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浦深深嘆了口氣,拿額頭抵著的額頭,用力蹭了幾下。
什麼又恨又,這就又恨又,他終於到了。
可蹭了一會兒,他又笑了,心裡只覺得滿足,只覺得快活。這就是男人和人的不同,尤其是陳浦這樣格外想得開的男人——他只要願意跟他在一起就行。過程不重要,誰多一點誰一點,他本不會去想,幹嘛自己找。人先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蹭一下,他忍不住在上啄一下,蹭一下,又啄一下。李輕鷂也被他逗笑了,說:「啄木鳥啊你?」
今夜自覺大獲全勝的陳啄啄,終於沒忍住,說出了心裡話:「不瞞你說,上樓之前,我都以為自己完蛋了,你八會答應駱懷錚。」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陳浦當然不會細數自己男七號的心路歷程,更不會說你看他的眼神不同你遇到他總是緒失常之類的話,他又不蠢。他只笑笑,說:「我不知道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就怕唄。」
李輕鷂揚眉:「這麼說,你喝醋長時間了?」這李輕鷂還真沒看出來,只約覺出他有時候可能有點不舒服,但是他老人家也會演的,看起來一直正常的。
陳浦說:「擱誰誰不醋?我沒醋得發瘋,都是因為我氣量大心廣。」
李輕鷂沉默了一會兒,說:「你本不用擔心這個,從七年前開始,我和他就不可能了。」
陳浦:「為什麼?能說嗎?不能說別勉強,沒事。」
陳浦其實很想知道原因。無他,雖然他很同駱懷錚這個人,但場上容不得心慈手,他當然希聽到李輕鷂親口說出,和那個人絕無可能的原因,以絕後患。講真,駱懷錚的存在,都搞得他有點應激障礙了,男人也需要安全的好嗎。
李輕鷂抬頭,看著陳浦溫和的表。那個原因,藏在心裡的那段往事,那個小,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連父母都不知道。也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提及,除非哪天找到哥哥。
可陳浦於的意義,和任何人都不同。
還有什麼事,是不能對陳浦說的呢?
第12章
李輕鷂清楚記得,那是一個略顯燥熱的夏夜,那天沒有晚自習,坐在房間裡刷試卷。眼睛盯著那些悉的文字,腦子卻反應不過來。從來神思清明專注的人,頭一次會到神渙散的滋味。
寫著寫著,把筆一丟,趴在桌上,眼睛睜得很大。那個人和那件事,強迫自己不能去想,一想就是個無底,再堅強的也會沉沒。
李謹誠就是在這時敲門進的房間。
李輕鷂坐起,一副專注學習的模樣。可李謹誠是誰?從小跟一起長大,什麼看不出來?
年輕的刑警摘掉警帽,放在桌上,撥了撥糟糟的頭髮,又把一盒妹妹吃的榛子巧克力推過去。這意味著他一進家門,就直奔的屋。
李輕鷂:「我不要。」
「幹嘛不要?」
「不想吃。」
李謹誠就沉默了,盯著半天也不落筆寫題,他嘆口氣,說:「馬上要高考了,你必須放下他,把所有力放在學習上。這關係到你一輩子,你也要想想叔叔嬸嬸。」
他不說還好,一說李輕鷂更難了。從小就是懂事孩子,哪裡讓父母心過。現在越掛念駱懷錚,心中對父母越愧疚。
李輕鷂一直不是濃烈,意氣用事的人。你說那時對駱懷錚得要死要活,絕對沒有。但對他的那顆心,始終是真誠坦的。駱懷錚出事太突然,也太離奇,於於理,都不能獨善其,就此放棄。
可一個高三生,只會讀書的孩子,能想出什麼辦法?
於是李輕鷂抬頭看著唯一的「辦法」:「哥,你幫我再查一下這個案子,好不好?這裡面應該有問題,駱懷錚不可能殺人,我覺得他一定是無辜的。」
以往,李輕鷂如果用這樣懇求的眼神著李謹誠,不管那事多麼離譜,李謹誠多半也會答應下來,著頭皮去干。可這回,妹妹的撒也失靈了。
李謹誠嘆了口氣,在不違背保規定的前提下,對解釋道:「醫院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向思翎還是,我兩個同事親自跟去的醫院。兇上,只有死者的跡和駱懷錚一個人的指紋,而且按照他的口供,承認親手砸了死者許多下,看著死者倒地。鷂鷂,證據鏈是完整的。」
他那時候不過是個菜鳥小刑警,儘管以警校第二名的優異績畢業,乾的也都是會議記錄送取證報告、跟在老刑警屁後頭記筆記打下手這種活兒。鐵證如山,他是真的無能為力。
李輕鷂怔然,片刻後偏頭抹去眼淚。
李謹誠唯一見不得的,就是妹妹和嬸嬸兩個人哭,忙扯了紙巾說話:「祖宗啊,別哭了,還為了別的男孩哭,嘿,氣死哥哥不償命啊。我是真的沒辦法,不然肯定幫你。」
「我沒事,謝謝哥哥,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著。」
李謹誠哪肯放著一個人這樣呆著,又苦口婆心勸道:「我知道駱懷錚是個好學生、男孩,我也相信他絕對是無心的。但哪怕是正常人,也會過失犯錯。你,我,誰不犯錯?只不過這次,他倒霉了一點,過失大了一點。你得這麼想,接現實。」
李輕鷂固執搖頭:「我不接,我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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