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所有人意外的是,那個包裹居然是一束很大的玫瑰花。
以瑰豔的紅為基調,略估計,大概有上千朵。
池嫣下意識地將目落向站在一旁的裴西宴。
他知道喜歡玫瑰,並且給在玫瑰莊園,種下了一片玫瑰花海。
然而,裴西宴事先的反應加上他此刻的眼神,已經證明這大束的玫瑰不可能是他的手筆。
池嫣連忙向快遞小哥問道:“請問,這束花是誰寄來的?”
“抱歉,那位先生沒留下自己的名字。”
“先生?”
所以,送這束花來的,是一個男人?
池嫣又問:“那他有沒有說什麽?”
“他說,祝賀裴先生和池小姐喜得貴子,願孩子能健康平安的長。”
一旁的蔣心眉接過了話茬,“那應該是你們玩的好的朋友送的,送花隻是道賀罷了。”
不過,也有些疑。
“為什麽不留名字呢?是忘記了嗎?”
池嫣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自己的通訊錄。
的社圈子並不廣泛,唯一稱得上心的朋友也隻有喬染了。
問了喬染,喬染卻火速回答‘不是’。
池嫣與裴西宴四目相對,的眼前像是蒙著一層薄薄的霧,看不大太真切。
片刻後,裴西宴緩緩的垂下眼,再次將目落在那束玫瑰上。
驟然間,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也不知道有何意思,他一朵一朵地將那些玫瑰取出來,丟在地上。
一旁的人,皆是有些錯愕的盯著這一幕,但無人出聲。
慢慢的,幾百朵玫瑰麻麻的鋪滿了一地,像是一片紅的花海。
裴西宴隨手到第915朵的時候,卻‘無意間’發現了端倪。
他手上拿的那支並不是玫瑰,而是一朵偽裝在玫瑰皮囊之下的……罌粟。
暗紅的罌粟藏匿在那片烈焰深紅的玫瑰中,倒是偽裝的極為嚴實。
蔣心眉沒見過罌粟花,見裴西宴突然停下手中的作,死死攥著一枝花,也不由覺得奇怪,湊近一看,立馬認出來這支花與其他的花不同。
“這是什麽花?”
聞言,池嫣目也循著男人手上看去,在看清楚那朵花後,瞳孔微微睜大,掩不住的驚愕。
裴西宴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閉上眼。
他五指猛地一下收攏,那朵花在他的手裏被摧殘,碾碎。
“把這些花清理出去,一片花瓣都不要留。”他沉著聲音,對側的傭人開口。
傭人不明所以,但看著裴西宴那冷冰冰的臉,也不敢多問,照做就是了。
池嫣剛想說點什麽,卻見裴西宴轉,闊步上樓。
覺得不對勁,轉跟了上去。
隻見他衝進了浴室裏,高大的子細微的發,順著那麵冰冷的牆,緩緩的了下去。
池嫣又一次看見了他因為毒癮複發,而痛苦狼狽的一幕。
曾聽人說過 ,沾染過毒癮這種東西的人,百分之九十的都會再複吸,哪怕你可以一時半會,甚至一年兩年的堅持住,但他們的裏始終埋著足以致命的患。
當裴西宴看到那朵罌粟花的時候,他是厭惡,是痛恨,但那也是刺激他某種的來源。
高樓轟然坍塌,將他在一片廢墟之下。
池嫣沒有遲疑地靠近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該拉他一把。
他忍得大汗淋漓,上的每一神經都在繃,每一管都像是要裂,平時,他會失控,會發瘋,可這會看著近在咫尺的池嫣,他卻連步子都不敢挪一下。
隻能死死的忍。
池嫣還未開口,便先聽見他的聲音。
“嗬,隻有在這個時候,我才會意識到……我是有多不配。”
他不配待在這裏。
不配為的男人,也不配當好一個爸爸。
池嫣用力搖了搖頭,在彎腰俯,想要擁抱他的那一瞬,卻見裴西宴強撐著那似乎要撕裂碎片,支離破碎的殘軀,站起了。
“嫣嫣,我不希你再為我彎腰了。”他聲音分明那般淡,可卻像是帶著又沉又重的力度,直擊的靈魂深,“我也希我自己,能直這腰脊,堂堂正正的做人。”
他將擁在懷中,像是擁著這世間最珍貴的瑰寶,他想要用力的抱,卻又害怕將損傷一分一毫。
*
這一次的癮,比以往的哪一次都要容易熬過去許多。
裴西宴從浴室衝了個澡出來,覺上要清爽些了。
池嫣一直在房間裏不安的等他,見他‘劫後餘生’,不由也長鬆了一口氣,遲疑了好一陣,終究還是向他 問道:“那束花,你覺得可能會是誰送的?”
裴西宴這會腦子裏有些。
他抬手重重地摁了下太,一雙眼,有幾分恍然。
罌粟花。
“可能是他吧。”他不知道是隨口一說,還是經過了深思慮,總之,語氣聽不出太大的波瀾,“你在葉風發給你的照片裏,找到了那朵罌粟花,第二天,又有人送‘賀禮’,百上千的玫瑰花中夾雜著一朵不起眼的罌粟……”
“那個經常出現在我夢境裏的男人,來京州了,可能……未來的某一天他會走進現實,進到我的生活裏。”
可…… 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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