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可以，幫自己一把？

樓下大堂，劉錦先在一樓廳堂之中帶著白荷與蕭錦麟二人繞了一圈，一邊小心介紹著一樓陳列的新鮮 時興玩意兒，一邊盯著兩個貴的臉。

但見兩個子神皆是淡淡的，毫沒有被打的意思，劉錦心下也早有預料。眼前這二位都是貴胄中的貴胄，過眼的好東西想必比他這個掌櫃的還要多，這些在京中被貴搶破頭的頭面釵飾，這兩位也未必能看得上眼。

劉錦小心地低頭看了看白荷周的打扮，整個流雲齋裡，貴胄小姐們穿得花團錦簇，爭奇鬥豔，各個出門前都是鉚足了心打扮過。

整個大堂放眼去，頂屬白荷一個最素淡，一白錦像是披了一大雪，唯獨腰間腰封是一抹紅。一頭黑髮也挽得簡單，只用了一隻鑲嵌紅珊瑚的銀釵束好。

劉錦微微低頭仔細瞧了白荷上一眼，這一看，便是微微一驚。

那一素看似不著一，湊近了才會發現，白的錦布上實際以雪線繡著極其繁複的花紋，在流雲齋中燈火映襯下閃爍著清冷和的芒。

白荷上這緞子，正是這個月流雲齋想要花重金求都求不來的朔錦，這種織造法是南疆才有的，從前楚東王年年上供給皇宮中，偶爾也會流出一些，供民間購買，價格極其昂貴，但起碼能夠購得幾匹。

可是今年因為南征，這朔錦就斷了貨源。他本以為今年京城不得見了，沒想到今日竟在侯府夫人上瞧見。

這才想起似乎今年南征之時，忠勇侯掛帥前去了。如今走了不到兩個月，前幾日剛聽聞南地捷報傳進宮，今日這錦緞就已經穿在白荷上。

兩個月前，分明快要開春化雪的時節了。那位韓小侯爺一回京，就人給自家夫人選貂裘狐裘，幾乎將流雲齋這幾年存下的上好皮料都給購走了。

今日白荷上那件外披的白狐裘，就是他們齋中出去的頂級料子，不知是給了誰家裁的。如今快要三月，天氣已經有了點回暖的意思，可這位夫人還是捂得嚴實。

纖細的子裹在一雪白錦緞之中，顯得分外楚楚人，只是腰間有些隆起的弧度，昭示著孕事已顯。

這是個矜貴的主兒，又不喜歡太花團錦簇的樣式，劉錦眼珠子一轉，忽然想到些什麼。微微弓著腰跟白荷二人道：

“樓下這些玩意兒都不了二位的眼，但咱們流雲齋的名聲，在京中也不是白得的。這樓中的件，一層比一層金貴，我瞧著二位也莫要在二樓逛了，還請去三樓瞧一瞧。”

白荷一笑：“我二人今日也是過來散散心而已，若是能給家裡小輩選些禮也是好的。隨意逛逛便是，老闆無需再陪著，免得怠慢了樓中其他客人。”

蕭錦麟也出點不耐煩：“是啊是啊，我二人慢慢逛便是，老闆你就無需跟著了。”

二人這麼一說，劉錦這才趕帶著人退了下去，一旁的幾個小廝開始招待其他客人。樓中方才紛紛圍觀的夫人小姐們這才收回目，開始繼續在樓中走。

二樓之中，禮部侍郎家的二小姐眼睜睜看著程姝跑了下去，正是一頭霧水。然而見行匆匆，便也沒有攔著，側頭對一旁的伴道：

“姝兒當真倒黴，怎麼就上那麼個姐姐。今日原打算出來散散心，可如今看神懨懨的，好像也沒什麼用。”

伴用扇子遮著，小聲道：“這等事放在誰上都要煩悶一陣子的，不過看姝兒那個樣子，好像是去找那個侯府夫人的……”

尚未說完，手臂忽然被禮部侍郎家的二小姐了一下，只聽忽然道：“你看，那個進門的……是不是程嬈？”

二人往一樓的大門口去，果然看見一個淺紫的影走了進來，邊還帶了兩個小丫鬟。

***

梨兒輕輕扶著白荷往二樓慢慢走，蕭錦麟跟並排而行，邊走邊道：“韓擎這人倒還算有心，人沒回來，料先到了。這一白當真襯你，我瞧著一樓那些料子，沒有一個能跟這朔錦比的。”

白荷微微抿，臉有些發紅。

這東西是前日送回京城的，八百里加急，又隨帶了韓擎的書信。這人自打走了以後，三五天就要一封信送回來，也不知哪裡有那麼多話要說。

頭一回送信回來，白荷想著他軍務繁忙，沒空多看這些，只是草草回了兩三行，報了平安便罷。

結果三日以後便收到韓擎的信，信裡帶著十足的委屈，把說了一通，只說對自己毫不關心，筆墨都用得這般。

可又不知該寫什麼，日子過得平淡如水，也沒什麼要事需要同韓擎說。

最後便將每日吃了什麼，見了誰，說了什麼話，流水賬般事無鉅細地寫下來，填滿兩頁紙，這才得了韓擎一個滿意。

前日聽聞南疆大捷，韓擎率軍勢如破竹，戰事快得要過半了，眾人都說忠勇侯神勇無雙。只有白荷在信裡讀到他發牢，只說想趕快結束這些勞什子瑣碎事，早些回去同夫人好生親近一番。

白荷看得心驚跳，只擔心這信在送到手裡之前，已經給皇帝看過了。也不知皇帝瞧見他這番言論，會是什麼反應。反正無論如何，這信，看了，便燒了。

最近逐漸開始覺得子沉，也有些容易累起來。想著日後更加不好出門，不如趁著如今胎穩下來，好好一。

這麼想著，二人已經到了二樓，二樓多是些頭面釵環，各個樣式緻，每一套都各有心意，價格也十分不菲。

白荷瞧著倒覺得好看，可一想到這些沉甸甸地上一頭，便覺得有些憊懶。於是指了幾套瞧著端莊的，買了打算送各家的小輩姑娘。

這隨手幾指，黃金便是化作金水流進了流雲齋，忙著將選的幾套頭面拿出收進錦盒裡的小廝們忙得不亦樂乎。

果然還得是這種有爵位的夫人，在這齋裡走上不過半柱香的時間，花出去的金子抵得過這整個流雲齋今日上午半日的流水了。

而另一邊，蕭錦麟也是瞧著什麼有趣便大手一揮直接要了，白荷看著買的那些樣式華麗的頭面，忍不住問了一句：“昭瑜最近怎麼開始喜這般樣式了？”

蕭錦麟指了指自己：“我？這東西叮叮噹噹的，我可不要戴，我買回去送我宮裡的穗兒和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