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5章尾聲（九）漲了！全漲了！

李庚滿臉不可思議的表，上上下下打量著嵇堯。

我怎麼會與這等蠢上朋友？

這麼明顯的局勢，三歲孩都能看得出來，你跟我說秦漢兩國打不起來？

「若如你所言，嵇氏茶樓的茅房我承包了。」

「客人拉多我吃多，吃不完帶回家繼續吃，這回你滿意了吧？」

李庚沒好氣地撂下狠話。

嵇堯訕笑著賠罪：「李兄何必如此，小弟只是在說一種可能。」

「世事難料……」

李庚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沒有你說的那種可能，也沒什麼難料不難料。」

「你跟我走就對了。」

「倘若你不敢賭，那就回去替我籌些錢，回頭李某發了財必有厚報。」

嵇堯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對方會找上自己。

代縣是個小地方，他憑藉吹噓漢王後裔的事跡，在縣頗有幾分薄名。

鄉鄰皆知他是家中獨子，嵇氏經營茶樓數十年也積攢了一份不菲的家底。

如果要賒賬的話，商家多半會賣他幾分面子。

「李兄，你先冷靜一下。」

「我冷靜不了！」

李庚拽著嵇堯往前走了不遠，就看到推著一夥推著獨車的街坊迎面而來。

「你自己看！」

「開始搶糧了！」

「不知道北貨賣空了沒有，快跟我走吧。」

李庚瞄了一眼車上裝載的品，基本上都是米糧和油鹽等基本生活資。

他暗暗鬆了口氣，腳步愈發匆忙。

「各位請回吧，棕油賣了。」

「一滴都沒有啦，缸底都刮乾淨了！」

還未轉過街口，油料鋪夥計的吆喝聲就傳耳中。

李庚神一振，拉著嵇堯拐了個彎。

剎那間，眼前人洶湧的景象徹底震驚了二人。

一家出售油料的鋪子被男老圍得水泄不通，夥計們手拉著手一邊阻攔一邊勸退前來採買的百姓。

「為什麼別人買都有，排到我就沒有了！」

「把店裡的油缸打開來看看，我就不信會那麼巧！」

「你們一定是打算囤積居奇，不怕我等去告嗎？」

「鄉里鄉親的，賣我們一些吧。」

嵇堯踮著腳尖看了一眼店鋪前掛的木板，頓時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李兄，棕油不是最便宜的嗎？怎麼賣的跟花生油一個價？」

李庚興地滿臉通紅：「等戰事一起，你信不信棕油賣的比芝麻油還貴？」

「趁現在甭管貴賤只管買就是了，絕對虧不了。」

嵇堯下意識說道：「可賣得太貴百姓本吃不起呀！」

李庚信誓旦旦地笑了兩聲：「吃不起就別吃唄，秦國那麼大，總有人吃得起。」

「往前走，真正能賺大錢的在後面呢。」

二人小心翼翼地繞過油料鋪，卻不料前面的雜貨鋪已經開始了全武行。

也不知道因為什麼產生的糾紛，七八個男男打得難解難分。

兩個彪悍的婦人互相扯著頭髮，一邊親切地問候對方全家老小，一邊在地上翻來滾去。

嵇堯尷尬地咽了口唾沫，想勸架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脯、乾果、糖、烈酒、皮革全漲價了。」

「漲的好哇！」

「老弟，你看到了沒有，天大的機遇呀！」

李庚神，好像眼前的混是世間最的場景。

嵇堯卻有些笑不出來。

在他的記憶里，是『扶桑油』大量進秦國，平民百姓才能敞開了用味的油脂。

同樣也是海貿興盛之後，類、甜食、酒水的價格才逐漸變得親民。

漢國地廣人稀，產富。

許多在秦國價值不菲的東西，在他們那裡便宜得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東海各郡的海商一趟趟不知疲倦地從扶桑運回各種廉價的貨，在大發橫財的同時，也讓秦國百姓到了價廉的『扶桑貨』。

如果市面上沒了北貨，或者北貨大幅漲價該怎麼辦？

嵇堯不想起讀書時先生教過的一句話：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唉……」

嘆氣聲還未結束，李庚就興沖沖地拉著他：「料才漲了八，太貴了百姓買不起，也不劃算。我早就料定這門生意不能做，果然是猜對了。」

嵇堯被對方拉扯著跌跌撞撞往前走，看到料鋪前面圍了一群推著空車的老農。

他們古銅的面孔上皺紋好像又加深了幾分，一邊唉聲嘆氣一邊頭接耳。

買還是不買？

不買明年莊稼必然欠收。

可買了又怕收穫的糧食抵不過開支，最後可能還賠錢。

「老弟，你注意看。」

「發現不一樣的地方了沒有？」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李庚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販賣生葯的商鋪位置偏僻，而且早早關閉了大門。

十餘個著鮮的商賈三五群的聚在一起，每當一伙人的意見達一致后，就派個代表上前敲門。

「這才是能賺大錢的生意！」

「小門小戶連進門的資格都沒有！」

「老弟，咱們合個伙？」

李庚深吸了口氣，眼神中充滿鬥志。

「漢國的藥品效用如何，不必我說你也知道。」

「真到了要命的時候，翻個幾十倍百十倍照樣能賣出去。」

「咱們雖然本小，爭不過那些大商家。但既然來了，也不妨試一試。」

邊有嵇堯在場，李庚底氣大增，之前不敢想的生意也想厚著臉皮一杠。

「算了。」

嵇堯搖了搖頭：「你我都不懂葯，萬一被人矇騙折了老本，我爹非打死我不可。」

李庚重重地嘆了口氣：「瞧你這小家子氣。」

「又想發家致富，又不想冒一點風險，世間哪有這種好事？」

可是經過對方的提醒，李庚也泛起了心虛。

二人對藥品一無所知，人家拿石灰冒充藥材他們也看不出來。

真遇上心黑的，非得栽個大跟頭不可！

「走走走，還是橡膠穩當些。」

「你我無甚本事，求個小富即安吧。」

李庚嘆了口氣，一臉惋惜之地拉著他繼續向前。

「李兄，要不等幾天局勢分明了再說？」

嵇堯突然駐足不前，「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李庚面詫異之：「你家經營茶樓，消息比較靈通，難道聽到了什麼小道消息？」

嵇堯沉思后搖了搖頭：「小道消息倒是沒有。」

「不過有兩個氣勢不凡的古怪老者，他們閑談間說什麼：秦漢永結世好，守相助，患難與共。」

「我懷疑他們家中有人居高位，或許是聽聞了什麼朝廷的向。」

李庚愣了片刻，隨即放聲大笑。

「老弟，你要是膽小怕事就直說，犯不著找這種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