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的警覺，祁妄快速上後腰的位置。

    這時，一道溫繾綣的聲傳至耳邊。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溫寧手捧著蛋糕朝他走來，低聲唱著生日歌。

    蠟燭閃爍著火苗，火搖中人的五半明半暗，眼神灼灼，似有星辰大海。

    默默鬆了槍托，雙手垂在兩側。

    視線落在燭火上，那些困在記憶中的不堪不斷重演著。

    指尖攥，聲音沉沉，“誰告訴你今天是我的生日？”

    “就是…猜的。”

    溫寧沒注意到祁妄的異常，輕笑了笑。

    “拿出去。”

    稚且多事。

    自以為是的小聰明。

    溫寧不退反進，將手中的蛋糕往前送了送，“你先許願，我馬上就拿走。”

    眉宇皺，祁妄以高的迫俯視溫寧，“我說的話你聽不懂麽。”

    “溫寧，你想死我可以幫你。”

    戾的氣勢不需要刻意釋放，周遭的溫度已然低至冰點。

    溫寧臉白了幾分。

    壞了壞了，好心辦壞事。

    祁妄不肯過生日，一定是因為曾經發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沒有想到這一層，腦子一熱就做了這些事。

    剛好踩中祁妄的雷區。

    祁妄這會兒沒掐死，都算好的。

    蛋糕放在桌麵上，溫寧盯著蠟燭發呆。

    須臾，雙手合十閉眼許願。

    不管開心不開心，蛋糕是買了，形式總要走完。

    這個願就讓替祁妄許吧。

    閉眼再睜開，隻有短短的一秒，隨後快速吹了蠟燭。

    這時，屋的燈重新亮起。

    祁妄站在窗前，似是發呆，又似在看窗外的風景。

    自始至終沒再看溫寧一眼。

    溫寧自覺礙眼，默默推門出去。

    大門合上的瞬間，祁妄形微微，隨即指中有滴落。

    濺在潔的大理石麵，無聲且痛。

    實實在在的痛，將人重新帶到回憶之中。

    他的出生不被任何人祝福。

    包括他的母親。

    如果不是祁景庭看的，生下來的那一刻桑榆就會將他掐死。

    後來桑榆瘋了被送往國外治療，而他被接回祁家。

    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兒子，祁景庭對外隻說是一時醉酒惹下的冤孽。

    他背負著私生子，野種的罵名，謹小慎微的活著，像一條狗一樣。

    七歲那年，他無意中撞見祁雲的生日宴。

    聚燈下，穿白西裝的祁雲被簇擁在巨型蛋糕前，祁景庭和孟玉竹牽著他一同許願，在掌聲雷中又一起吹滅蠟燭。

    在這之前，他不知道過生日要吃蛋糕。

    出於羨慕，小小的心突然也有了那樣的想法。

    於是生日那天，他拿出積攢許久的零錢買了人生中第一個蛋糕。

    小小的，卻很漂亮。

    他在角落等祁景庭回來，幻想著他也會像對祁雲那樣對他。

    太落山，祁景庭才回來。

    隻看了一眼他懷中的蛋糕，便快步離開，冷漠至極。

    然後，祁雲帶著祁明和一群年齡相仿的男孩們圍上來。

    祁明一腳踢翻他懷裏的蛋糕，又將他按在地上。

    “就你個雜種也配過生日！你怎麽不去死！”

    在地上胡一抓，油蛋糕和著泥土生生塞進他裏。

    “吃，不是喜歡吃蛋糕嗎？”

    “雜種，把這些都吃完說不定你那個瘋子媽就來接你了，哈哈哈……”

    男孩們一邊對他拳打腳踢，一邊用最惡毒的語言辱罵。

    也就是在那一次，他暴起反抗咬掉了祁明的耳朵。

    他也如他們所願，混著鮮吞下地上的蛋糕。

    他們嚇傻了，罵他是惡鬼。

    好。

    至比雜種好聽一些。

    -

    “吱呀—”

    後大門被再次推開。

    “那個……”

    溫寧去而複返，小心翼翼進來，手上還捧著東西。

    祁妄脊背僵了下，好一會兒才回頭。

    不是走了嗎？

    又回來幹什麽？

    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放在桌上。

    溫寧腳尖蹭著地麵，自作多餘的解釋，“這可不是什麽長壽麵，我是想著你還沒吃飯，下去找了找，結果……就隻找到了麵條而已。”

    “你也知道我手藝很差，不想吃也不勉強的。”

    溫寧的確走了。

    走到樓下，但不知怎麽的總想起祁妄的背影。

    明明站在燈中，可上的落寞讓人看著心疼。

    既然不喜歡吃蛋糕，吃點長壽麵……應該沒問題吧。

    見過祁妄吃麵，至不會生氣才對。

    溫寧垂著頭，不敢看祁妄。

    也不敢揣測祁妄到底會不會接的好意。

    心裏默默打起主意，隻要祁妄說半個不字，抱著碗就跑。

    耳邊響起腳步聲，很快一雙漆黑皮鞋立於眼下。

    溫寧的心越跳越快，像個等待審判的犯人。

    “這麽難看，你下毒了？”

    頭頂，男人語氣輕輕，帶著些許調侃。

    溫寧有些委屈。

    的廚藝不好大家有目共睹，能把麵條煮端上來已經很好了。

    不吃就不吃，怎麽還辱人！

    越想越氣，溫寧抓起筷子夾起麵條塞進裏。

    簡單嚼了兩口咽下去，又將筷子塞給祁妄。

    白眼差點翻到天上，“看吧，我沒被毒死，放心吃吧。”

    說是如此，溫寧沒打算祁妄真的會吃。

    可一切，總有出乎意料的可能。

    祁妄拉過椅子坐下，就著溫寧用過的筷子吃起來。

    吃相慢條斯理，速度卻不慢。

    不一會兒，碗已經見了底。

    了張紙巾，才想起評價這碗麵。

    “真難吃。”

    確實很難吃。

    但，卻是他吃過最好的。

    溫寧氣的臉都綠了。

    嫌難吃還吃的一點不剩。

    你是真了！

    “這裏麵是什麽？”

    溫寧收拾好碗筷回來，祁妄正在看桌上放著的禮盒。

    “呃……”

    說實話，也不知道這是什麽。

    這個紙盒是蘇念可連同蛋糕一起送來的，說是替準備的禮。

    祁妄怎麽突然對這個興趣了？

    溫寧含糊一句，“想知道自己打開看看唄。”

    “嗯。”

    祁妄將盒子拿到手中，打開。

    看清裏麵的東西時，臉微變。

    這是溫寧第一次在祁妄臉上看到無語的表，瞬間好奇蘇念可到底準備了什麽東西。

    湊過去，下一秒，溫寧有種拿刀宰了蘇念可的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