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冉……

直到聽見小丫頭的名字，楚衍充滿殺意的赤紅的瞳之中才閃過一清明，妙清夜敏銳地捕捉到這一點，連忙又說了一句：“對……扶冉，約好了見面……咳咳！”

“若是我不去，……要哭了……”

妙清夜如今因為缺氧，臉已經白得不像話了，但能夠覺到，年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手上的力氣明顯在減小，終于……

的雙腳總算是可以到地面了。

“扶冉……”

楚衍的手依舊放在的脖頸，薄微微開合：“扶冉……”

會哭嗎？

聽到妙清夜說扶冉會哭，他的腦海里終于不再是那一幕幕腥的場面，不再是那一聲聲他手殺人的挑唆，只剩下那個總是甜甜地喊他“阿衍”的……

笑著的，生氣的，酣睡的……

哭的時候鼻尖紅紅的……

心口的刺痛讓他愕然松開了手，會哭的，他舍不得讓哭……

妙清夜力地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著氣：“咳咳，咳咳咳！”

楚衍，楚衍怎麼會有這麼可怖的一面……

紅著眼眶看他，心里的戰栗還沒退卻：剛剛的楚衍，就像是剛從惡鬼道殺過來的魔頭一樣……

薄蒼白，雙眸赤紅，殺意決然……

這樣的人，一定不簡單！

平時看他似乎還是正常的樣子，眼角那顆淚痣是黑的，記得很清楚，因為曾經覺得那顆淚痣是那樣的勾人，如今……

心中只剩下害怕。

所以，楚衍應該是中毒了，或者有什麼病，是階段的……

妙清夜抿了抿，心里開始盤算著：楚衍剛剛那樣張扶冉，只怕他這副樣子還沒有讓扶冉看過，然而自己今日卻恰好撞見了他這副模樣，若是今日有幸能夠活著出去這個房間……

也許，日后哪天他想起來了，會想辦法除掉自己……或者他又發病了，就會來殺了。

楚衍捂著口，刻意制住上的暴戾讓他口悶得不行，心口一滾又一滾地燒疼——

“噗……唔……”

他悶哼一聲，吐出一口來，五臟六腑是蠶發作的絞痛，他虛弱地倒在地上，蜷起來，邊不斷地溢出淤……

妙清夜站起，著墻，看著楚衍在地上痛苦掙扎著，手臂的傷口如今也是流不止，他上還穿著夜行……

剛剛出門了？

妙清夜想了想，拔下了頭上的一簪子攥在手中，心臟砰砰直跳——

今日得知了他的，只怕以后會引來不必要的禍端……

既然如此，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楚衍的樣子像是剛和別人打斗回來的，還了傷……可以順水推舟，將他的死推給那個和他打斗的人……

更何況，是南滄國八公主，在眾人的眼中又是那樣喜歡楚衍，只怕沒有人會懷疑到上來。

妙清夜攥著簪子，一點一點地靠近他——

這樣危險的男人，不會讓他做自己的駙馬的……

;只怕這樣一個人睡在枕邊，會徹夜難眠……

妙清夜跪在地上，舉起簪子對準了年的脖頸——

“冉，冉兒……”

地上的年艱難地出手，揪住了的一小截——

“咳咳……”

“冉兒，不哭，我不……”

“我不殺，好不好……”

妙清夜看著年失去焦距的雙眸，紅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來——

“也算是知道，為何皇兄讓我莫要再喜歡你了……”

…………

……

*

“唔！”

扶冉的腹部重重地挨了一腳，將從昏迷中生生踹醒。

睜開眼，眼前卻被蒙上了黑布，什麼也看不見，鼻間還有一奇怪的味道……

剛剛，在槐樹那兒……

沈常風提著匕首向沖了過來，但匕首還沒有到跟前，被人從后給打暈了，最后醒來的時候，就來到了這里。

“唔！”

腹部又重重地挨了一腳，胃里一陣痙攣，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里是哪兒……

是沈常風在對下手嗎？

“醒了？”

一個清朗又有幾分悉的嗓音在耳旁響起，扶冉一下子就頓住了——

這個聲音……

不，不是的……

一定是聽錯了，不可能會是阿衍的。

“醒了正好，就由你殺了這臭和尚，也省得我手了。”

“不……不……”

小丫頭努力地搖著頭，死死地咬著下，鼻尖開始泛酸。

這個聲音……

這個聲音是阿衍啊……

可是，的阿衍不會這樣對的，的阿衍是自己稍微磕到到了，都會心疼半天……

那個人說著，往的手里塞了一把冰涼的匕首，俯在耳旁：“乖，聽話……”

他手溫地將小丫頭的碎發別到耳后，冰涼的指腹順著的側臉至瓣，帶著一悉的懸鈴木的氣息——

“冉兒乖……”

“他剛才要殺了你呢，我們殺了他，好不好？嗯？”

“不……”

不要……

不是阿衍，不是……

不是阿衍！

“不聽話？”

年反握住拿著匕首的手，抵在的脖頸，因為太用力，細膩的脖頸出現了一條痕——

“你不殺他，那我就，殺了你……”

他的聲音依舊像平常那樣清冷悉，卻用最陌生的語氣和說著這樣殘忍的話。

“阿衍？”

扶冉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覺到自己的聲音都在抖。

那個人似乎沉默了，過了好一會，才輕輕地平小丫頭皺起的眉頭——

“嗯，我在。”

扶冉再也忍不住眼眶里的淚水，咬著的下就算出了也無知無覺，年輕地摘下遮住眼睛的黑布條——

扶冉緩緩地睜眼，眼前這個人穿著一玄黑束袖胡服，戴著半張冰冷的銀邊面，抖著，抬起手放在那銀邊面上。

不知道是面太過于冰冷，還是心里害怕面下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那張臉，手指到那銀邊面的一瞬間，猛然想要回來——

年卻反應很快地地扼住的手腕，引導著，迫使將自己臉上的面一點一點摘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是……

楚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