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有些驚訝,以他那臭脾氣,平生估計也就只發生過一樁丟人的事,相當於被人揭老底的存在。他居然能忍住不發火?
「我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忍著火。」段淮岸嘖了聲。
「看在我的面子上?那人和我認識?」
段淮岸並不太想讓知道,自己剛才和曾匯博面聊了幾句的事,短短幾句,藏著太多重要的訊息,連他自己都仿佛經歷一場地震,尚未從餘震中走出來。
他吊兒郎當,挑了挑眉,不正經的腔調:「因為你今天白天很聽話,我說什麼就做什麼。」
這話讓懷念想起了在家里發生的種種,沉默下來。
「快點,」段大爺趾高氣昂地催,「誇我幾句。」
懷念抿了抿,在段淮岸的灼熱注視下,雙張合,無奈道:「好棒。」
「說段淮岸好棒。」
「再親我一下。」
「……」懷念眼神閃了閃,別過臉,語氣悶悶地,「段淮岸你好煩。」
-
吃過晚飯,兩人出了餐廳。
室外的溫度降了些,夜裡起風,涼颼颼的。
段淮岸帶下車的西裝外套始終沒穿,此時,他將對摺掛在胳膊的外套,披在了懷念肩上。
服籠罩出熱意,還有來自他上的悉味道。
懷念低頭瞅了眼上的外套,意識到他帶服下車,是為了怕冷,眨了眨眼,「這裡離你家近嗎?」
「還行,」段淮岸說,「開車二十分鍾。」
很快到車裡,懷念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一下。
系好安全帶後,掏出手機看消息。
發消息的是曾匯博,懷念愣了愣,念出消息容:「師兄說,謝謝你替他把這頓飯的單給買了。」
段淮岸嗯了聲,「順手。」
懷念低頭,索回曾匯博同樣的容:【順手的事兒,師兄你不用太在意。】
曾匯博:【你男朋友和你說的一樣。】
懷念疑:【?】
曾匯博:【脾氣不好,但對你很好。】
曾匯博:【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倆吃飯。】
懷念也沒太在意,只覺得這是年人之間的禮貌。回完曾匯博的消息後,慢吞吞地把披在上的西裝外套,從後背和椅背中取出來。
西裝外套有一側格外重,沉甸甸地,懷念還沒細想是什麼東西,外套里就發出來電鈴聲。是段淮岸的手機。
懷念索到口袋,拿出手機:「遲逕庭的電話。」
段淮岸正在開車,沒工夫接電話,他說:「你開免提。」
懷念按下接聽。
「你今晚忙什麼?」一接通,遲逕庭的聲音伴隨著縹緲的音樂聲落在車廂里,自問自答般地說,「我看你一個人待在家里也無聊的,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我來你家陪你喝酒;二,你來店裡陪我喝酒。」
「……」
悉的選擇題,懷念啞然失笑,慨他倆真不愧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哥們。
段淮岸語氣冷淡:「排除兩個錯誤選項。」
遲逕庭:「我一共就兩個選項!」
段淮岸:「沒事我就掛了。」
遲逕庭大呼小:「你很忙嗎?大晚上的你忙什麼?孤家寡人一個!」
「我有朋友,」段淮岸瞥了懷念一眼,慢騰騰地落嗓,「你有嗎?」
「哦,」遲逕庭意識到了,「和我主治醫生和好了?」
「誰主治醫生?」段淮岸不耐煩,「別一口『我我我』的。」
「本來就是我的主治醫生!」遲逕庭是真的服他的,這麼多年過去,氣質倒是沉穩了許多,但關於懷念的氣量,還是那麼小。
遲逕庭哼笑了聲,冷嘲熱諷:「你有朋友,很稀奇嗎?我還有未婚妻呢,你有嗎?」
「……」
聞言,段淮岸瞥了懷念一眼:「把你手上的喇叭給我關了。」
懷念慢半拍,沒按掛斷。
聽筒里再度響起遲逕庭的聲音:「什麼喇叭?二十多年好兄弟,在你眼里我就是個喇叭嗎?段淮岸,這就是你對待你好哥們的態度?有了朋友就忘了哥們?你別忘了,這五年多來只有我,only me,飛去英國看過你。」
「因為你當時的朋友就在英國。」段淮岸不留面地拆穿他。
「……」
遲逕庭登時閉了。
段淮岸勾了勾角,看向懷念:「寶寶,聽話,把電話掛了。」
懷念沒有想到他會當著遲逕庭的面,喊自己寶寶。
遲逕庭更是沒想到,他抬高聲音,怒罵:「噁心!」
然後,先懷念一步,按斷了通話。
盯著被掛斷的電話,懷念心複雜,想提醒段淮岸,他答應過自己,只在兩個人的環境裡「寶寶」。耷拉著腦袋,又放棄了。
隨他去吧。
……
再次來到段淮岸的家。
懷念換鞋的時候,蓋彌彰地提了句:「我今晚還睡客臥嗎?」
聽到這話,段淮岸眼梢輕抬:「你要是想睡客臥,也行。」
「……」懷念耷拉著頭,一聲不吭地換好鞋。
往前走了幾步,後傳來段淮岸悠悠的聲音:「我還沒睡過客臥,正好今晚睡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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