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眉聞言，也沒問緣由地說：“辦公室裡沒有適合躺睡的家，會影響你睡眠質量。”

  “只要有凳子就可以，我坐著也能睡。”季淮安說。

  “那舒適度比凳子還是要強不。”

  趙如眉笑了下說，真要是只剩下凳子，倒是可以考慮去警衛隊借個折疊床。

  兩人趕到工作人員食堂時，時間剛好轉到12點10分。

  空曠乾淨的食堂裡，只有食堂工作人員在，來吃飯的還不見幾個人。

  兩人靠近點餐卡領取點，各拿一張誰也不干擾誰。不過在勾選時，兩人余都有點忙碌，但偏偏兩人又都不是糾結的子，趙如眉把筆放回原位，手押住他那張點餐卡進行短暫互換。

  滿足了彼此對對方食口味的了解，趙如眉又換回來，拿著自己的點餐卡跟餐盤靠近取餐口。把點餐卡遞給廚師時，余注意到小安正好拿起桌上的點餐卡。他也拿了個餐盤靠近，正好排在後面。

  從點餐再到兩人都拿到午餐，並面對面坐在一張桌子上，兩人都沒有進行過談。

  一來沒有需要在這種場合談的話題，二來吃完飯去辦公室還有大把時間，兩人都不著急。而兩人的舉落在食堂工作人員眼裡，就是關系平平的同事。

  不然哪有人一句話都不說的呀。

  食堂桌子配套的凳子在設計上就是斜著來，沒有兩個凳子的位置完全一致。安靜乾飯的兩人只花了六七分鍾就把飯菜都吃完了，彼此都還剩一大碗新鮮水果。

  “藍莓要嗎？”

  季淮安看著自己碗裡的水果，以前他會直接給，但現在他不知道的口味有沒有發生變化。

  “我現在是副組長，當面拿下屬的東西傳出去了影響不好。”趙如眉一本正經說罷，作卻很誠實地從他碗裡拿了一顆藍莓含進裡，“這次給你個警告，下次不要這樣了。”

  食堂工作人員：？？！

  雖然這話聽著明面上沒什麽問題，給的東西還是水果，但這連在一塊怎麽覺怪怪的？

  以為至會先放在碗裡的季淮安視線跟隨著那顆藍莓，猝不及防地就看吃進了裡，而自己卻被擋在外面，他金細框眼鏡下的眼神有點幽怨。

  一顆幸運的藍莓，呵！

  食堂水果的分量一般在200g左右，吃完正餐再吃一份水果基本就飽了。

  雖然小安品嘗水果時很安靜甚至優雅，但從他臉頰的咀嚼作來看，還是能看出力道使得不一般。趙如眉看了下自己碗裡僅剩的幾顆藍莓，不懷疑這水果很難嚼嗎？！

  兩人從食堂出來時，時間才12點20分。

  往辦公大樓去的時候，正巧上前來用餐的大部隊，在一聲聲招呼聲中，這些工作人員都見到了趙副組長邊外貌實在俊的青年。

  這才一個上午，絕大部分人都知道了這位青年是科技部新來的工程師，並且疑似與趙副組長有過節。據說兩人在基地門口一見面就起了衝突，據說這位工程師有點摳門，據說他工作狀態氣場特別可怕……

  這些工作人員雖然好奇為什麽這兩位有過節的會走在一塊，但他們也不敢直接問趙副組長，只能眼睜睜目送兩人離去，之後頭接耳地推測緣故。

  趙如眉帶著季淮安回到辦公大樓時，該去吃飯都已經離開，基本沒幾個還留在樓裡的。

  兩人乘坐電梯暢通無阻地來到三樓，趙如眉用工作證打開警備部辦公室的電子門，主走近辦公桌後把自己的黑辦公椅拽了出來。

  “你就在這上面休息吧，這個可調節，跟躺椅差不多。”趙如眉把這辦公椅拉到辦公桌一側小走道上，由於旁邊是單人沙發跟小茶幾，也就這個位置跟辦公桌後方寬敞些。

  但辦公桌還需要辦公，自然沒法讓他睡在那裡。

  季淮安目打量一圈這間不大不小乾淨整潔的辦公室，走到辦公椅前坐下。隨著調節，椅背被放到極限，確實是個辦公款的躺椅。

  不過躺椅總歸比不得睡床，只是背部舒服點，放不直。且因為高緣故，他後頸正好挨在椅背最上方位置，比椅背高出大半個腦袋。

  趙如眉見他已經躺好，站在他後，將手搭在他太位置，指腹時，一點一點施加力道。

  靜謐封閉，溫度適宜的辦公室裡，季淮安試著閉上眸子，睡意驀地濃烈起來。

  但這點睡意還不夠，他的大腦還在活。即便意識與理智告訴它們應該休息，但它們完全不聽，也不想聽。

  “眼鏡能摘下來嗎？”在助眠按喚醒睡意步驟結束時，趙如眉嗓音溫和問。

  “……嗯。”

  已經昏昏睡的季淮安聽到這聲音，下意識應了聲。

  趙如眉記得他以前並不近視，按理說為退休玩家後，視力應該不減反增才對。雙手拿著金細框眼鏡兩端，將其取下。事實上沒了眼鏡遮擋，他的俊反而更盛一份。

  趙如眉把這眼鏡放在辦公桌上，等回頭，季淮安也睜開了眼睫長的眸子。

  他視線裡還帶著睡意，即便如此，隨著眼鏡摘下，他斯文溫和的氣質被鋒利而備軍事風格的肅冷所取代。他臉上分明沒什麽表，卻讓人莫名覺得冷漠，帶著攻擊。

  “你原來是擔心自己氣質不夠像工程師才配了這副眼鏡？”趙如眉看著完全未被他氣質影響說。

  “嗯。”季淮安清雋眉眼浮現笑意，瞬間衝散了鋒利與肅冷，看著走近說，“就這樣過來，他們會覺得我是來打架找茬的。”

  趙如眉聽得一笑，顯然，他對自己氣場有非常清晰的認知。

  “聊聊天。”

  趙如眉走到他後，雙手十指重新搭在他頭部位，轉移他注意說：“這次來基地除了優化系統，還有別的事務安排嗎？”

  “有，要時間破除、整理生命工程的相關數據與報。”

  在這靜謐平和全是氣息的氛圍中，季淮安閉上眸子，放松神說：“我們國家也有生命工程項目，比起套用這些數據，將其整理後彌補本國生命工程系缺失與不足之，這比盲目取代更好……”

  有關生命工程，季淮安聊了許多各國目前追求的最前沿報。毋庸置疑，生命工程是追求更高發展的基石，一旦生命工程被卡，那想要超越甚至碾其它國家，基本不可能辦到，武力碾也不行。

  目前大國普遍態度就是你敢搞我，我就拉著你還有整個海藍星一塊死。

  直接掀棋盤，大家都別玩。

  但這種平衡最怕的就是慢衰亡，在大家都在努力進步的況下，原地踏步就是一種慢衰亡。而想進步，就需要先進的生產資料，這裡的生產資料非常廣義。

  如小安這般，就是其中的頂級生產資料，基本沒有國家能拒絕得了他提供的價值。但該生產資料已經被其中一個國家擁有，忠誠度得鎬頭一就廢，這如何不讓那些沒得到的國家羨慕嫉妒得抓狂。

  即便小安呆在國，他最安全的地方不是絕基地，也不是圍人牆的警衛人員。

  而是除‘季淮安’外，任意的份與稱呼。這不是為了他自己的安全，也是為了與他接的任何人好。

  他聊著聊著意識與神便在位按作用下沉沉睡了過去，在睡著之前還問能不能等他徹底睡著了再去工作或是乾別的，趙如眉收回手走到側面，看著他呼吸平緩盡顯疲態的安靜睡。

  本來只打算欣賞片刻，最終還是沒忍住用手指輕輕了他頸部溫度，轉打開辦公室的電調控箱，把溫度調低了2℃，好讓他睡得舒服點。

  趙如眉搬了個小椅子放在辦公桌後方，用座機通知下屬部門凡是非急且重要的事務，今天整理好發到的工作帳號上，不必把紙質文件送過來了。

  的辦公室裡有打印機，這個臨時安排除了節省下屬部門打印時間增加的時間消耗外，並沒有其它影響。

  下午太最烈時，趙如眉在打印機‘嗡嗡嗡’的運行聲中，靠近窗戶把百葉窗簾放到嚴合，遮住了最後一。拿到打印文件的發現頁數不，又搬了個沙發擺在躺椅旁邊，舒舒服服坐在上面翻看這些文件。

  可能是辦公室裡多了個人，還睡得特別香的緣故。

  趙如眉發現自己也被傳染在打哈欠，看完手裡文件確認沒有新文件，索靠著沙發睡了會。

  這邊小憩醒來，小安還睡得很沉。

  就在這辦公桌與打印機的方寸之間來回走，看文件理文件蓋章……一直到下午五點半，把最後一份文件解決，確認不會再傳過來，走到窗邊把百葉窗簾重新打開。

  外面的人看不見裡面，趙如眉倒不擔心被人發現辦公室有個人。溫度適宜，事已辦妥，快要臨近黃昏的灑進來，平白添了一層漂亮的橘金。

  “嗡嗡——”

  趙如眉欣賞不到兩分鍾就被通訊的震打斷，走近辦公桌拿起通訊摁了接聽，科技部副組長焦急的聲音瞬間從裡面傳出來：“小趙！你有沒有看見季工程師啊？！他說四逛逛，結果逛到現在都沒回來！”

  坐在沙發上的趙如眉看了眼旁還在睡的青年，但也沒有瞞說：“他在我這裡。”

  “啊？？！”

  科技部副組長人都懵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他在你這裡？不是，他怎麽會在你這裡啊？這，你們不是……他不是，不是對你態度不怎麽好嗎？”因為太著急而差點說的科技部副組長及時把話拐了個彎，急吼吼問：“你沒手打他吧？！”

  趙如眉：“？”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

  就在趙如眉思索著該怎麽回答這個誤解頗深的問題時，季淮安聽到極細微怎怎呼呼的刺耳聲音。或許是本能沒有察覺危險，他緩緩睜開眼，神上有些陌生的充盈與滿足，讓他都快忘了上次睡飽醒來是什麽時候。

  上一次……？

  季淮安下意識回想才記起自己所有對未來的規劃、期待甚至好驗，全部定格在得知失蹤的那一刻。後來他窮盡一切，得到的只有絕、欺騙、空落的夢——

  不，已經回來了！

  在思緒那段思之即痛的瘡口，季淮安忍著神上的強烈刺激，視線一轉驀地看見了就坐在旁沙發上，側臉被橘金芒映照著，離他近得好似夢境場景的。

  在好多好多個有存在的夢裡，他永遠都像這樣，看不見的臉。

  但後來有一次，他覺真的回來了。

  那天是個雨夜，他躺在剛炸過的廢墟裡，覺好似千鈞重。說不出話，無法彈，不知道是還是水糊在眼睛上，看東西很不方便。蹲在面前讓他快點站起來，說要履行之前的約定帶他去玩。

  他不知道自己手腳還在不在，那場炸很大很突然幾乎吞沒了所有人，他試了他真的試了想要從廢墟裡爬起來，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似乎是被他的敷衍惹了。生氣表示不想去那就不去，扭頭就要離開。

  那是他第一次徹底崩潰狼狽絕到哭喊著想要追上。

  “他……”

  趙如眉醞釀完，剛說一個字，手臂忽然被一大力握住。

  這辦公室裡除了自己只剩小安，趙如眉第一反應不是掙而是回頭看去，卻看見了已經坐起，兩個手抓著手臂，眼眶無聲泛紅好像使出了莫大力氣幾乎快要哭出來的他。

  趙如眉心底一突，第一反應是掛了科技部副組長的電話，看也不看地將通訊丟在辦公桌的文件上，從沙發起來俯近他用另一隻手輕拍在他寬闊背部，臉頰靠近他耳廓關切問：“怎麽了？”

  兩人的姿勢其實已經趨近與擁抱，而季淮安圈著腰與背的雙臂更是坐實了這個擁抱。

  察覺到淚珠掉在自己臉上，趙如眉原本還為這過於親的擁抱到不太自在，倒不是排斥，而是委實沒有與人這麽親過。但小安這狀態明顯出了問題推開只怕會適得其反，只能低聲安：“別哭。”

  一聲聲耐心十足到近乎縱容的別哭，反倒讓季淮安渾唞著拚命將這軀與靈魂往懷裡抓，他沒有說出一個字，在看不見的地方，眼淚大顆大顆滾落。

  這是他當年瀕死時候，神崩潰絕哭喊著卻沒有流出來的淚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