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濛剛想說死了,手機卻陡然震起來,而且還是彈得還是視頻,噓了聲,「是。」
「接。」他揚了揚下。
葉濛關掉水,摁下綠的按鈕。畫面輕輕跳轉,兩張悉慈祥的面孔笑瞇瞇地出現在鏡頭裡,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連日來在北京發生太多事,看見倆老太太的瞬間,有點想哭,好像一切都回到了那個安靜祥和、和李靳嶼剛認識的小鎮。
葉濛將畫面對著自己,徐瀾沒看見靠在一旁洗手池上抱著胳膊的李靳嶼,有些張地問:「寶貝,你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了?」
李靳嶼下意識掃了眼葉濛。
鈄花也一臉焦急,追問:「怎麼了?是不是豆欺負你了啊?」
葉濛吸了下鼻子,把鏡頭瞥了下一旁的李靳嶼,抹了一下眼角的淚說:「沒有沒有,我只是有點想你們。」
徐瀾鬆了口氣,看著他倆,藹然地笑著:「端午回來吧,我倆給你們包粽子好不好?」
誰知道,葉濛哭得更慘,李靳嶼嘆了口氣,過手裡的手機,將鏡頭對準自己,答應下來:「好,端午我帶回來。」
看著李靳嶼這張俊臉,徐瀾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忍不住跟鈄花夸道,「你孫子可長得跟明星似的,真好看。」
鈄花大言不慚道:「跟我很像吧,親孫子。」
李靳嶼笑笑,「你倆就別學年輕人熬夜了吧?」
徐瀾說:「你說睡不著,想你著呢,我估你倆肯定還沒睡呢,就彈個視頻看看,」說到這,徐瀾這會兒才發現他倆好像沒在房間裡,好像在廁所,狐疑地咦了聲,「大半夜的,你倆在廁所幹嘛呢?」
李靳嶼咳了聲,臉閃過一不自然,了下鼻子,剛要說沒幹嘛,徐瀾似乎又有點明白了,忙把手機鏡頭對準鈄花,「要不,你跟你聊會兒。」
鈄花用的都是老人機,就是打個電話都有個機聲在大聲報數字的那種,第一次正兒八經地面對著手機鏡頭跟孫子視頻,還不好意思的,口氣邦邦的,窘迫得不行:「我沒什麼要說的,看眼就行,掛了吧。「
徐瀾小聲地哄,「說句吧,很簡單的,看著鏡頭就行。「
直到李靳嶼低聲了句,「。「
鈄花才對著鏡頭哎了聲,看著徐瀾鼓勵的眼神,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咋還不睡?」
李靳嶼靠著洗手臺,反倒像長輩,「馬上睡了,前幾天讓你回去複查,你查了嗎」
「查了,都好的。「
「好,藥別忘了吃,有什麼不舒服跟我說。」
「知道啦,囉嗦,「鈄花不滿地嘟噥,「掛了吧,讓我看眼葉濛。」
葉濛此刻靠在李靳嶼的肩上,已經不哭了,笑瞇瞇地湊過去說:「,我前幾天給你倆寄的服收到了嗎?」
鈄花看他倆甜地依偎著,忍不住把畫面給徐瀾看,小聲地炫耀說:「看他倆,好得跟什麼似的。」然後又對葉濛大聲道:「收到啦!穿著呢,可暖和,你跟我都穿著呢。你在北京很忙吧,別老想著我們了。」
等掛了電話,鈄花和徐瀾一起睡,兩人仰面躺在床上閒聊。
鈄花重重地嘆了口氣,有些心疼地說:「葉濛可懂事,我沒見過這麼懂事的孩子,隔三岔五給我們寄這寄那的,時時刻刻地想著我們,我就覺得這樣太累,做事面面俱到,也就你們家沒別的孩子,要是有啊,我覺得這孩子就會是委屈的那個。」
徐瀾也跟著嘆了口氣,「是的,濛濛從小就習慣照顧人,了委屈也不會告訴我們的。怕我們對李靳嶼有看法,所以不說我也不問,即使小兩口真的吵吵架,反正只要不到離婚那步,咱們都別有看法。」
「我以前總想把留在自己的邊,不讓去北京,立軍令狀,不讓找外地人,一是想給葉家留個,二是知道的子,怕在外了委屈,最後變媽媽那樣。醫生說抑鬱癥這個東西有一定概率的傳,所以我們全家人都特別寵,捨不得一點苦。」
鈄花看了一眼,突然問了句,「如果在他倆領證前,你知道李靳嶼有抑鬱癥,你還會允許他們結婚嗎?」
徐瀾苦笑,「說實話嗎?不會。不過孩子大姑有句話說得對,他們這代孩子活著已經很累了,外面的世界已經不如我們當時靠著蠻力就行了,他們要承的東西太多了,我們大人吶,能不添就不添吧。」說完,緩緩閉上眼,「睡吧,花,咱們明天去摘些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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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掉電話,葉濛也睡不著,李靳嶼陪在院子裡坐了會兒,看石榴樹,看高高在上的月,看藤葛垂垂的牆頭,就著這清淡的,偶爾對視一眼。剛在裡面兩人又磨蹭了一會兒,夠了,親夠了,看彼此的眼神已經無關慾,像兩個六清淨的僧人。
葉濛看著那高高鵝蛋黃一樣的月亮,仰著頭突然就問了句:「你那個法語班的生後來還見過麼?」
李靳嶼靠在椅子上,此時已經換了一居家服,運松松垮垮,也沒扎繩,他看了眼葉濛,又轉回去說:「我昨天還見過,現在在外部,我陪外公去那邊拜訪一個老前輩,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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