直蔓延到圍牆外,還有同學會翻牆、翻鐵門跑到印刷廠附近玩。
李輕鷂有時候也會跑去樹林裡呆著,圖個清靜自在。後來,和駱懷錚鑽過三次小樹林。
不過別誤會,兩個好孩子的早,僅限於親吻和擁抱。駱懷錚的手連的服都沒進去過。他要真敢,李輕鷂絕對會打斷他的爪子。不過那時候,駱懷錚的眼睛,分明比太照耀下的溪流,還要熱烈、純粹、乾淨。
七年過去了,印刷廠倒閉拆遷,不見蹤跡。校外的樹林也犁平了大半,新的住宅樓拔地而起。但校的那片林子,依然鬱鬱蔥蔥,比當年還要高大茂盛。
向思翎說,把那塊巾,裝在一個玻璃瓶里,藏在了某棵樹的樹下。
然而那時,懷揣著、心掙扎的,實在太過慌,趁著夜而來,明明記住了樹的特徵,再過些日子白天來,卻發現完全找不到了。挖了好幾棵樹,手忙腳,可樹底下什麼都沒有。
再後來,就怎麼也找不到了。
「這大概是天意吧。」向思翎在審訊室里木然嘆息,令刑警們難辨這句話的真假。
「如果隔了這麼久,那塊抹布還在,能找到它的,只有你們了。」對刑警們這麼說。
丁國強當即下令,調集所有力量,挖地三尺,也要有個結果。
這註定是個喧囂的夜晚,德思中學後方的樹林,被無數燈照亮。刑警隊開始一寸寸勘探每一棵樹、每一捧泥土,每一個樹甚至樹上的鳥窩。
向思翎記不清位置,如果他們運氣不好,那棵樹位於圍牆外,早已被推平,那麼他們今晚的所有努力都將白費。
勘查工作已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
小型挖掘械、鋤頭、鏟子、警犬……統統用上,影錯,腳步紛沓。
李輕鷂已經勘探了兩棵樹,樹附近全部被挖開,並無發現。走到第三棵樹前時,頓住了。
這棵樹有一截樹,暴於地面之上,非常大,有一米多長。因為常有人坐,樹的上半部分變得,是個天然的長凳。而頭頂上,綠茸茸的樹冠,幾乎能遮住所有,令這一個小地點,擁有著森林深般的和幽靜。
李輕鷂沒想到,七年過去了,這裡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
某些埋藏已久,久到李輕鷂以為已經不存在的記憶,就這麼衝進腦海里。
那是在初春的一個午後,太很大,所以一點也不冷。李輕鷂溜達過來,爬山坡消食。駱懷錚和相隔5分鐘出教室,走到山坡下,找到,就拉住了的手。
李輕鷂很清楚地記得,那天,兩人穿的都是厚厚的藍白冬季校服。駱懷錚裡頭是一件薄薄的黑衛,照在他的臉頰上,還有瘦長的手指上,閃著白皙清的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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