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安寧從夢中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外邊冰天雪地,屋子裏卻是暖融融的一片。
睜開眼,掀開被子,緩慢的走到窗臺邊,看著窗外的大雪紛紛。
南城又冬了。
簡安寧很喜歡雪,喜歡它那幹淨的潔白,無瑕。
所以站在窗前,一站就是幾個小時。
偶爾會拿出手機,打開攝像,忍不住拍下一張又一張的雪景圖。
忽而間,握在手裏的手機,嗡嗡的震了下。
點開一看,發現是……池嫣的來電。
簡安寧猶豫片刻,卻還是將電話接起。
雙方都沉默了好一陣。
池嫣不留痕跡的放緩著呼吸,試探的問:“簡小姐,你在哪?”
簡安寧斂下了眼睫,低聲回應:“我在南城,我以前住過的一間公寓裏。”
距離霍東被捕,已經過去大半年了。
距離霍東在獄中因突發腦溢病逝,也已經半個月了。
可為什麽,還是沒有跟哥哥聯係?
池嫣想不明白。
在看來,他們經曆了那麽多,如今撇除了那麽多的阻礙,理所應當的走在一起,可為什麽還沒有再回到哥哥邊?
“簡小姐,我哥他一直在等你。”池嫣也不想再遮遮掩掩,直言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覺得你可以……先給他一個信,至於你想什麽時候回來都可以.。”
如此漫長時間的不聯係,讓池嫣都替他們著急。
簡安寧當然想跟他一直走下去。
這個時候,本不應該再退。
可一時半會不了。
哪怕霍東出事前,竭力的保全了,可與簡家千萬縷的糾葛,讓不能在霍東死後獨善其。
簡家父子狗急了跳牆,正逮著咬。
強忍著心的翻江倒海,克製的說:“可能還得再等等。”
“等?”
池嫣想,等也是一個信。
不用多說,哥哥也會一直等下去。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聽著池嫣的話,簡安寧心裏說不容那絕對是假的。
分明的過去那麽糟糕,可是池嫣卻還能那般毫無芥的接納……
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單純善良的人了。
然而讓池嫣沒想到的是,簡安寧的一個‘等’字,讓他們等了好幾年都沒有音訊。
等到裴西宴都歸來的邊了,簡安寧卻還沒有來!
那一段時間,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池嫣利用那一層關係網,到去找簡安寧,可是的蹤影……卻如同海底撈針一般難尋。
這事也太莫名其妙了!
*
時間流逝而過,轉眼間,池嫣婚禮的日期也越來越近了。
池嫣已經有幾天沒見過裴西宴了,他這段時間為了那場婚禮在忙前忙後,恨不得婚禮上的每一個細節都由他親自辦。
池淮州最近也忙得不得了。
這兩年,池淮州又從南城空軍飛行救援隊調到了京州軍區空軍部隊。
短短兩年的時間,他一路往上晉升。
本來當年將他調派到南城空軍飛行救援隊也不過是一個暫緩之際,上級一直對他都很重視,如今回到華國最重要的京州軍區,也證明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婚禮將近,本是好事,池淮州休假回到家卻看見池嫣一副蔫噠噠的樣子,便隨口逗弄了一句:“怎麽無打采的?是最近這幾天,沒被滋潤?”
哥哥的狀態不錯的。
常年在部隊的男人,哪能無打采的?
畢竟沒有一個部隊會需要一個沒有,沒有野,沒有戰鬥力的兵。
可即便如此,池嫣還是故意跟哥哥頂了一句,“那你狀態這麽好,是被給浸泡,給淹了嗎?”
池嫣親眼看見自己說出這句話後,哥哥的神以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了下去。
池嫣想起兩天前的一個巧合。
盡管心裏很肯定,哥哥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卻還是忍不住 多問了一句:“你就實話說是不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前天……”
“池小嫣,閉。”
沒等池嫣將話說完,池淮州便沉著臉打斷了的話。
“每次為什麽提到這些事,你就一副很抵的樣子?哥,你都這個年紀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逃避這些問題了?你現在就是個逃兵。”
逃兵兩個字對池淮州來說,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池嫣。”池淮州帶著點警告喊的名字:“以後別再跟我麵前說這兩個字。”
池嫣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立馬道歉。
不過還是想向他求證,兩天前他打電話去家屬大院找他,他 的電話卻被一個人接聽的事。
池淮州也沒有刻意瞞的意思,直接告訴:“那人是笙兒。”
當時池嫣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腦子裏一片混不堪。
不敢相信哥哥會放棄簡小姐……
可是這麽多年兩人的毫無聯係,讓又忍不住猜測,哥哥與那位簡小姐的關係是不是在時間流逝中,悄無聲息的到此為止了。
“你現在跟顧小姐之間是什麽關係?”
“男未婚未嫁的關係,”
“你跟顧小姐……”
見池嫣還想繼續問下去,池淮州有些頭疼地摁了摁太,有幾分無奈,也有幾分口是心非的遮掩 的隨口一說:“若是有好事,會通知你們的。”
在池嫣 大為不解的錯愕中,池淮州闊步上了樓上的臥房。
回到房間,他子呈大字型的往床上一躺,上每一神經像是被一把鈍刀子給割得藕斷連的牽扯著,難,痛苦。
在池嫣麵前,他好像一點都沒泄自己的緒。
不,應該說在所有人麵前,這麽多年來,他好像一點都沒泄自己的緒。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在無人知曉的黑暗裏,他又是怎樣一副……快要爛掉的姿態。
這幾年來,所有人都以為池淮州徹底的與簡安寧斷了聯係,卻不曾想,所到之,他都看在眼裏。
一個人往前走的路,並不孤獨。
手機嗡嗡的震了下,將池淮州飄遠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他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是顧笙兒發來的語音消息。
“洲哥,你到家了嗎?我媽說,如果你這個周末有時間的話,想請你來家吃一頓飯,那個……也隻是的意思,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 等會以為我的名義回絕。”
池淮州指尖在屏幕上頓了片刻,最後也沒深想,隨手回了一句——
【有時間,我來。】
能說清楚的,終歸都是要說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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