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要遮掩什麼?
思索了片刻,明毓到櫃前把他的裳從中取出,也不等他進浴間便拿著裳出了門。
走到對面的屋子,也不必敲門,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謝衍聽到聲響,自書中抬起頭看去,看到妻子時,微怔:「夫人怎過來了。」
明毓仔細打量他。
他面如常,進來時也沒聞到什麼腥味,這應該沒發生什麼事吧?
走到了桌前,把裳放到一旁的杌子上,說:「你自己不回房拿裳,偏要我給你送來,何時這般矯了?」
說話間,自有孕來,嗅覺格外靈敏的明毓嗅到了一若有若無的氣味,不自覺地皺著鼻子用力嗅了嗅,循著氣味地走到了謝衍的兩步外,眉頭輕擰:「你上的是什麼味?」
謝衍頓無奈地把書闔上,說:「今日去了水戶巷,換了當地居戶的裳,自是會有些留的氣味,我不回房,便是不想讓你聞到這氣味。」
明毓不曾去過水戶巷,卻也知那地方龍蛇混雜,也是長安城最的地方。
略一愣:「你去哪做什麼?」
謝衍反問:「你可還記得水戶巷狐妖案。」
明毓仔細回想了一番,還真想起來了,點了點頭:「長安城的水戶巷在短短的六年間接連失蹤十餘人,為長安一大懸案,一直未破,所以被傳狐妖把人藏起來吸□□氣了。」
謝衍說:「我便是去查這個案子。」
「你查案子便查案子,可為何還要做你說的那副打扮?」話語一頓,似乎想起了什麼,面一凝:「這就是你說的,給他們下手的機會?!」
謝衍瞧著那稍沉的臉,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家夫人的脾氣一日比一日還要易怒。他也不知是不是心虛的心理,忽轉開了視線,才輕一點頭:「嗯。」
明毓神確實更沉了,雙抿了抿,暗暗呼吸了一口氣,才說:「況如何?」
「我早有防備,曉得他們會埋伏,是以借著丁胥的人,喬裝了水戶巷的居戶,空了馬車,騙過了殺手。」
聽說他化險為夷,明毓心下暗自鬆了一口氣,又問:「那些殺手呢?」
「丁胥早與信得過的人商議過,等他們離開後一刻拿著傢伙什跟上,我也安排丁胥去肖家武館找了十個手好的人,暗中護著我。」
明毓聽聞出了這麼多人,一琢磨殺手肯定也不。
腦海中浮現真刀相博,刀刀見的景象,一寒氣從腳底鑽,頓時蔓延至全,手腳冰涼。
只是一個尋常婦人,什麼殺手,什麼暗殺都是在話本裡邊瞧見過,平時邊也沒發生過這樣的事,如何不骨悚然?
的緒頗為激,聲量不自覺的大了些:「你怎就知他們一定會埋伏?!萬一你去水戶巷的時候,殺手喬裝打扮那里的居戶,趁你不備時要了你命,我看你該怎麼辦?!」
謝衍視線回到的上,聲音平和:「我現在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在夫人的瞪視下,謝衍聲音漸小。
他只能轉而代:「殺手逃了二人,其餘的都抓進了大理寺,最近這梨花巷也會加嚴巡邏,溫公也多添幾個手好的人保護我,直至案子水落石出。」
明毓聽到有人保護,才稍稍寬心,皺著眉眼問:「那你覺得那些殺手會供出孫氏嗎?」
謝衍話語說得深沉:「既不會卻也會。」
明毓:「你直說便是,別與我賣關子。」
謝衍暗道夫人的脾氣確實見漲,也不知是不是他近來太慣著了。
他解釋:「孫氏派來的人不會,但妖道派來的人會。」
在夫人驚疑的目之下,謝衍接著說:「這次來的應是兩撥人,一撥是孫氏差來的,一撥是妖道差來的。妖道必然會把髒水往孫氏上潑,孫氏也確實找了殺手,所以這點無法狡辯。」
「只要孫氏落案,我便有法子把妖道也牽扯局。」
明毓垂眸,幽幽道:「一次暗殺不,必有第二次,第三次。」
謝衍:「我知曉夫人是關心我的,可我依舊無法多做保證,我能與夫人說,唯有很快就會解決這事。」
多說也無濟於事。
明毓也知曉這個道理。
雖然謝衍對此似乎沒有什麼力,便是如此,明毓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多給他增加不必要的力,所以也沒有再反駁那句關心他的話。
靜默了片刻後,明毓抬起視線,目定定地與他相視,緩緩而道「你不是不願和離嗎?只要你能平安活著度過這事,我便允你這一年都不會提及。」
謝衍只需片息就反應過來了話中的意思。
說一年,便是給他一年考察的機會。
謝衍那一雙暗眸中似有亮照,他目鎖著,聲沉沉地問:「當真?」
明毓偏開了他那似帶著炙熱的視線,不太自在地輕一點頭「我自然不會誆你。」
四十四章
謝衍被刺殺的第二日, 明毓從出去買菜的紅鶯口中得知,朝廷命被刺殺的事在長安城傳得沸沸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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