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一看,一個英俊無比的男人站在他面前,笑得人畜無害地對他說,「來,帥哥,辛苦了,把服給我。」
小平頭:又來?!
葉濛剛準備進廁所換回自己的服,聽見樓道里一陣沉穩又冷靜的腳步聲,下意識覺得有些悉,回頭看了眼。
廁所在牆角,走廊很長,連盞燈都沒有,盡頭的小窗能照進一些,靜謐昏昧。葉濛逆著那束淡,只看見一道高大的黑影朝自己這邊過來,還沒等看清來人的模樣,一隻充滿男人氣息的清瘦手臂攏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本不等反應,直接單手猝不及防地勾住的脖子,毫不憐香惜玉給一把拖進隔壁的男廁。
李靳嶼作利落乾淨、有條不紊。葉濛被推到門板邊上,人還歪歪斜斜地沒站穩,迷濛間瞧見,他已經鎮定自若一間間推開廁所的隔間檢查了一遍,確定沒人,才往洗手池上一靠,對說:「查出來了嗎?那人跟你媽的死有沒有關係。」
葉濛搖搖頭,「雖然沒近距離看過,但只要看到我還是能認出來的,不是他。不過,你不是在醫院陪嗎?怎麼跑過來了?」
「過來。「李靳嶼單手抄兜靠在洗手池邊上,沖一勾手。
葉濛走到他邊上。
他淡聲:「程開然可能會有點麻煩,樓下那輛5677是套牌車。」
葉濛一愣,「怎麼發現的?」
李靳嶼說:「因為他車牌跟車漆不一樣,有些車牌舊,車漆新,是新車上舊牌,但他這個不是新車,他的車漆是新刷的,保險槓底下的車漆是他這輛車原本的。有些套牌車是為了裝門面,將別人幾個八的車牌做假車牌開上路,但他5677這個車牌本也不是什麼好車牌,基本上是走私車或者盜車。」
「你怎麼會關注到他的車漆?」葉濛再次發問。
「因為我發現他車裡有人,」李靳嶼低頭看,低聲音,啞得不行,「程開然三臺車,幾個小弟全部去吃飯了,沒留人,這哥們一臺車還留了個人在車上,知道為什麼留人麼?因為住院部後山坡上沒有專門停車位,在這種停車高峰,隨時都有人會要求挪車,他們做的估計也不是什麼正當生意,不敢在車上聯繫電話,所以如果不留人的話,別人打114隻會轉移到原車主的電話上,如果聯繫上原車主了,車主就會發現自己被套牌了。」
話到這,走廊外有人大聲呼服務員。
小平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換了一套新的工作服,笑瞇瞇反應賊快地迎上去,「來了,有什麼可以幫您?」
「送兩壺茶到502。」
腳步聲漸漸遠去。
葉濛開廁所門,悄悄看了眼,確定四下無人後,才回頭對李靳嶼說,「那程開然會不會被他給……他手機落車上了,剛剛還是拿我手機打的字。他其實好像真是在幫我查我媽的事。」
李靳嶼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後站著,葉濛一回頭,是他結結實實的膛,氣息輕輕在頭頂,只聽心跳砰砰,男人面無表地垂睨著,還假假意地勸:「你骨子裡,嫁了吧。」
……
包廂氣氛有些凝滯,在程開然說完「下周能拿到貨嗎」之後,胖頭陀就不再置一詞。而是悠悠然地,開始慢條斯理地喝起了茶,兩盒上好的大紅袍,喝得他眼睛都吐,那哥們還一口一口地往自己肚子裡吞,也不怕燙死。
半晌,胖頭陀吸了口茶,把茶葉沫給唾回去,慢聲說:「你很著急啊,開哥。」
程開然覺得自己太蠢,顯得有點著急,早知道說下下周了。他到底沒當過臥底經驗,一開口就了陷,顯然,這胖子已經對他有點起疑了。論疑心病,還以為他病得算重了,沒想到這還有個晚期的。
也對,這哥要不疑心病這麼重,能開奔馳麼?想到自己那托人拉拉誇誇買的二手奧迪,心頭就一片悲涼。
他像個猴子似的,出憨厚的笑容,訕笑道:「下周不是我母親生日嗎,想趕著這個機會,買件趁手的禮送給老人家。」
胖頭陀是做古董生意的,他手上那個扳指程開然在葉濛媽媽家裡見過。程開然一直都覺得這事兒有點巧,他這幾年雖然恨極了葉濛,但葉濛媽媽其實那幾年一直在接濟他,被鎮上人看不起和當落水狗痛打的時候,都是葉濛媽媽帶他回家給他做飯收拾。葉母自殺,葉濛耿耿於懷,程開然也難以釋懷。於是,這麼幾年好不容易能找到這麼一條門路。
可他從來不是什麼聰明,能混到現在,也全是憑著當初對老大的忠心耿耿,才得到提攜。要論聰明,他可能都不及葉濛的一半,葉濛隨隨便便一兩句話就能讓他氣得直接飯都不吃了。
胖頭陀顯然是不太相信,出一個很不屑的笑容。
包廂門突然又被人推開,葉濛再次走進來,端著一小盤水果,姿態標準宛如一個禮儀小姐,沖他們一俯,不知道在哪過的專業培訓,笑盈盈地溫說:「這是我們經理送給您的免費水果拼盤。」
程開然一個頭兩個大,你你你,怎麼又來了!
葉濛轉離開,仿佛突然想到似的,對程開然說:「對了,開哥,經理讓我問下您,下周您母親生日會上需不需要放香檳?」
然而讓程開然腦袋差點炸掉的是,沒隔一分鐘,李靳嶼那個男人也穿著工作服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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