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對不起！” 

 柯一帆神歉疚到了極點，“我不知道我媽來帝都了，我也沒想到會來找你。你……” 

 腦子有點，柯一帆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該說什麼。 

 他從上初中的時候就喜歡桑晚了。 

 可最開始，他喜歡的只是和孫月清之間那種相互陪伴、相互疼的溫馨覺。 

 父親是學者。 

 母親是醫生。 

 他很能和他們一起坐下來吃頓飯。 

 更怕家里的電話突然響起，那意味著他們又有急事要出門了。 

 那座富麗堂皇的房子仿佛一個冰冷的籠子，沒有一丁點熱乎氣。 

 再之后，要中考了。 

 以他的績，是很難考上高中的。 

 要麼花錢去私立。 

 要麼直接了當的出國。 

 私立要住校。 

 出國就更遠了。 

 對那時的柯一帆而言，無論是私立還是出國，都無異于另外一個籠子。 

 唯一的區別只在于，哪個籠子離家里這個籠子更近。 

 他都不選，這才有了柯母到打聽，尋到孫月清的后來。 

 孫月清全科都能補。 

 而那個仄又簡陋的出租屋，是柯一帆過往十多年里，到最多溫暖的地方。 

 課上的孫月清很嚴，一道題講過三遍還不會就要罰。 

 可課下的孫月清是這世上最溫和善的媽媽。 

 會給他削蘋果，能短短幾分鐘煮出最好吃的西紅柿蛋面，還會溫聲細語的陪他聊天，三言兩語就化解掉他青春期那些無發泄的不滿和躁郁。 

 還有桑晚，靜靜寫作業的側，趁學生們安靜做題悄悄塞進孫月清手邊的保溫杯，遞給他的解題思路。 

 所有的一切都讓他覺得那間屋子那麼暖和，那麼幸福。 

 于柯家而言，他是去那里補課的。 

 可于那時的柯一帆而言，他是去治病，去療傷的。 

 時至今日，柯一帆都記得，他去魔都第一年，雨天心煩悶打電話給孫月清。 

 接通電話時的驚喜，“一帆，好孩子，最近還好嗎？” 

 他給他爸媽打電話，都是助理接，等他們有空了再回給他。 

 可孫月清，幾年不見，依舊記得他，溫叮囑他吃飽穿暖。 

 初見喜歡上安靜漂亮的桑晚。 

 相喜歡上溫耐心的孫月清，和那間出租屋。 

 無數個枯燥的夜里，早點工作早點求婚，把桑晚娶回家，讓孫月清名正言順為他的媽媽，讓自己為他曾向往的生活里的其中之一。 

 這是柯一帆斗的夢想。 

 可識貨的不僅有他，還有陸瑾年。 

 而陸瑾年作比他快的多。 

 好不容易桑晚離婚，他終于能看見點希了。 

 先是桑晚變相的拒絕。 

 再是母親強勢的出現。 

 柯一帆知道，和桑晚之間的這段距離，他才剛剛邁出一步，就被狂風驟雨吹的退到了十丈開外。 

 只希過路的神仙能聽到他心底的祈求，再給他一個機會，別讓他就此出局。 

 “小晚，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柯一帆神頹敗，“我爸媽那邊，我會說服他們的。你給我點時間，好嗎？我只請求你，別從我生活里消失，可以嗎？” 

 如果桑晚聽了他媽的話，從此遠離他，那他就真的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 

 “帆哥，我……” 

 “給你點時間？你誰啊？” 

 桑晚剛一開口。 

 就被樓野強勢打斷了，“你一聲帆哥，是看在相識一場的份兒上。給你臉了，你媽給臉了嗎？” 

 不等柯一帆回答。 

 樓野攬住桑晚的肩，態度強，“上車！” 

 打開副駕車門把桑晚塞進車里。 

 樓野要繞過車頭時，就見柯一帆依舊站在原地。 

 腳步停住，樓野走回柯一帆邊，目冷，“你知道你現在的行為算什麼嗎？……恩將仇報！” 

 柯一帆臉輕變。 

 樓野冷聲道

：“沒有護得住的本事，就別來招惹！！！” 

 轉就走。 

 樓野堪堪邁出一步，就聽柯一帆反問道：“那你在做什麼？” 

 “樓是吧？” 

 柯一帆目忿恨的看著樓野的背影，“你倒是護得住，可既然娶不了，就是玩玩兒而已，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又比我好到哪兒去了？別以為有權有勢你就能……” 

 “誰跟你說我娶不了？” 

 樓野轉。 

 正對上柯一帆的驚詫，“桑晚可是離過婚的。” 

 話一出口，正對上樓野眼里漫出的笑。 

 柯一帆頓覺失言。 

 就見樓野走近了他。 

 “柯一帆……” 

 似是早已查清他的份，樓野眉眼溫和下來，“放棄吧，你配不上桑晚！” 

 “我還是那句話，別說是二婚，就是20婚，在我心里也是寶！” 

 “至于我和，你可以把這件事放心上，好好惦記著……結婚的時候會給你送請柬的！” 

 拍了拍柯一帆的肩，樓野轉要走。 

 又想起什麼，轉叮囑柯一帆，“聽媽媽的話，從生活里消失！否則，我不介意幫把手！” 

 用最溫和的神，說最狠的話。 

 樓野說完就走。 

 車門落鎖，邁赫夜。 

 桑晚一頭霧水的問樓野，“你跟他說什麼了？” 

 “一些勉勵的話……” 

 樓野說著，眼見桑晚不信，神認真的點頭，“真的！我跟他說，你若安好，他便晴天。還讓他聽媽媽的話，做個乖寶寶。” 

 桑晚一臉不信。 

 樓野泰然自若。 

 車子停在斑馬線前，樓野出手，“手機！” 

 不知道他要干嘛，可桑晚仍舊把手機遞了過去。 

 樓野抓起手機，又抓著的手給手機解鎖。 

 徑自點進通訊錄和微信，拉黑了柯一帆，“你也不想那個井底之媽下次再出現，是在公司吧？” 

 桑晚一怔。 

 樓野把手機還回給，“以后別招惹這種連自己的主都做不了的乖寶寶，知道嗎？” 

 桑晚一臉無語。 

 想說，我什麼時候招惹他了？ 

 可樓野像是領會錯了的意思。 

 紅綠接，樓野緩緩發著車子，過后視鏡看，“你招惹弟弟就好了啊。” 

 桑晚心里一跳。 

 樓野笑道：“我爸不管我，我又沒媽……姐姐，你招惹我，就絕不會有今天這樣的麻煩，多好？”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那句爸不管又沒媽給牽走了。 

 桑晚終于知道。 

 為什麼他一個人住在半山別墅的大房子里。 

 為什麼他心不好的時候喜歡吃蛋糕了。 

 于別的孩子而言，蛋糕是生日的儀式。 

 可他偏要把蛋糕變他生活的常態。 

 這樣，沒有生日，也就不會在意是不是有爸爸媽媽的陪伴了。 

 一邊是陸小沐對著蛋糕許愿，陸瑾年和林朝朝相伴左右的熱鬧畫面。 

 一邊是樓野孤零零一個人坐在中島臺前安安靜靜吃蛋糕的孤單畫面。 

 桑晚心里一，口而出，“下一個生日的時候，我陪你過！” 

 嘎吱！ 

 邁赫停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