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是真的想，想的要命。

    他的手抖著往一旁去，邊上放著一把刀跟一個手機。

    他的手在半空中遲疑了片刻，最終，卻還是落在了那個手機上。

    這個時候，自殘的疼痛能救他的命，當然……的一句溫聲細語亦能如此 。

    他本想自己不該這麽自私，在漸漸趨於平靜的生活裏，再去給掀起一層又一層的巨浪，可是嚐過甜頭，見過明的人，怎麽會願意心甘願一直待在黑暗裏掙紮呢？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通。

    池嫣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沒有存儲的陌生號碼。

    因為裴西宴早就換了新手機，換了號。

    “喂……”

    的聲音沙啞又無力，聽著電話那頭的沉默，深吸一口氣，又多問了一句，“你好，你是誰？你打這個電話過來是有什麽事？”

    那邊，依舊保持著沉默。

    池嫣極有耐心的等了一陣又一陣，“你再不說話的話，我就掛了。”

    將電話從耳畔拿下來，盯著那個號碼看了好一陣，就在指尖緩慢移，落在那個掛斷鍵上時，的子好像是遭了什麽應激反應似的，狠狠了下。

    眼底先是震驚，後又是驚喜， 在一片錯綜複雜的織下，的眼底最後變了一片無能為力的綿。

    “你……還好嗎？”

    知道這有點明知故問，他肯定很不好，才會給打這樣一個電話，哪怕電話打通了，他都沒敢出聲，泄半分的緒。

    池嫣想起了那日他在包廂裏的痛苦，的心也跟著一陣痛。

    “求求你，告訴我，我現在該怎麽做，才能讓你稍微好一點？”

    “阿宴哥哥，我……”

    “足夠了。”他聲線繃的很，意識雖然已經模糊，卻還是一字一句，清楚的與說道：“現在這樣，聽著你的聲音，就已經足夠了。”

    可池嫣覺得遠遠不夠。

    “你在哪？我還能見到你嗎？”

    “見我？”他無奈地扯了下角，搖搖頭，“你不要高估我此刻的自製力，我沒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在你靠近我的時候，不會弄傷你。”

    哪怕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信心也不行。

    那餘下的百分之一，或許會讓他痛苦一輩子。

    池嫣五指攥，骨節發白，用力的抓著那個手機，平時的人，此刻上卻宛若發出了無窮的力量，像是要將那手機給碎一樣。

    “你是怎麽……”池嫣想問，可剎那間，如鯁在，那樣一句話卻怎麽也問不出口。

    裴西宴明白想問什麽。

    但他卻也不知道該怎麽跟解釋。

    池嫣想起了前世，他被人算計，誤吸食了這些東西。

    池嫣本以為重活一世，可以改變命運，卻沒想到命運的齒仍然在朝著前世的方向碾。

    的啜泣聲傳他的耳中。

    他不忍看著哭，克製著裏一遍又一遍，將他淩遲的痛苦，聲音平靜，緩慢的告知：“會戒掉的。”

    池嫣絕的閉上眼。

    無論什麽東西，一旦癮，想要戒掉都是何其的難。

    尤其是毒癮。

    那是一個萬劫不複的深淵。

    “是誰，是誰讓你……”

    “是我自己。”

    他想要深那塊腹地，隻有將自己融那塊地。

    前世，他被人算計，才墜深淵，而今生，他卻自己將自己一手往裏推去……

    池嫣心中雜無章，腦子裏嗡嗡的響，像是要炸裂一般的擁。

    “隻吸過一次而已，相信我，我會戒掉。”

    池嫣已經無法呼吸，然而卻也如同他一樣，那般小心翼翼，不敢將自己的緒泄給他。

    現在哪怕是一個字的崩潰，一滴眼淚，都會為落在他上的枷鎖。

    不想為他的負擔。

    “沒事的，我相信，我一直以來都相信你。”溫的在他的耳邊安，“我跟寶寶……都在等你回來。”

    一陣無聲的沉默，蔓延而過。

    他混沌的雙眸，慢慢的清醒。

    他輕輕地笑了聲，“小孕婦不要熬夜，所以……掛了電話去睡覺吧。”

    池嫣愣了下。

    恍若夢境一般。

    還沒等反應過來，那邊卻將電話掛斷了。

    等到火急火燎再一次打過去的時候，卻已經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池嫣盯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再也忍不住了。

    哭了一個晚上，差點將這一生的眼淚都在這一晚上流幹。

    *

    裴西宴在那冰冷的浴缸裏，

    他的眼前出現了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真實的畫麵。

    一扇半明的浴室玻璃門映眼簾，淅淅瀝瀝的水聲耳。

    隔著玻璃門上的那一層水霧，人玲瓏有致，翹飽滿的材被模糊的勾勒。

    裴西宴輕扯了下角，心想，自己這個時候，還真是卑劣。

    卑劣到靠肖想來獲取爽，才能抵擋那侵蝕自己的疼痛。

    他不知道在浴缸裏泡了多久才起離開。

    的覺仍是不大舒服，但比起一開始，也要好些了。

    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緩慢的睡……

    夢裏，怪陸離。

    他看見了許多不可思議的畫麵。

    旖旎的，腥的，悲的，撕人心肺的。

    唯獨那一抹他日思夜想的溫暖和好，怎麽都不進來。

    第二天醒來時，正是清晨。

    他下心那無可尋的躁，起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仰著頭，結重重地滾，一杯水一次喝完。

    這是他待在京州的第四天。

    距離原本要離開的時間， 已經延遲兩天了。

    然而，這一次的任務比想象中的要難。

    半個小時後，他接到一條匿名的郵件，便出門了。

    刀尖的日子不過如此。

    *

    池嫣記得不止一次看過葉風毒癮發作的樣子。

    那時的他像是個走火魔的瘋子。

    也看見葉風肆無忌憚吸食那玩意的樣子。

    充滿著快和。

    那個時候，總是忍不住想起裴西宴。

    他拚了命的克製，掙紮，痛苦萬分。

    從別人口中得知，對於這東西，幾乎所有人都會複吸，沒有人能戒的掉。

    那是毒癮，也是心癮。

    那玩意深深的藏在他們的骨子裏，融他們的裏，戒毒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是往後餘生的每一天都要經曆的事。

    直到——死亡。

    *

    時間緩慢的前行。

    年後，京州發生了一件較為轟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