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的燭火一直燃著。
陸霽坐在椅子上,看著燃的正旺的燭火。
他腦海中全是方才酒樓里的那一幕。
還有蘇桃那雙清澈至極的眼睛,帶著些窘,但更多的則是一往無前的勇氣。
問他,有沒有一點喜歡。
陸霽的心針刺一般痛。
不是一點,而是很喜歡很喜歡。
可他不能答應,如果答應了,才是真的害了。
燭火閃,梁元推開門走了進來。
梁元道:「侯爺,您讓屬下做的事,屬下都做完了,您看一下。」
他說著給陸霽遞上了一個匣子。
陸霽回過神,他打開匣子看了起來。
這匣子裡裝了許多紙張。
再一細看,基本全都是房契地契,還有陸霽所有的產業。
而這些產業,則全都換上了蘇桃的名字。
這也是陸霽留給蘇桃最後依靠的東西。
梁元看了都忍不住心痛。
不是為這些東西,而是為他們侯爺的一片心意。
陸霽合上了匣子:「嗯,辦的很好。」
陸霽又叮囑了一句:「這些東西暫時別告訴蘇桃。」
他本就想瞞蘇桃他中毒的事,若是這些東西面,蘇桃自然會懷疑。
梁元領命:「是。」
陸霽又拿出了另一個匣子。
這匣子裡的東西才是他打算明天給蘇桃的。
這裡面多是一些銀票,不多也不,算是酬謝蘇桃的。
依著蘇桃的子,該得到的東西,會要的。
銀錢方面,暫時是夠用了。
不過更重要的則是蘇桃的安全問題,陸霽問梁元:「那些暗衛都安排好了嗎?」
「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
陸霽又給蘇桃安排了一隊暗衛,俱都是武藝高強之輩,能在私下裡護住蘇桃的安全。
若是他這邊沒有功,這些暗衛也能及時護住蘇桃離開。
一樁一樁,一件一件,陸霽全都安排妥當了。
這會兒時辰也不早了,陸霽就道:「梁元,你也下去歇著吧。」
梁元卻沒有彈:「侯爺,您……不能把這事告訴夫人嗎?」
好歹也讓夫人陪侯爺最後一程。
在梁元看來,他們侯爺當真是做到極致了。
把所有的路都想清楚了。
可唯獨沒想到一點,那就是他自己本。
陸霽做的這些都是為了蘇桃,卻沒有考慮過他自己!
陸霽的作一頓,然後搖了搖頭:「不了。」
他知道蘇桃的子。
莫說蘇桃喜歡他,就是不喜歡他的話,要是知道他中毒命不久矣的話,也會留下來陪他的。
是,有萬大夫施針延藥的話,他還能活五六個月,蘇桃也能再陪著他五六個月。
可那又有什麼用呢?
除了讓蘇桃更記掛他。
陸霽這輩子唯一在意的人就是蘇桃,他想讓蘇桃好好的,像每個普通的子一樣親生子。
而不是為了他這將死之人傷心。
陸霽了解蘇桃,今晚過去後,蘇桃一定會想開,然後過自己的日子。
等日後知道他的死訊,想來會難過一段時間。
可難過之後,定會重新收拾心,過自己的人生。
這樣就很好了。
何必讓知道他的心意呢。
梁元嘆了口氣。
他知道他們侯爺這是打定主意不會再改了。
「侯爺,那屬下先退下了。」
梁元出去後,陸霽又坐了一整夜,直到天亮才起。
…
正屋裡的蘇桃也醒了。
雪柳服侍蘇桃洗漱,換裳。
都收拾好以後,雪柳道:「夫人,早膳應該好了,奴婢去找侯爺過來。」
蘇桃搖頭:「先等等。」
雪柳的腳步停了下來:「夫人,可是有什麼事嗎?」
蘇桃看著雪柳和房嬤嬤:「等會兒你們幫我把行李收拾一下,都打包好。」
雪柳疑道:「夫人,是要去鄉下莊子遊玩嗎?」
「那樣的話,只帶兩個箱籠也就夠了,不必都打包的。」
蘇桃抿著:「不是,我和侯爺……打算和離,所以你們先幫我把東西收拾好。」
蘇桃是個乾脆利落的子。
既然已經決定要走,那就絕不拖泥帶水,而是快刀斬麻。
故而才房嬤嬤和雪柳收拾行李,打算儘快離開。
蘇桃話音落下後,屋裡陷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中。
房嬤嬤和雪柳更是被這消息給砸懵了。
們兩個第一反應就是蘇桃在開玩笑,誆騙們。
可蘇桃的神那樣認真,一看就不是開玩笑。
也就是說,和離是真的了。
房嬤嬤和雪柳更是懵了。
這怎麼可能?
們是蘇桃的丫鬟,沒有比們更了解陸霽和蘇桃的了。
侯爺和夫人明明無比恩,怎麼可能忽然就要和離呢?
難不是忽然有了什麼心結?
且不說雪柳了,就是穩重如房嬤嬤都忍不住道:「夫人,床頭吵架床尾和,夫妻兩人要過一輩子,一定會有磕磕絆絆,怎麼就忽然要和離呢?」
蘇桃知道,房嬤嬤和雪柳一定很難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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