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薑漠去書房忙了一會,回到臥室時盛煙正背靠著窗前的沙發坐在地上,目著窗外,地上是一堆淩的啤酒。
薑漠數了一下,六罐喝完的,三罐沒開的,手裏還拿著一罐正在喝的。
他擰著眉頭走過去,單膝跪在跟前,完全擋住的視線,同時奪了手裏的啤酒,掂著重量,已經喝了一半。
“心不好?”
盛煙手去奪他手裏的啤酒,“給我,我。”
這理由實在太糟糕,薑漠把剩下的半罐啤酒喝完,把那三罐沒開封的全拿走,出去給倒了杯蜂水。
“這個解。”
盛煙臉上帶著浮躁和不悅,“我就要喝啤酒,你管我!”
薑漠沉腰坐在旁邊,直接轉移話題,“盛德山找你的事,我跟你媽說了,你媽說要去撕了他。”
這話果然轉移了盛煙的注意力,驚愕的看著他,“你怎麽說的?”
薑漠就把跟陳清的談話跟說了一遍,說完把手裏的蜂水遞給。
盛煙聽他說完,臉上的戾氣退去,突然笑了,手接過蜂水,喝了一口,溫度剛剛好,暖心又暖胃。
“陳清要是見了盛德山,盛德山非死即傷,你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薑漠盯著喝酒後著紅潤的致臉頰,手幫開額前垂落的頭發。
“他既然已經拋棄了你們,就不該再回來,日子富裕或者落魄,都是他自己選擇的,既然他敢回來,就該承你們的怒火。”
“他到底是你們姐弟的親生父親,你們手不合適,你媽可以,無論你媽怎麽對他,都是他應得的,他活該。”
同為男人,薑漠毫不會同盛德山,虧妻者百財不,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盛德山如今的下場,是他的報應。
盛煙想起一件事,“陳清能找到盛德山嗎?”
薑漠笑道:“盛德山千裏迢迢來找你們,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今天雖然見到了你和盛子澄,但是並沒有達目的,所以他一時半會不會回去。”
盛德山沒有盛煙和盛子澄的聯係方式,也不知道他們住在哪,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河煙律師事務所,他當初在盛德山跟前自報過家門,河煙所的地址很好找。
他已經代過了,隻要盛德山去找,前臺就會想辦法把人留住,到時候他會帶著陳清過去。
盛煙把蜂水喝完,懶懶散散的往後靠著。
“我確實是心不好,但不全是因為盛德山,他占了小部分,大部分的原因,是董嘉瑞。”
盛煙剛才喝了酒,雖然不至於醉,但腦子裏還是哄哄的,緒湧上來,把薑雨婷找,以及今天見董凱的事都跟薑漠說了一遍。
薑漠聽完,俊臉布滿寒,顯然對這事一無所知,盛煙歪著腦袋看他,好奇的問了句。
“你為什麽不幫薑雨婷,你就算再討厭,也是你姐。”
薑漠見過來,收斂了戾氣,“從和董凱結婚到現在,總是把‘離婚’掛在上,每年都要提幾次。”
盛煙明白了,哦,原來是狼來了的故事,薑漠以為薑雨婷又是雷點大雨點小,以為又是上說說的離婚。
盛煙本來想問他,現在知道薑雨婷是真的要離婚了,會不會幫,轉念一想這又不關自己的事,於是就懶得問了。
然而,不問,薑漠倒是問了。
“你覺得薑雨婷應不應該離婚?”
盛煙笑道:“別問我,的人生必須自己做決定。”
薑漠見不想多說,也沒繼續問,他站起來,然後朝盛煙手,“地上涼,起來吧。”
盛煙以為他會繼續問的,見他適可而止,微微挑了挑眉,“我就拒絕了一下,你就不問了?”
薑漠眸深邃的看著,“我說過,如今在我心裏,你最重要,你想說我就聽,你不想說我就不問。”
盛煙抬著腦袋,目盯著男人的俊臉看了很久,最後移向他棱角分明的下,的結,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六罐啤酒應該不會醉才是,可覺得自己醉了。
“薑漠,我今天心不好,需要紓解緒,你方便幫個忙嗎?”
半醉不醉的人,仰著致的小臉,眉眼是明的豔,婉轉的眼波是勾人的魅,隻一個的作,已經是風萬種。
薑漠彎腰把從地上打橫抱起,結滾,“方便,隻要你開口,永遠方便。”
.........
如薑漠所料,盛德山果真在第二天找到了河煙律師事務所。
薑漠接到電話就帶著陳清去了,盛德山被安排在了他的辦公室,他和陳清進去的時候,盛德山正舒舒服服的喝著茶。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陳清在來的路上,幻想過無數次見到盛德山的場景,當年盛煙在醫院給看盛德山和吳梅下跪的視頻時,就告訴盛德山這些年過得不好。
所以知道盛德山這些年過得不好,隻是知道是知道,親眼看見,又是一番別樣的心。
洗得發白的牛仔,陳舊的老款式外套,已經有些發黃的白運鞋,與當年一西裝筆,穿講究,頭發必須梳的一不茍的男人完全不同。
陳清站在距離他五步遠的地方,又是高興又是悲哀。
高興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淪落到如此窮困潦倒的模樣,悲哀的是,當年竟然為了這樣的男人,折磨自己兒多年。
往事鋪天蓋地的襲腦中,陳清握的拳頭鬆開又攥,覺得自己應該先冷靜下來狠狠的挖苦他幾句,但仇恨侵蝕了的理智。
盛德山沒想到會這麽突然的跟陳清見麵。
看到陳清的第一眼,他完全怔住,歲月到底是不公平的,二十多年了,他和吳梅都衰老的厲害,皺紋遍布,背脊佝僂,陳清卻還是以前的陳清,隻是頭上多了幾縷白發。
慨間,盛德山見陳清突然朝他撲過來,嚇了一跳,趕往旁邊躲開。
薑漠把門反鎖,剛轉過,恰好瞧見這一幕,大步挪到旁邊,不聲的把腳邊的凳子踢過去。
盛德山隻注意著陳清,哪裏能看到腳下,猝不及防的被絆了一下,陳清就是這個時候撲上去的,把盛德山按在地上,拳頭打在他臉上,腳踢在他肚子上。
“你這個畜生,你竟然還敢回來,你把我害慘了,把煙煙害慘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個畜生,我差點把煙煙毀了!”
當初林霏霏把盛煙的況告訴陳清後,給陳清做過一個心理測試,那時候,陳清才敢麵對心一直逃避的責任和錯誤。
林霏霏說從測試結果看,早就知道錯不在盛煙,隻是需要一個理由來逃避自己婚姻的失敗,需要把仇恨轉移來化解自己的悲憤。
說難聽點,需要一個出氣筒,很不幸,這個出氣筒就是盛煙。
從什麽時候知道盛煙是被冤枉的?
陳清心裏其實一直都知道,一個七歲的孩子,給親爹和老師製造機會約會?還能瞞過所有人?尤其是有這個極其敏的親媽。
可能嗎?
當年確實是了刺激,暫時信了吳梅和盛德山的話,但也不是一直都腦子不清楚,這些道理,盛煙的外婆跟講過,自己也想過。
可那又如何呢,當年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覺得就算盛煙是無辜的,但吳梅到底是引來的,如果吳梅不是的老師,如果沒親近吳梅,也就沒有這些事。
盛煙恨,覺得應該,因為當年確實做了很過分很過分的事。
把盛煙從樓上扔下去,夏天讓睡地板,冬天讓著腳在院子裏罰站,用手腕的打,用最難聽的話侮辱,用神控製,承認是錯了,甚至為了兒子,把送給流氓……
’養不養盛家,家破人亡找盛煙’,這傳言聽過,卻沒有製止,甚至跟所有人一樣辱罵嫌棄……
這一切,明明最可恨的是盛德山,卻把恨都報複在盛煙上,一想到這些,陳清就恨不能撕了盛德山。
辦公室裏,陳清像瘋了般對盛德山又打又罵,盛德山的哀嚎像殺豬一般尖銳,薑漠坐在旁邊,裏叼著煙,手裏拿著手機錄視頻。
等陳清瘋狂中拿著煙灰缸要把盛德山砸死時,他才停止錄製,過去阻止,然後把視頻發給盛煙。
盛煙收到視頻的時候,剛把車停在商場門口,今天有時間,正好帶著團子出來買幾件服。
視頻剛看完,薑漠的電話就來了。
“盛德山剛被抬上了救護車,你要過去看他的慘樣嗎?還是你想看,我跟過去繼續幫你錄?”
盛煙解開安全帶,“謝謝你的視頻,不過你要是真的很閑,就去關心關心你的軍師吧,他家裏最近多事,需要你的支援。”
薑漠安靜了一會,咳了聲,“軍師?什麽軍師?”
盛煙牽著兒子往電梯的方向走,“朱佳告訴我,前段時間經常聽到朱文耀給你打電話,我算了算日子,你的商好像也是那時候突然展現的。”
說到這,盛煙笑了聲,毫不客氣的諷刺,“薑漠,這種事你竟然也要找軍師,你真是太沒用了。”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後來薑漠又打來電話,懶的搭理,索直接靜音了。
剛走到商場一樓,盛煙的服就被人從後麵拉住了,回頭,是聳拉著腦袋,一臉怯生生的董嘉瑞。
“舅媽,你……你能給我買瓶水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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