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毓道：「該起來用暮食了，不然一會父親該人來喚了。」

謝衍遲鈍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現在是在明家。

強迫自己清醒，睜大雙眸後撐著床坐了起來，說：「我醒一會神。」

坐在榻上，失魂了半晌，才轉放下雙腳。穿上鞋子後起，站在床榻邊整理了一下裳，復而去把的外衫拿了過來，遞給。

明毓著自己的裳，愣了片息後才接過穿上。

謝衍走到梳妝檯前，拿著個明毓沒見過的木匣子，遞給。

明毓好奇地接過，邊打開，邊問：「這是什麼？」

謝衍說：「這是大食國商人帶來的。」

明毓一怔，驚詫地看向他：「大食國的商人來我朝了？」

謝衍點了頭：「我已經進購了一些香料，你手上的是薔薇水，以之灑,敝而香不減。」

薔薇水！？

明毓打開了木匣子，看到一個一掌高的白玉瓶子，拔開了塞子，頓時有花香飄了出來，幽香怡人。

這就是上一世賣到百兩一瓶的薔薇水？

驚訝了半晌，才抬頭看向他，問：「這一小瓶多錢？」

謝衍：「二十兩。」

明毓倒了一口氣：「多？！」

連忙把瓶塞蓋上，生怕香氣飄出來便不香了。

謝衍道：「二十兩，只拿了十小瓶。我記得顧家姑娘及笄禮就快到了，你可送這個為及笄禮，現在勝在新奇。」

明毓驚詫：「你怎知我為顧姑娘的及笄禮發愁的？」

其實已經準備了，但不是很滿意。

手中銀錢有限，只能是在紅上下功夫。做了一個巧的小屏風擺件。

只是時間有些趕，原打算今晚再熬一宿的，但現在及笄禮有著落了，便也不需要再熬了。

明毓想到這，臉上頓時漾出了笑意：「就送這個。」

再過一些時日，就算有銀子都難買到這薔薇水，長安貴們更難求一瓶，這個及笄禮自然是最好的。

謝衍見笑了，便知道這東西是準備到了的心坎上了，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二十一章

明毓小心翼翼地把價值二十兩一小瓶的薔薇水放回匣子中，說：「等後日去將軍府的時候，再換一個好的錦盒。」

謝衍看著把薔薇水當珍寶，眸微暗。

在這個時候，薔薇水的名還未在長安傳開。這個時候雖貴，卻不至於這般小心翼翼，好似得了什麼稀世珍寶。

「聽大食國的商人說這薔薇水純花所制，沒有多餘的雜，不管是兒還是懷六甲的婦人皆可用，我再留了一小瓶給你用。」

明毓聽到懷六甲這幾個字，心頭一跳。

背對著謝衍，暗暗呼了一息。

把木匣子放好了，轉頭看向謝衍：「留給我做什麼，這般金貴還不如拿來換銀子。」

說著又轉回頭去瞧了眼擺好的木匣子。

謝衍著妻子，心下沉凝。

在他的記憶中的妻子，並未像現在這般看重錢財。如今這般看重錢財，可是有什麼打算？

是為離開謝家，為他們小家做打算嗎？

明毓沒有聽到謝衍的回應，狐疑地回頭看向他，見他一副沉思的模樣，問：「怎了？」

謝衍回神，搖了搖頭，說：「雖是金貴，旁人用得，你自然也能用得。」

明毓神略一滯，眼中帶著探究，問：「那我若想餘下九瓶都留下來存著用，你難不也真的給我留著？」

謝衍理所當然地點了頭：「你想留，那我便不賣了，總歸還有其他香料在，也能掙夠安家的銀錢。」

看他還真的打算留著，明毓忙打住：「別別別，先賣錢為重，離開謝家後以後花銷大著呢，留一瓶就夠了。」

生怕他真給全留著，忙讓他留一瓶，好打消他的想法。

謝衍瞧了眼，也不知心裡想什麼，也沒應。

明毓暗惱自己的腦子軸了，竟想著試探什麼。好了，現在也不知他想做什麼。

思索了一下，再三道：「一定要用來換銀子，別給我全留了。」

謝衍點了點頭：「知道。」

適時青鸞來喚，道是可以用暮食了。

這幾日謝衍日日過來，明父也是每日都早早回來，與這位婿吃上兩盞酒。

明父以前對這個婿倒是沒有太多看法，但知道是會試榜首還激了好一陣，可後來聽說他為守孝放棄了科舉，心裡可惜又失。

而現在卻了大理寺，他暗中打聽過是聖人欽點，日後便是謝家不提攜這個養子，仕途也能前途無量，是以越看這婿越喜歡。

他也著實沒想到悶聲不吭的閨會有如此造化，能嫁得這般好的夫婿。

反倒是妻子不知花了多家底來養的小兒，都已經快十五了，也沒個像樣的人家來問。

明父興頭一上來，就拿著酒盞一直勸酒。

都用完暮食了，翁婿二人都還在吃著酒了，明毓在桌下拉了拉謝衍的服。

謝衍飲了一盞酒，垂眸時便看見瑩白的手到了自己腰側，目一不地隨著那手移，看著拉上自己的服。

藏青的袍，襯得的手白得似有盈水潤一般。

明毓沒注意謝衍的眼神，只低聲說：「隨意應付幾口就，別飲太多，不然一會不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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