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天大的事,劉璟通過他的各種努力,以及某種幸運,終於得到一定程度的解決。
陶家慷慨大度,免除了甘寧的千兩黃金定金的返還,使甘寧在這件事上不再承損失,也解開了劉璟的愧疚之。
不僅如此,陶家還重新和他簽訂了買賣奴隸的契約,完地補上了最後一個,而甘寧在販奴這件事上所扮演的角,就變了託人,替劉璟去汝南買奴。
這樣,整個事件從流程到律法上都完整了,令張允無懈可擊。
從中午遇到況他便開始忙碌,一直忙到天昏黑,才勉強告一段落,劉璟長長鬆了口氣,懸在半空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一半了。
現在,他只要等到最後兩百份奴契送至,那麼所有的合法文書都已備,明天他就可以向劉表代此事。
劉璟像卸下擔子一般,無比輕快地回家了。
........
但世間萬的運行自有其規律,沒有任何事會是一帆風順,正是應了‘謀事在人,事在天’這句古話,往往就在大事將定之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悄然來臨。
劉璟揹著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已經亥時了,可最後兩百份奴契卻遲遲未能送來,劉璟的心又再次懸了起來。
從時間上推斷,這兩百份奴契早應該完了,可爲什麼沒有送來,難道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嗎?
劉璟已經開始有些焦急不安了,他並不是擔心這兩百份奴契,而是擔心影響這兩百份奴契的原因,必然是有什麼重大變故,才導致發生了意外。
就在這時,遠傳來一陣馬蹄聲,也靜夜中傳得格外遠,劉璟一下子停住了腳步,耳朵豎起,他有一種很強烈的預,馬蹄聲就是衝自己而來。
馬蹄聲在他門口消失,接著傳來‘砰!砰!’的敲門聲,很著急,有人在大喊:“璟公子!璟公子!”
不等蒙叔前去開門,劉璟已快步走進院子,打開了院門,外面是兩名侍衛,劉璟認出來,正是劉表的兩名心腹侍衛張摯和羅著。
“什麼事?”劉璟有些忐忑不安問道。
張摯取出劉表的銀牌,躬道:“州牧命公子立刻回府。”
劉璟心中嘆了口氣,他已經猜到了,劉表命他回府必然和那兩百份奴契有關。
“好吧!我收拾一點東西,這就跟你們走。”
劉璟將所有文書都帶上,牽出馬匹出了門,和他們一起向樊城南門飛馳而去。
...........
劉表書房,王覬垂手而立,低著頭,滿臉沮喪,劉表揹著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滿臉怒,不由又回頭怒視王覬,“你真是大膽,這種事你也敢做?”
王覬心中暗恨蔡瑁,不知蔡瑁怎麼知道了自己造登籍造契之事,告了劉表,結果劉表又派侍衛去郡衙,把兩百份奴契搜了出來,這件事便鬧大了。
王覬是劉表婿,這件事劉表沒有聲張,而是把他回府,狠狠訓斥一頓。
“這件事我是辦得不妥,不過律法也允許事後補契。”
“你還敢狡辯!”
劉表一聲怒斥,“今天是旦日,你利用這個時機替他補奴契,這是正常的行爲嗎?你自己說!”
王覬深深嘆了口氣,不敢再說話了。
這時,門外傳來侍衛的稟報:“主公,璟公子來了。”
“讓他進來!”
片刻,劉璟快步走進房間,跪下行拜禮,“侄兒拜見伯父。”
劉表極爲不滿地瞥了劉璟一眼,才兩個月,便惹出這麼多事,這個侄兒真是不簡單啊!
劉表走回桌旁,將厚厚一疊奴契扔到他面前,冷冷道:“你自己代吧!我不想再聽任何狡辯。”
劉璟考慮了一路,這件事他瞞不過去了,再瞞下去,只能讓自己更被,那索就坦誠布公談一談。
“伯父,能否私下談一談?”
劉表點點頭,對王覬道:“你去吧!這件事你給我寫份保狀,保證下次不再犯。”
“是!屬下告退。”
王覬不敢看劉璟,躬退下去了,劉表將門關上,回自己位子坐下,這才緩緩道:“現在房間裡就只有我們兩人,你給我老老實實代,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璟便從他初進遊繳所說起,先說了他和張允的恩怨,接著又將今天發生的事詳詳細細說了一遍,毫無瞞,最後從隨攜帶的包裡取出所有文書契約,擺在劉表面前。
“其實我已經做圓滿了,把所有的事都攬到我頭上,如果今晚王郡丞不出事,那麼這件事就天無,但無論如何,我不會瞞伯父,這只是我對公的一個代。”
劉表拾起文書一件件細看,他心中很驚訝,他萬萬沒有想到侄子竟然在短短半天,把此事理得如此圓滿,不僅讓郡衙補了奴契,還說服陶家重立了買賣奴隸契約,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
他沉思片刻又問:“陶家怎麼肯幫你這個忙?”
劉表明無比,郡衙肯補奴契一定是蒯越的授意,那麼陶家呢?素昧平生,他們怎麼會幫璟兒這個大忙,居然還免去了甘寧一千兩黃金的定金,這個面子可不小啊!劉表便意識到,自己侄子和陶家一定有某種關係。
劉璟沉一下道:“不知伯父是否知道,我在武昌城殺了黃祖之侄黃逸?”
劉表從桌上拾起黃祖的請罪書,看了看道:“我知道這件事,據說是黃逸天化日之下搶奪民,在混中被人所殺,卻不是你下的手。”
“是!其實真正殺黃逸的人,是陶家之,一個不懂事的小娘,因爲事後我把罪責一力承擔下來,陶家對我非常激,特地派人來襄向我致謝,所以我和陶家就有了。”
劉表點了點頭,黃祖的報告中也說,殺黃逸的真兇和陶家有關,這就和劉璟的陳述吻合了。
劉表揹著手走了幾步,這件事讓他到震驚,他這才知道外甥張允暗藏私心,居然自己也私販軍奴,一切都瞞著他,難怪他對此事這麼賣力,原來是他設的一個陷阱。
劉表又看了一眼劉璟,他從剛開始對劉璟的生氣,到逐漸瞭解況後對他行爲的理解,又對他能力的讚許。
此時劉表心中對劉璟的不滿已慢慢消去了大半,劉璟沒有一點瞞,這讓劉表深欣,而且劉璟把這件事理很圓滿,能力之強,著實令人刮目相看。
劉表又想起蒯越對劉璟的評價,是一個難得大才,果然不錯啊!難怪蒯越肯幫他做這件事,這個蒯越倒很有眼,一心想拉攏劉璟。
想到這,劉表的神緩和下來,又問道:“你爲何如此偏袒甘寧,不惜替他冒這麼大的風險,這是爲什麼?”
關於甘寧之事,劉璟就一直是想說服劉表,可惜劉表太惜名聲,不肯重用甘寧,劉璟很擔心經歷這件事,甘寧就不願再呆在荊州了,今天無論如何,要讓劉表明白人才重用。
“伯父,其實甘寧和侄兒從不相識,但侄兒卻久聞他武藝高絕,膽識過人,如此人才,正是將來我們抗擊曹軍南下的有力依憑,侄兒不希他在荊州屈,轉而投向江東。”
說到這,劉璟深深吸一口氣,又道:“要知道,無論蔡中還是張允,都和他有私仇,如果伯父不能替他撐腰,很可能張允蔡中等人就會假公濟私,將甘寧走,這是侄兒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你真是這麼想嗎?”劉表注視著劉璟道。
劉璟點點頭,“侄兒很擔心,一旦曹軍南下,荊州士族抗擊曹軍的決心會有多?不得不未雨綢繆啊!”
劉璟一句話中的劉表的心病,半晌沒有吭聲,最後劉表淡淡道:“好吧!這件事我就不責怪你了,既然你已經把事做圓滿,五百軍奴之事就此了結,甘寧之事,我自有安排,你回去吧!”
“是,侄兒告辭!”
劉璟心中長長鬆了口氣,把文書全部給劉表,他便退了下去。
劉表負手站在窗前,久久沉思不語,自己侄兒雖是大才,但要控制在自己手上,才能讓他發揮作用,莫要讓他奪走了自己兒子的風頭。
想到這,劉表立刻吩咐道:“把長公子找來!”
不多時,劉琦走進書房,跪下行一禮,“父親請吩咐。”
“你覺得璟兒怎麼樣?”
“璟弟年老,明能幹,能堪大用!”
沉默一下,劉表又問道:“你認爲他是那種有野心之人嗎?”
劉琦搖了搖頭,“父親,他才十六歲啊!來荊州不過兩個多月,怎麼會有野心?父親多慮了,孩兒不認爲他有什麼野心。”
“可你母親告訴我,璟兒很有野心,想取你們兄弟而代之。”
劉琦咬了一下脣道:“璟弟是一個很要強的人,自尊心極強,不懂得委曲求全,因爲蔡家聯姻之事,他和母親已經鬧翻了,母親對他恨之骨,希父親能瞭解況。”
劉表雖然是個多疑之人,但也不至於妻子的一兩句話,他便懷疑侄子有野心,只是劉璟這兩個月表現得太搶眼了,過了兒子的風頭,令劉表有些擔憂。
不過話又說回來,侄子就是侄子,除非是自己指定,否則他沒有繼承自己基業的合法依據,就算他再能幹,百們也不會承認他爲荊州之主。
想到這,劉表心中又寬起來,暫時放下了對劉璟的擔憂,又對劉琦道:“甘寧確實是個人才,我也不希他被離開荊州,張允明天可能會對他不利,你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制止張允,讓甘寧激於你,爲你效忠,你明白爲父的意思嗎?”
劉琦默默點頭,“孩兒明白了!”
劉表負手著長子遠去,他眼中閃過一道冷冷的笑意,張允....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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