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落座,翹起二郎,抬手做了個安的作,“您別激,有話坐下慢慢說。”
唐秀娥瞪著眼,板著臉,看得出很不想跟我“慢慢說”。
但許是有求於我,最後又不得不忍住脾氣,坐下。
小櫻桃幫我點了杯熱可可,放下時悄聲說:“姐,我留下陪你吧。”
大概是怕唐秀娥手打人,想著留下來多能給我壯膽,必要時還能幫我。
“說吧,找我什麼事。”我喝了口熱可可,淡淡啟聲。
唐秀娥面前也放著咖啡,已經喝去大半了。
坐起一些,雙手捧著咖啡杯暖手,臉尷尬地遲疑了會兒,張就獅子大開口:“家裡沒錢了,你給我五千萬。”
我眉眼一挑,笑了:“我看起來像冤大頭嗎?”
“江晚,我知道你有錢,五千萬對你來說不算什麼。當然,你若實在不願意給錢,就把遠洋貿易的份還回來,轉到我名下。”
唐秀娥說得理直氣壯。
我微微皺眉,好奇地問:“你憑什麼這樣命令我?因為你是我繼母?還是因為你不要臉?”
“江晚!”唐秀娥突然拔高聲音,氣憤地道,“你不要得寸進尺,把人趕盡殺絕!你爸被你害得要坐牢了,顧宴卿給他找最好的律師都沒用,這報復還不讓你滿意嗎?”
我心頭微愕。
果然顧宴卿還是出手了。
看來他的病應該好了,否則沒心思管這閒事,那我跟他的離婚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既然顧宴卿願意幫你們,那這五千萬你去找他要唄。”我輕描淡寫地道。
“那能一樣嗎?他的錢早晚要還,我去哪兒弄錢還給他?”
“呵,那我的錢就不用還了?”我覺得真是不要臉到極點。
“是你把我們害這樣的,再說你姓江,不應該拿錢救你爸?你還好意思要我們還?”越發理直氣壯,彷彿我天生欠他們的。
我垂眸,無奈苦笑。
“不好意思,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信不信由你。”我懶得多做解釋,丟下這話,準備起離開了。
“江晚你不能走!”唐秀娥突然起,張開雙臂攔住我。
我只能再次坐下,繼續喝熱可可。
“江晚,你媽名下的份,你不給就算了,你把之前你爸名下那些還回來,那本來就不是你的。”唐秀娥見我不好說話,退了一步。
我搖搖頭:“不行,那份不是我跟他強要的,是他當初為了我把玉鐲讓給江怡,主拿來換的。”
“可你給江怡的玉鐲是假的!”
我微微勾,很平靜地問:“誰說的?誰說那玉鐲是假的?”
“你自己當時說的!真的鐲子在你胳膊上戴著!”
我笑了笑,說:“我那天胳膊上戴的才是假的,江怡摔碎的那只是真的。你要我把份還給你們,那你們就把摔碎的玉鐲完好地還給我,或者,賠我三個億也行。”
眾所周知,那隻羊脂白玉手鐲,是蘇盛臨用三個億從拍賣會上拿下的。
唐秀娥瞪著我,又氣又急,臉通紅。
我還是保持著淡淡的微笑。
我篤定唐秀娥不可能把那個碎渣渣的假鐲子還留著,故意跟玩了一招“兵不厭詐”。
橫豎現在無法證明鐲子真假,就只能任我拿。
“江晚——你,你太可惡了!你真是蛇蠍心腸,心機太深了!”唐秀娥沉默了好一會兒,找不出我話裡破綻,氣得咬牙切齒,說話聲兒都在抖。
我但笑不語,氣定神閒。
明明是他們一次次欺負我,汙衊我,甚至陷害我,卻在每次被我逆風翻盤後,又惡人先告狀,再聲討我,控訴我。
世上竟有如此厚無恥之人,簡直無法想象。
我端起熱可可,準備再喝一口就走人算了,眼角餘突然瞥見猛地手朝向咖啡杯——
說時遲那時快,我眼看著要把咖啡朝我潑過來,本能反應先於大腦,竟搶先一步將我手裡的熱可可潑了出去!
兩棕在空中匯,但是離唐秀娥的距離更近一些。
從力的作用來分析,因為我力道更大,杯中更多,所以我潑出去的也佔了上風,連帶著把潑的那小半杯都帶回去一些,全落在上。
說起來也巧,若不是我故意拖延半小時下來,唐秀娥等的咖啡快喝完了——這一互潑,我還真佔不了便宜,肯定是兩敗俱傷。
只能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老天爺都在幫我。
突發況讓場面變得極其混,周圍客人都嚇了一跳。
唐秀娥握著咖啡杯,整個人僵在那裡,失去反應,不知是不是被潑懵了。
我回過神來,連忙站起,一連了好幾張紙巾上前,“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手了下,咖啡灑了你一。”
話音未落,我殷勤歉意地上前給拭。
唐秀娥穿著件淺雙面絨大,稍顯濃稠的熱可可掛在布料的面上,紙巾一更加噁心,整個人狼狽得無法形容。
而的臉更像是泥塑一樣,好像馬桶被拉稀攻擊之後,滿屏掛壁的覺。
小櫻桃在旁邊,沒忍住噗嗤笑出來。
“江——江晚!”唐秀娥豁然起,聲音劇烈抖,直接喊破音了。
“江太太您聲音小點,把周圍人都吸引來了,”我強忍著笑,繼續給拭,還不忘火上澆油,“您這大不便宜吧?肯定還要穿好幾年的,畢竟以後也買不起這麼大牌的了。您放心,我出錢,您去幹洗,能洗乾淨的。”
我轉從沙發椅上拿起包包,從錢夾裡取出我所有的現金。
“哎呀,現在手機支付,我現金不多,就這一千……不過乾洗肯定是夠了的。”
我把錢放在唐秀娥面前,看著氣得脯劇烈起伏,看不清神的臉上只有兩隻幹瞪著的眼珠子,實在憋不住笑了。
“江晚,你……你辱我。”抬起手,依然渾抖,說話也不利索。
我連忙解釋:“江太太,您誤會了,我誠心道歉的。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了,您趕回去清理吧。”
唐秀娥還是瞪著我,視線也一直追隨,卻說不出話來。
我一度懷疑是不是氣到心梗,腦子宕機,喪失語言功能了。
好在,我跟小櫻桃走出咖啡廳後,雙雙忍不住笑出來時,我又回頭看了眼,終於有靜了。
下大,低頭看著,雖距離越來越遠,但我依然能看到渾怒火,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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