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將手放進南宮燚掌心,剛放下就被握,借著力道從檀木座椅起,把琵琶遞給如霜。
“殿下怎麽來了?”語氣和平常一樣,溫馴。
宋窈剛剛設想了許多種可能,假設南宮燚全然知曉,那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
沒那麽不自量力,天真到認為一個江湖勢力可以和一國太子的勢力抗衡。
那麽,隻能賭一把。
賭現在的太子殿下,縱然了解的本和知道組織的存在,也沒想過要揭穿沒想過對組織手。
而接下來需要做的是裝傻,像沒事人一樣繼續過日子,好爭取時間為自己和組織謀求後路,畢竟賭一時可以,賭一輩子可不行。
現在是好,以後呢?
以後的事誰能料到,可以和太子殿下深厚但不可能得毫無保留,更不可能因為一段放任自己十幾年的心毀於一旦。
敢敢恨不錯,但總要留有餘地,不然萬一遇人不淑,連恨的資格和機會都沒有。
南宮燚:“來接夫人回去。”手掌攬著宋窈的肩頭,不著痕跡將人錮在側,沒人注意到夫妻兩人間的異常,除了他們自己。
南宮嫣:“嫂嫂你們要回去了?”
想挽留,想想自己府裏這麽多未出閣的貴在又覺得不合適,又想到適才一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話,更是訕訕閉。
皇嫂彈琵琶很好聽這事,是皇嫂還沒嫁東宮時皇兄偶然提起的,那時皇兄讓將這話忘了別和他人提起,
可適才快就將這事說了,而且皇嫂還一猜就猜到是皇兄同說的,這……
自覺闖禍,公主殿下更加愧疚和心虛。
皇嫂皇兄說什麽都挑好聽的話接,直到和南宮槿以及後的一群貴將兩人送離公主府,才拍拍口鬆口氣。
南宮槿見此,瞇眸:“又闖什麽禍了?”
南宮嫣嚇一跳,看是七哥就不怕了,哼哼兩聲,狡辯:“沒有啊,沒有。”
推了南宮槿兩下,趕人,“男授不親,皇兄皇嫂都走了,七哥你繼續留在這裏不合適,快走快走。”
另一邊,回東宮的街道上。
街道人聲鼎沸,馬車靜謐無聲,南宮燚從離開公主府就沒說話,偉岸的軀半靠在車廂,
把宋窈圈在懷,仿佛要這樣以自己為牢籠將懷裏人困在這分寸之地,如同用千金打造的籠子困住金雀,使其沒辦法飛走、逃離。
宋窈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直到有些僵,想調整個舒服的姿勢稍微了,剛有作,就迎上男人深邃的黑眸。
纖長的睫兩下,試探像平常那般撒:“殿下,妾有些麻。”
南宮燚回神,雖然還是圈著宋窈但是換了個讓宋窈到舒服的姿勢,單手錮人,另一隻手先後給懷裏人按發麻的雙。
宋窈順勢摟住太子殿下的脖子,帶著華發飾的發髻輕輕靠在寬肩,得到放鬆之餘,問起。
“妾到九公主府上玩,殿下是不是不高興?”
南宮燚:“沒有不高興。”
低頭,羽般輕溫熱的吻覆在人細膩的脖頸,不摻雜的吻,更像是要留下某種磨滅不去的烙印。
宋窈:……
這話宋窈有很多話可以接,但現在沒什麽心思接,思慮再三沒再往下接,含糊應了一聲,假裝有了困意靠在南宮燚上閉眼休息。
半刻鍾後,東宮後院。
清涼殿,如霜寒著一張臉端著筆墨紙硯推開殿門,越過門檻走進後,將殿門關上。
幾步來到桌案旁,將手上的東西放下後來到主子邊,彎腰,附耳低聲:
“主子,太子派人將整個後院團團圍了起來。”
宋窈正準備為自己和組織謀求後路的事擬定計劃書,聞言把玩筆竿的作頓了頓,意外。
“肯讓你們出去嗎?”
如霜點頭,“屬下察覺那些守衛的氣息後就讓悅兒們試著出去過,剛剛屬下也來回走了一趟,他們都並未阻攔。”
宋窈挑眉,放下筆,起。
眼看就要晌午,烈日當空,踏出殿門前宋窈撐了把油紙傘遮,也沒走多遠,
就是在後院隨便繞了一圈,然後撐著傘到前院看看花圃裏各花草的長勢如何。
長勢喜人,收獲也喜人。
走哪,那些藏在暗的守衛就隨著移到哪。
所以宋窈打著傘來到南宮燚理公務的書房門前,也不進去,而是說有事求見。
很快,南宮燚出來。
東宮很大,盛夏接近晌午的日頭又毒得很,雖然打著傘,宋窈一路過來也出了一薄汗。
燥熱的天氣人本就容易生氣,何況還是突然被監視行蹤的太子妃,暗的那些守衛並不清楚太子妃是不是已經發現他們的存在,但此刻都下意識地在心中暗道不好。
太子妃要是和殿下吵起來,以殿下在乎太子妃的程度,他們這些人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但,沒有。
見南宮燚出來,宋窈微微仰起的貌臉蛋笑靨如花,比花圃裏那些豔麗的花草更勝幾分,十分漂亮奪人眼球的同時又著妖異和詭譎。
南宮燚走下臺階來到宋窈跟前,注意到宋窈額頭沁出的細汗,攏起眉峰,沒隨帶帕子就用盤著蟒紋的袖口替宋窈拭去額間細的汗珠。出聲,嚨幹:“為何不願進來?”
宋窈不避不躲,對太子殿下為自己汗的舉笑瞇瞇地,嗓音也似水話卻說得直接。
“殿下,妾不喜歡後有小尾,尤其是一群小尾。”
派人看著,代表太子殿下全然知曉這個假設八九不離十,全然知曉還派人過來,用意明顯。
想假裝今天的事沒發生過,南宮燚不想。
守衛們:“……”太子妃果然知道他們的存在。
“都退下吧。”
隨著南宮燚這一聲落下,所有小尾悄然離開,宋窈頓覺後輕鬆不,笑意終於真心實意幾分。
手上撐著的油紙傘也終於舍得朝南宮燚那邊偏移,傾靠近,殷紅飽滿的瓣獎勵似地了男人的下,一即離。
“多謝殿下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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