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母親的咒罵，顧淮景心口泛起一陣尖銳的疼痛。

 他不聲地擋在寧汐面前，雙目通紅的看著母親，“寧汐是我親自請來的醫生，如果沒有……”

 “你沒資格跟發火，給道歉！”

 顧母聽到這話頓在原地，氣急敗壞道：“你竟然還護著這個人！天底下醫生多得是，你怎麼就認定了這一個？！”

 “顧淮景，要是讓你知道你護著害死的兇手，你——”

 話還沒說完，顧淮景脖頸上的青筋橫跳，“夠了！”

 看著兩人爭執的場面，寧汐剛要上前，忽然覺眼前一黑。

 幸好紀云序及時將扶住，才沒有跌倒。

 寧汐緩和好后，朝他輕輕搖首，示意自己沒事。

 隨后從顧淮景后站了出來，“抱歉，是我辜負你的信任，但我和院長已盡力搶救了。”

 顧淮景偏頭看著臉上的紅痕，心里的痛好像象化一般，“我沒有怪你。”

 話音剛落，沈云煙提著幾盒飯，從外面走了進來，驚訝道：“你們怎麼都圍在這里？手結束了嗎？”

 云淡風輕地掃了眼寧汐臉上的掌印，將手里的東西放在椅子上，“寧小姐，您這是……？”

 所有人都沒有回答，唯獨顧母氣憤地將一切說出來。

 顧母眼圈泛著紅，一只手捶著口，“小煙啊，你是知道的淮景向來疼他，怎麼到頭來反而死在了這個賤人手中！”

 聽著這話，寧汐臉霎時變得蒼白。

 沈云煙微張，遲疑了幾秒，“什麼，，寧小姐你不會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淮景打斷了：“我說過，寧汐是我請來幫忙的醫生，你們不要隨意揣測。”

 不一會兒，院長和兩位幫手從手室里走出來。

 他們甚至不敢直視顧淮景的雙眼，“顧總抱歉，家屬現在可以進去，見老夫人最后一面。”

 話落，一行人讓出手室的門。

 幾乎是院長的話剛說完，顧淮景便轉過，并抬手阻止顧母和沈云煙的作，“我自己進去，恐怕也不想見你們。”

 “你胡說什麼！”

 但顧母的話已經被緩慢合上的手室的門隔絕。

 手室滿是消毒水和腥氣混合的味道，顧淮景全然不到，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手臺。

 “……”

 他像是被打彎了脊梁，著上枯瘦的手，聲音里帶著些哽咽。

 還有溫度的，顧淮景哽咽著聲音，“您放心去吧。”

 顧淮景頓了頓，將要說出口的話忽然變得格外艱難苦，在口腔中蔓延開。

 手室外，院長及醫護人員安了寧汐幾句后，瞧見紀云序一直陪在邊，便離開了。

 沈云煙拉著氣得發抖的顧母坐在外面的長椅上，死死盯著寧汐的影，忽然開口問道：“之前不是說，恢復得不錯，怎麼會這樣？”

 顧母冷哼了聲：“某些人不是說妙手回春嗎，怎麼唯獨到淮景這里，了這個結果！淮景當初可待你不薄！”

 “說夠了沒有！”

 紀云序忍無可忍，“沒人想看到這個結果，小汐跟你們一樣悲痛自責，但這不是容許你們放肆辱罵的理由！”

 沈云煙手抵在邊，“伯母，您別說了，寧小姐應該也……盡力了。”

 顧母自然地接住的話，“云煙啊，你就是太善良了。手室里發生的事，也就只有他們幾個知道，保不齊是有些人故意報復！”

 “寧汐，你敢發誓保證自己手的過程中一點私心都沒有嗎？！”

 寧汐面目憔悴，但眼神卻格外堅定，“我不可能在顧的手上手腳。”

 紀云序心疼地握的手臂。

 “伯母，寧小姐應該不是故意的。”沈云煙溫聲說了句，“可能是水平有限。”

 說著，蹙了蹙眉，“我只是好奇，怎麼送進手室的時候還一切正常，出來了卻……”

 顧母冷哼一聲，并不打算就此放過寧汐，“你別給找理由了，就那樣的害人趕滾回A市去，別在s市禍害人了！”

 “還什麼神醫，虧淮景當時那麼疼，真是一片善心喂了狗！”

 紀云序半攬著寧汐的，“你有完沒完了？！”

 說完，他俯看著寧汐，“小汐先去理一下臉上的傷，好不好？”

 寧汐腳步遲疑，回頭了眼手室的方向，“我……”

 想等顧淮景出來以后，把事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