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陸時寒……

沈扶雪側過臉，陸時寒果然已經擱下了筆，正在看著。

沈扶雪的臉逐漸染上緋，絞盡腦想了個理由：“我是有些了，想起來找些吃的。”

到底是甚撒謊，沈扶雪的臉越來越紅。

沈扶雪還強撐著道：“對了，陸大人，你給我挑的這本書還好看的。”

陸時寒自是注意到了那沒怎麼翻過頁的書，不過他沒有拆穿沈扶雪，還順著沈扶雪的話道：“既是了，便宋嬤嬤進來，讓給你做些膳食來。”

沈扶雪松了口氣：“那好。”

陸時寒看了看被沈扶雪擱置的書，他烏濃的眼睫輕眨。

原來小娘子不喜歡這類的書。

門外，宋嬤嬤已經走了進來：“沈姑娘，您可有什麼想吃的？但凡是老奴會的，準保給您做出來。”

宋嬤嬤這麼一問，沈扶雪倒還真想起來，確實有個想吃的：“宋嬤嬤，我想吃糖真雪，您會做嗎？”

宋嬤嬤有些遲疑。

會是會，但這糖真雪乃是涼食，也不知沈扶雪的子骨，到底能不能吃？

宋嬤嬤看向陸時寒，等著陸時寒的命令。

沈扶雪也才想起來這點。

這弱多病的子，莫說是涼食了，便是糕點都甚吃，紀氏更是不會允許。

沈扶雪拽住了陸時寒的袖子，不敢用力，只是輕輕晃了晃：“陸大人，今天天兒太熱了，你看我都出汗了。”

沈扶雪說著還給陸時寒指了下的鼻尖額頭。

冰雪凝的上，確實有些薄汗。

沈扶雪又晃了一下陸時寒的袖子，聲音甜：“陸大人，我只吃這一次，可以嗎？”

說罷，沈扶雪抬眼看著陸時寒。

沈扶雪的眼睛是很漂亮的杏仁眼，又大又圓，像是一汪澄澈的湖水。

便是平常看人的時候，都會讓人沉浸其中。

更何況這會兒沈扶雪特意做出了可憐的模樣，更是讓人舍不得開口拒絕。

便是一向心腸冷如陸時寒，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晃神。

陸時寒看著沈扶雪，想起了夢境中那個氣的小娘子。

他想，小娘子實在是有撒的天賦。

不哭也不鬧，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他，他便什麼都會允許了。

陸時寒閉了閉眼：“只這一次。”

沈扶雪眉眼彎彎，驚喜道：“謝謝陸大人。”

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陸時寒竟真的答應了！

沈扶雪已經許久沒有吃涼食了，這會兒期待的，更是看不進去書，一個字都沒往腦子里進。

偏面上還要裝作一副認真讀書的模樣，真是難為的。

又等了些時候，宋嬤嬤終于做好了。

宋嬤嬤端著甜白瓷的小碗：“沈姑娘，您嘗嘗味道如何？”

糖真雪是大周最盛名的涼食之一。

糖真雪是用石、牛和酪做的糖澆頭，澆到冰屑上混合而。

宋嬤嬤的廚藝極好，甜白瓷的小碗里澤鮮艷，還冒著涼氣，一看便知味道錯不了。

待嘗了一口后，沈扶雪的眼睛更是亮了起來，“很好吃！”

聽到沈扶雪的話，宋嬤嬤也笑道：“沈姑娘喜歡就好，沈姑娘若是有什麼吩咐，便老奴，老奴就在門外候著。”

宋嬤嬤說完便退下了，還帶上了門。

沈扶雪專心用食。

沈扶雪吃東西的速度很快，作卻又慢條斯理，很是文雅。

陸時寒偏過頭看著沈扶雪，看來小娘子是真的很喜歡這般甜之。

沈扶雪也注意到了陸時寒的視線，放下小勺：“陸大人，您要不也吃一碗，這個天兒最適合吃了。”

陸時寒搖頭：“不必，我不常吃甜食。”

沈扶雪也約想起來了，陸時寒好像是甚吃甜食。

沈扶雪又低下頭繼續吃，甜白瓷的小碗很快就空了。

沈扶雪還有些意猶未盡。

也不知道下次吃得什麼時候了……

思及此，沈扶雪又悄悄地看了陸時寒幾眼。

沈扶雪想著，以后可以多多來陸時寒這兒，在這兒吃的食可比家里多多了。

沈扶雪起，把托盤放到一側的案幾上后，又回到書案旁坐著。

這下心滿意足了，沈扶雪繼續乖乖看書。

書房一時靜默無聲，只有屋外間或的蟬鳴聲。

午后的過樹木的枝葉照進來。

枝葉隨風輕擺，樹影也在書案上游移浮，一忽兒一變。

沈扶雪讀不進去書，索用手指細細描繪樹影的廓。

反正在看來，做什麼都比讀經史子集有趣。

這個夏日的午后，顯出一種難言的歲月靜好之態。

陸時寒也擱下筆。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正好看到沈扶雪單薄又致的肩胛，還有纖長的脖頸。

沈扶雪的皮極白，如同霜雪凝。

脖頸上青孱弱的管，都清晰可見。

在日的照耀下，脆弱至極，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讓人想，甚至是想毀壞。

陸時寒用了極大的毅力，才把視線轉移。

他還記得之前沈扶雪害怕的模樣，他不能再嚇到沈扶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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