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得越多,他心似乎就越安。
謝衍說到此,又回到了最初的話題:「夫人若覺得有愧重來的機會,沒做什麼積德行善的事,那就讓我來去做。」
明毓頓了頓,本就冷靜下來的心緒,又被他這三言兩語給弄得複雜了。
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圍繞,淡淡笑了笑:「不管是你,還是我,力之所及吧。」
說罷,看了眼已經空了碟子,問:「可還要再添些餃子?」
謝衍似知道不想聊了,也不再固執談下去,搖了頭:「不用了。」
謝衍盥洗回屋,明毓已在床榻上,背靠著床憑,低垂眼眸,掌心輕放在腹上。
溫和的燭火籠罩在的上,雲鬢鬆散,眉眼溫,周遭的一切都很和。
謝衍屏住呼吸,腳步停駐了半刻,目落在妻子的側臉上,心下似有某種緒要溢出,角在不自覺間,有了淺淺的上揚弧度。
*
長安城外,被安置在鄉下莊子的謝家三兄妹過了這輩子最冷清的除夕。
除夕席面不差,都是從長安的國公府送來了食材,只是比起先前在謝府的時候,差多了。
食材不及往年,更沒有大廚主勺,味道差了不是一丁點。
桌上冷冷清清就兄妹三人,便是莊子的下人也不過十來個,沒有張燈結彩,半分年味也沒有。
這無不表示他們兄妹三人,被捨棄了。
謝煊摔了碗就走,一口飯都沒吃。
坐在素輿上,下人推著回了屋子。
夜過天,已是四更天。
昏暗的屋中,房門倏然打開,一凜冽刺骨的寒風灌,屋中帳幔也隨著冷風飄揚,徒添了幾分冷。
屋中的謝煊被冷得一哆嗦,有一森然悄然落在自己的上,似察覺到了危險,猛然睜開了視線。
一睜開眼,映眼中的便是昏黃的亮。
分明熄了燈才睡的,怎亮了?
目一轉,看到了站在床頭的人影,心跳一滯,雙目驚恐地猛然一瞪,往床里驀然一退,冷汗也在瞬間溢出。
兩息之後,才瞧清楚來人是誰,驚惶失措地從枕頭底下抹除匕首,直對來人。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如今整個大啟都在通緝的淨能。
「來人!來人!」謝煊張口大喊來人。
淨能只神淡然的不。
遲遲都沒有人進來,謝煊這才驚恐地看向從容的淨能,意識到了整個莊子的人都已經被他解決了。
是死了?
還是都被迷到了?
謝煊還沒有徹底養好,雖能下榻了,但只要作大一些,腰骨都會疼痛難忍。
孱弱和孤立無援,讓素來乖張,天不怕地不怕 的謝煊驚恐不及,面無,手中的匕首隨著抖的手巍巍,聲量卻格外的大:「朝廷舉國通緝你,你竟還敢出現在此!?」
淨依舊一乾淨灰道袍,腰直。被通緝了近二十天,上沒有毫被通緝後東躲西藏的狼狽,依舊保持著淡然從容,上的幾分仙風道骨都沒有折損半分,甚至是表,眼神都依舊正氣。
單單看這個人,完全看不出他是一個心不正,會做出謀財害命,甚至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皇榜告示下,綁架,殺人,行騙,/,罪行罄竹難書。
若這些罪都是真的,這個人何其可怕,謝煊怎能不懼?
更別說,邊一直照顧自己的娘,竟也是淨能的人。他這十九年來的孱弱,不是謝衍相剋,而是有人蓄意謀害。
對這淨能,驚懼中又帶著恨。
淨能淡淡一笑:「加之罪何患無辭,貧道這些年不由己,也確實也做了一些違背良心之事,但皇榜那些罪名,貧道未曾做過,為何不敢出現?」
「謝郎君真的相信貧道一人可以犯下這麼多的罪,當真覺得這朝廷的人是酒囊飯袋,讓貧道行兇逍遙二十年?」
謝煊可不敢隨便相信這麼一個人,手中的匕首完全沒有放下的意思。
怒目切齒:「你既是無辜被陷害,那為何要畏罪而逃?!再者老子的不是你弄壞的?!別以為三言兩語你這妖道就能蠱我!」
淨能卻是不急,不疾不徐的道:「旁的不說,便只說是命數相剋,謝郎君真的覺得貧道算錯了?」
「不適,他們尚且能找到一個替罪羊說是與我合謀給郎君下毒。那麼這運勢呢?今日謝家落魄,謝衍卻真的混風生水起。」
忽然想起了什麼:「謝郎君恐不知謝衍與顧家合夥做了大食國香料的買賣,是以和謝家斷絕關係時能拿得出一大筆銀錢。再有不過五個月,也要做父親了,妻兒滿,運財運皆亨通。」
「這些又做何解釋?謝郎君覺得貧道還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不?」
謝煊聞言,一怔。
他確實覺得命格相剋不是無稽之談。
畢竟真的如淨能所言,他事事不順之時,而謝衍確實事事皆順。
淨能看著謝煊眼中似乎有了搖,繼而道:「貧道這些年,在長安城,因得謝夫人賞識,結識了不支持二皇子的貴人,也與孫貴妃有過兩面之緣,貧道被冠以妖道的名聲,會牽連誰,誰又會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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