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大人，這是今日初學班布置的課業。”一位太監遞上一本書，畢恭畢敬地跪在東華殿的偏殿門前。

“嗯，退下吧。”楚衍攏了攏服，修長的手指接過那本書——

《論語》？

年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眉眼變得冷漠起來，他隨手將書扔到桌案上，轉而就熄了燭火——

呵……

讓你的永安替你寫去吧。

*

冷月懸空，寂靜的長夜偶爾被一聲狗吠打破，家家戶戶都陷了夢鄉，來人一玄黑銀紋束袖胡服，如墨的青高高束起，冠了個墨玉長簮，形略有些單薄，應當是位年。

他戴著銀紋面，遮去了半張臉，雙眸淡漠深邃，出的一截下蒼白瘦削，指骨分明的手輕輕探進守門石獅的里，微微一個旋轉，石珠被他輕易取了出來。接著，年飛而上，將石珠放在宮檐上的吞脊里，轟隆隆的聲音傳來，石門而開。

“小閣主。”

守門的兩個黑人佩劍托舉在前，恭敬地行李。

“嗯。”

年冷冷地應了一聲，一個多余的眼神也不給。

穿過暗暗，彎彎繞繞的暗道，終于來到了一開闊的別有天，他坐在高椅上，薄輕啟：“帶上來。”

“唔！唔——”

一個黑的麻袋被兩個人抬了上來，暴地扔在地上，而后解開了麻袋，一個孩從里面鉆了出來，面紅地著氣。

年瞳孔了，周氣息又冷然了許多，他緩步走到那孩面前，蒼白地勾起一個弧度來——

“是你，帶著天爻令來的？”

;他的聲音清冷喑啞，陳兮兮愣了一下，只覺得有些悉。

“是。”

天爻令是從爹爹那兒來的，聽說凡是拿著天爻令來天爻閣，便可以得償所愿一件事。

若不是給扶冉的平安符落到了楚衍上，以師的聰敏，怕是很快就會發現那平安符有問題，唯恐事敗，必須得想辦法拿回來。

“你用天爻令，只是為了拿回一個平安符？”年角帶著譏笑，看著的眼神仿佛看著一只可笑的螻蟻一般。

“嗯……”

陳兮兮低下頭去，一時有些心慌。

“倒是浪費了……”

年呢喃了一句，轉過去，冷冽的迫終于從陳兮兮上離開，松了口氣。

“不只是拿回平安符，我還想要讓商靈兒徹底消失！還有，監國之扶冉。”

陳兮兮惡狠狠地說著，有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本是庶，去了南雍書房遭到眾人的排斥，們凌辱，辱罵，只有從小陪在自己側的侍小清是真心對的！可是商靈兒竟然因為小清打破了的流蘇步搖就將杖責四十！

小清本就不好，被刑部活活打死了！

所以裝神弄鬼，故意將鬼的名字取為阿靈，就是為了膈應商靈兒，可是這還不夠……

有的人永生卑賤，而有的人卻生來高貴，憑什麼商靈兒能夠草芥人命？憑什麼扶冉初到南雍書房就盡寵？憑什麼無依無靠，連位及祿大夫的父親都不待見？

陳兮兮臉上早就沒有那虛偽的弱，癡癡地看著手中的天爻令——

我不過六歲，垂髫之年，本該做個無憂無慮的孩子，為何要我承這樣的不公？

所以，你們都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