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空敞的書房只剩下霍清昂和顧翩翩。

宛如沼澤地般的靜謐，連彼此間誰的呼吸聲大一些，都能為整個房間，巨大的靜。

數分鐘後，顧翩翩決定率先打破這一僵局。

抬頭，迎上霍清昂剛好看過來的清泠目。低啞暗沉的嗓音裡，夾帶著昭昭在目的譏諷和慍怒，“霍總將顧西州牽扯進來的這一招，可真是高。”

霍清昂角一勾，眉頭微挑，“全靠霍太太雪中送炭般的推波助瀾。”

言下之意——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誰又比誰清高？

顧翩翩眸一沉，竭力剋制著心的怒火，悶聲道，“我與霍總之間的易，為什麼要把西州牽扯進來？”

“各取所需，各有所圖，合作共贏。”霍清昂冷冷地睨了一眼，頓了頓，“這個答案，不知霍太太滿意嗎？”

他言語間流淌出的那份不屑，無疑是在給顧翩翩心的憤怒，火上澆油。

顧西州作為一個學生，首要目的是學習。

家裡破產這件事，暫且不到他來出賣自己。

除了是被霍清昂威脅以外，顧翩翩再想不到其他，更能說服自己的理由，“顧西州想要什麼，我作為他姐，自然會努力給他創造，不勞霍總費心。威脅一個孩子，霍總不怕……折壽嗎？”

儼如詛咒般的鷙嗓音，沒有一的在裡面。

折壽？

如果威脅就能令人折壽，那他豈不是早已經死了千萬次。

“霍太太放心，我要是死了，一定不忘帶上你。”霍清昂怔了一下，宛如寒潭般的眼眸，愈發沉，冷得像是一條凌遲的白綾，“只是可惜，西州想要的那個東西，只有我能給。”

不可一世的眼眸，分外篤定。

這種由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渾然天的自信和傲慢。

如果是放在平日裡，顧翩翩是羨慕的。

因為這是從小到現在，都奢求不來的狀態。

“只有你能給？霍總當真以為自己能一手遮天了，是嗎？”但這份趾高氣昂放在此刻，令顧翩翩到的不是羨慕，而是憤慨和厭惡，“既然霍總這麼有能耐，別找我合作啊，自己搞定不就得了。哪還需要我這麼一個弱同伴？豈不是有辱霍總的水準。”

子因為憤怒而泛紅的面，令看起來，竟多了些平日裡沒有的。

這份在霍清昂聽來，賭氣的味道反而是高於的憤怒。

沉默片刻後，角微微勾起的霍清昂，眼底浮上一層玩味，“霍太太這是在生氣，我事先沒有與你商量？”

——明知故問！

顧翩翩怒目而視。

但下一秒，反而深陷緘默。

原本自己已經做好，和霍清昂大戰一場的準備。

但現在，霍清昂竟然沒有怒上加怒不說，反而不怒了。

戰？

更是完全不存在……

這反倒，直接給顧翩翩整不會了。

見不說話，慍怒的面甚至變得有些窘迫，霍清昂將頭一偏，迎上躲閃的眼眸，四目相對間，懶聲道，“霍太太怎麼不說話了？這麼快敗下陣來，可不是你的風格。”

不像的風格？

的什麼風格？

……無理取鬧也要瘋的風？

但凡不是自己沒理，顧翩翩也不至於如此的底氣不足。

做人嘛，最重要的能屈能。

冷靜下來的顧翩翩，起伏跌宕，怒意橫生的心，逐漸恢復理智。

而理智告訴顧翩翩，以顧西州的子，霍清昂其實並不一定能威脅到他。

如此說來，他與霍清昂之間是真的存在易，只是這份易不是自己想的那麼不可見人。

而應該是彼此間，心甘願的換？

深吸一口氣後，再開口時，顧翩翩清冽的嗓音變得溫和了不，“你什麼時候和西州聯絡上的？”

驚訝於變臉速度的霍清昂，愣了一下，啟道，“送零食那天。”

在他看來，他與顧西州之間的相，並不存在任何顧翩翩不能知道的。

顧翩翩聞聲，好看的彎月眉瞬間皺得像是蟲。

分明記得，送零食那天也在場，並沒有看到霍清昂和顧西州有任何的互。

而且顧西州在上學期間，是從來都不帶手機的。

因此，顧翩翩甚是好奇，霍清昂與顧西州是靠什麼聯絡的？

難道憑藉彼此之間的意念嗎……

顧翩翩正要繼續追問，書房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下一秒，顧西州澄澈中又帶著畏懼的嗓音，從門外傳來，“姐姐，姐夫，我可以進來嗎？”

四目相對間，見霍清昂點頭，顧翩翩開口道，“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