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霍清昂會出席顧翩翩歡迎會一事，設計部的同事昨日已有所耳聞。

但此刻親眼見真人走來，依然有些目瞪口呆。

畢竟，霍氏總廈集團立至今，霍清昂從未出席任何下屬的歡迎會。

毫不誇張的說，整個設計部都因為這份前所未有的特殊，而顯得蓬蓽生輝。

唯有景修分外尷尬。

怵在原地的他，進退兩難。

見顧翩翩起走向霍清昂，沒再將注意力放到他上，景修逃也似的衝向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

“霍總。”淺淺一笑的顧翩翩，嗓音清淡而方。

霍清昂冷冷地“嗯”了一聲，而後在顧翩翩旁邊的位置坐下，冷冷啟道，“大家隨意。”

剛才還人聲鼎沸的包間，自霍清昂出現，雀無聲的宛如一灘死了的水。

還大家隨意？

這……大boss就坐在邊，誰敢隨意？

菜一道接著一道的被端上來，整張桌子擺得滿滿當當，連個罅隙都未剩下。

這個菜量，縱使再來數十個年人，都不一定吃得完。

點餐人蓄意報復的舉，簡直不要太明顯。

很快，服務員抱著一箱82年的拉菲出現，緩解了這份尷尬。

看著他開始醒酒，眾人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

這倒的哪是什麼最好年份的葡萄酒？

這倒的分明就是人民幣！

——“我的天，直接幹一箱，這顧總監一年的工資都沒了吧。”

——“幸虧坐上設計總監位置的人不是我，不然這工資都還沒有到手，就率先破產了。”

——“明人不說暗話，我連結這頓餐的錢都沒有。”

——“誰不是呢？年紀輕輕能有七位數的存款……不是富二代就是富三代。”

——“一會兒顧總監會不會……沒錢買單？”

作為當事人的顧翩翩，聞聲淡淡地睨了一眼醒酒裡的拉菲。

見菜已上齊，溫和一笑，“大家開吧。”

沒有人。

儘管他們眼睛裡的已是迫不及待。

深知原因的顧翩翩，放在桌下的腳，輕輕地踹了踹霍清昂，示意他開。

和這麼多人一起用餐，是霍清昂有生之年的第一次。

吃這種大鍋飯，更是有生之年系列。

在顧翩翩一腳接著一腳的威下，霍清昂終於寵幸了手邊的刀叉。

眾同事見狀，張的心瞬間落下。

只是昨日那份期待霍清昂出席設計部歡迎宴的心，在此刻統統變了——霍總下次還是別來了。

畢竟：

天不能隨意聊，飯不能隨意吃，酒不能肆意喝的聚餐。

等同於沒有靈魂。

這靈魂都沒有了，還談個線的聚餐意義……

他們的不適和抑，霍清昂自然看在了眼裡。

但這並沒有讓他識趣的率先告退。

一群不識趣的人都能坐得住，他有什麼坐不住的？

顧翩翩在嘗過菜品的味道後，認為還不錯，至和它的價格所相匹配的。

霍清昂卻是一口未嘗，一直緩緩地喝著手中的白開水。

清冽而優雅的模樣，愣是將普普通通的白開水，喝出了價值連城的氣勢。

顧翩翩是安靜的用餐時間的，可問題的關鍵在於：

——今天大出請眾人吃法餐，目的是為了打隊友部。

霍清昂的出現的確很給，乃至是給整個設計部長臉。

可長臉有什麼用？

如果一點部的況都打探不到，那今晚流得……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短暫的思忖之後，顧翩翩拿出手機，點開和霍清昂的微信聊天框。

試探地發去訊息——霍總，不然你先行一步？

霍清昂掃了一眼手機螢幕，未作任何回應。

這整整一箱82年的拉菲，都還沒有開始喝。

他現在就撤退？

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到顧翩翩眼裡竭力剋制的慍怒，霍清昂抬眸，掃了一眼醒酒旁的時間提醒，勾一笑道，“顧總監，酒醒的差不多了，你不帶頭和大家舉一杯嗎？”

聽似建議的嗎字，微微上揚的尾音裡，威脅滿滿。

隨即示意服務員將酒給所有同事倒好的顧翩翩，端起手邊的酒杯站了起來。

“首先謝霍總的賞識，讓我有機會職霍氏。”

“其次，謝設計部所有同事對我的接納和認可。未來的日子，一起加油。”

伴隨著酒杯的撞聲，還有眾人異口同聲的“加油！”。

上頭的酒，令同事們繃著的神經逐漸放平。

坐在角落裡的景修，猶豫片刻後，端起自己的酒杯，走向顧翩翩和霍清昂。

“霍總，顧總監，我敬你們一杯。”景修角諂的笑，快要揚到天上去。

霍清昂握著酒杯的手，卻是一未，“景老師這麼喜歡拉菲，可要多喝些才是。”

似笑非笑的弧度，令景修到骨悚然，“霍總，我敬你。”

霍清昂的手，依然沒有任何作。

暗沉的嗓音，冷如利劍，好似要將景修整個人刺穿似的，“我不喝酒。”

不喝酒？

分明剛才所有人都看見霍清昂和顧翩翩酒杯相，而後仰頭就喝。

現在手依然握著酒杯的他，卻告訴景修，他不喝酒。

慘遭打臉的景修神窘迫，只得將舉在空中的酒杯轉向顧翩翩，以此緩解這份尷尬，“顧總監，我敬你。”

不料，顧翩翩的拒絕更是直接，“景老師恣意喝就行，酒桌文化這一波，就不要搞了。”

璀然一笑的笑容裡，盡是對景修虛偽的嘲諷。

景修拿當冤大頭也就罷了，還以為看不出來？

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

真正傻的那個人，究竟是景修……還是。

景修頓時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得了。

但其他同事卻到極其舒適。

像這種直接摒棄酒桌文化的領導，在他們看來，簡直和仙無異。

畢竟，虛偽的話也不是那麼好編纂的。

自討沒趣的景修，在尷尬中又坐回了角落。

心對於顧翩翩的嫉妒與恨意，在敬酒慘遭拒絕之後，更上一層樓。

殊不知，這份尷尬僅僅只是今晚聚餐的開胃菜。

真正的大菜，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