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靳嶼無語地掃了眼葉濛，禮貌地跟人道了聲：「抱歉，我老婆跟我鬧著玩的。」

兩人在地下車庫找到車，上車前，葉濛解開車鎖沒急著上車，倚著車門笑問：「寶貝，看明白了嗎？」

李靳嶼低頭嗯了聲，「什麼？」

「別人對我們的評價太多。罵或者夸，都改變不了，我們本質是怎樣一個人。就好比剛才，有多路人被我們帶偏了節奏，大家都以為你是大明星，事實不過就是那麼短暫的幾分鐘接，他們就對你下了結論。過去那些論壇，對你的污言穢語再多，可他們並不了解真正的你。憑我做公關這麼多年的經驗，真正的路人大多不發聲，任何人在公開場合發言基本上都基於某種立場，無非就是討厭你或者喜歡你。剩下的，都是看戲的人。而你只要記住的是，看戲的人才是生活中大多數的人，他們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任何事件在他們眼裡就是一陣風，過眼就忘。這就是中國的輿論環境。」

話是在理。李靳嶼給打開車門，一手撐著車頂看說：「你覺得我在乎這些嗎？」

「人家這不是擔心嗎！」葉濛被他圈在車門之間，嗔道。

「我離開北京之後沒聯繫過他們，不是怕面對這些流言蜚語。是覺得沒必要，我跟我媽斷絕關係，就不再是那個圈子的人了，我過現在這樣，如果被他們知道，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讓我回北京，回去對我沒意義。我不想打現在的生活節奏。」

停車場空，稍微大點聲說話似乎都有回音。

李靳嶼圈著，一手撐在車門上，萬年不變的運衫拉鏈封到頂，葉濛背靠著，一邊聽他說話，一邊心不在焉地低頭玩著他拉到頂的拉鏈，來回撥弄著。

「好，我知道，你以前跟我說過。你想陪著嘛。」

旁似乎有車要出去，車燈驟然打亮，燈影幢幢，葉濛下意識瞇了下眼，然後在粼粼滾出的車聲中，被人吻住雙，他越來越嫻，葉濛險些站不住，攀著他的脖子。

吻完，他手撐著，不低頭笑了下。

「說句可能會被打的話，我還是想陪個能一起睡的，當然我還是祝長命百歲。」

「我只是個能睡的是吧？行啊，李靳嶼，你現在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葉濛作勢要踹他。

李靳嶼笑著躲上車。

……

晚上。

「什麼時候回去？」

李靳嶼關掉燈，拿被子嚴合地罩住兩人，連同腦袋一起罩了進去。葉濛覺到四面八方濡溫熱的氣息，自己像被蒸饅頭一樣。黑漆漆、熱烘烘和他寬闊溫熱充滿生命力的。意外的溫馨，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這抵死纏綿的一方天地。

葉濛：「看你表現。」

「怎麼表現？」他著，沙啞地問，「嗯？姐姐你想要麼？我可以用的。」

「李靳嶼，你就是個臭流氓。」

他伏在耳邊，笑得整個人發，還不要臉地補了句，「我認真的，真可以。我不嫌你。」

「都不會解吧你？」

「我又不是智障。」

葉濛困得就差拿倆火柴撐著：「睡不睡？」

「你真的不要？不難嗎？聽說三十歲的人，嗯……」

「李靳嶼，你信不信我打你的頭。」

……

第47章

葉濛沒到三十，卻也有了三十的危機。李靳嶼雖然比小兩歲，可男生又不顯老，加上他那張怎麼捯飭都略顯張揚的英俊臉，看上去也就像個乾淨清瘦的二十出頭小哥哥。

年紀這個話題一旦被提及，葉濛也免不了俗。

第二天清晨特意起了個大早，破天荒地在廁所里開始化妝。老太太養得都是糙糙咧咧的男孩，早上也就瓢潑水的功夫不耽誤太久。見葉濛半天沒出來，老太太也好奇地拉著門看，只瞧一筆筆、大匠運斤地往自己臉上描畫，蛾眉曼睩，瞧著尤其緻。

「真好看，像十八的小姑娘，嫁早了，李靳嶼撿著便宜了。」

老太太哄葉濛比李靳嶼還上道。全撿些聽地說。葉濛被逗樂，轉靠在洗手池上跟慘兮兮地告狀：「李靳嶼昨晚嫌我年紀大。」

老太太這一拍大正要怒，不等開口。廁所門被人「咚咚」警告似的敲了兩下。

李靳嶼剛睡醒，一惺忪懶散地從門口路過，沒停下來，徑直去給自己倒水，伴著清澈的倒水聲，意味深長地淡淡提醒：「別告狀，結合下當時的語境，我說那話是什麼意思。要不要當著的面給你解釋一下？」

葉濛正在卷腦門上的空氣劉海：「你給我閉。」

李靳嶼倚著餐桌喝水，笑了下問：「早餐吃什麼？」

葉濛突然想起來，頂著劉海卷從廁所出來像個無頭蒼蠅似的找了一圈。

「找什麼？」李靳嶼放下水杯問。

「昨天超市買的那袋東西呢？」

「在我背後，」李靳嶼靠著餐桌，人高高大大的，擋了個結實，把袋子從背後拉出來，說，「沒來得及收拾。」

葉濛把買的土司麵包挑出來，塞李廚師懷裡，「我要吃三明治。」

「昨天不說，」李靳嶼靠著，顛了顛手中的麵包說，「家裡沒沙拉醬。」

「我買了果醬，什錦味的，裹上一層也很好吃。我媽以前就給我做這個。就很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