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你會……不要我嗎？”

沈常風聞言愣了愣，他知道沈常青一定是聽到些什麼了，所以才這樣失常嗎？所以早早地完任務就趕過來問他了嗎？他在不安和害怕嗎？

害怕自己選擇了宋而放棄了他……

“不會。”

沈常風堅定地回答他，走上前去手了他的臉：“常青，哥哥不會的……”

“哥……”

“嗯？”

沈常青沉默地看著沈常風，眼底的緒復雜得沈常風一時之間都沒有讀懂。

“哥，我好疼……”

“哪里傷了？”

沈常風了他上帶有跡的地方，但都不是傷口。

沈常風有些著急了，看不見傷口，難道是傷嗎？

“快說，傷到哪兒了？”

沈常青一直不說話，只是說疼，也不說清楚是哪里疼，沈常風沒了耐心，一掌在他的后腦勺上。

“還不說？”

沈常青抬起頭來，在月下的那雙眼睛異常明亮，亮得若不是沈常風知道他這個人是不會哭的，都要誤以為他剛剛哭過了。

“不疼了，哥，我剛剛來得急，殺了人還沒有清理掉……”

沈常風皺了皺眉，責備道：“魯莽。”

他這樣魯莽行事，若是有要求此事蔽行事，要是被發現了，是要讓天爻閣懲罰的。

“嗯……所以，哥哥能替我收拾一下嗎？”

“我……”

沈常風猶豫了一下，他還得在這里等宋，雖然等了好幾個時辰，離他們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了……

“可以嗎？哥。”

沈常青是第一次這樣子問他，今夜喊的“哥哥”，甚至比他以往一個月里面喊的還要多。

“好罷，那你在這兒等著。”

沈常風終究還是沒法拒絕他，希一會宋不會在他還沒回來的時候過來吧。

“嗯，我不會走的，就在這里等你。”

沈常青看著沈常風離開的背影，薄輕佻，在寒風中，冷月下，他定坐著的影竟然顯得有些單薄——

“哥，常青等你回來。”

…………

等你回來，殺了我。

…………

……

*

就在沈常青說的那條巷子，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地上，的上是干凈整潔的，只是下半……

鮮染紅了一向素雅的，像一朵朵綻開的雪蓮。

“宋……宋？”

“宋！”

沈常風趕到這里，看著地上那悉的人影，借著月看見那件悉的，雙手開始止不住地抖，他想要立刻沖過去將抱在懷里，可是武功這麼高強的他在看到地上那個人的一瞬間，竟然使不上一點兒勁兒，踉蹌兩步重重摔在地上。

“宋！宋……”

沈常風全都在發抖，天爻閣那些殘酷的訓練都沒有讓他掉半滴眼淚，如今卻豆大的淚水如同斷了線一般掉下來——

“宋，你醒醒，宋……”

“說好和我走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宋……”

;“宋芷嫣！！”

沈常風將冰涼的摟在懷里，著手上的臉，眼神落在脖頸的那道掐痕上——

沈，常，青！

“宋……”

“是我負了你……”

“你別怕，我一會就殺了他，然后下去陪你……你放心，這次我一定很快就追上你的。”

沈常風輕輕地放下，而后提上劍，拔下了宋發髻上的一長簪放在袖子中，他此時的眼眸紅，一煞氣，不管誰出現在他面前，他都能一劍收了他的命。

“沈常青……”

是他錯了，他算來算去，沒把沈常青的自私和狠毒算進去……

他要殺了他。

…………

……

*

“哥，你來了。”

覺到后面一陣殺氣，沈常青笑著轉過，看著那一劍朝著自己的面門而來——

“哥，你要殺我？”

沈常風將劍抵在他的脖子前，只要再往前分毫，沈常青就能被他一劍穿。

“沈常青，你不該死嗎？面對宋，你是怎麼下得去手的？還救過你，你怎麼能夠對下手！？”

“哥……在天爻閣這麼多年，你還沒有學通啊……”

沈常青一步一步近沈常風，后者提著劍一點一點后退——

“好哥哥，這世界上能夠信任的，需要在乎的只是自己而已。”

“不過，你說得對，我確實該死……”

沈常青右手抓著劍，鋒利的劍劃破了他的掌心，鮮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

“哥，你知道，我怎麼進的天爻閣嗎？”

進天爻閣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孤兒，一種是為孤兒……

沈常青當初對他說，陳叔病死了以后，他就進了天爻閣，難道，不是這樣嗎？

難道他……

“陳叔啊，是我殺的。”

沈常青森森地笑了起來，清冷的月下他的臉異常地白，臉上的跡又紅得驚人：“他病了，沒錢治，也沒法再照顧我了，所以我就殺了他，他也不必如此痛苦……而我，也可以得到天爻閣的庇護，好好活下去。”

“沈常青！你不是人！”

沈常風手掐住沈常青的脖子，猩紅的雙眸恨不得現在就掐死眼前這個人——

“陳叔……你竟然連陳叔都殺！！”

“咳咳……哈哈哈……”沈常青握住沈常風的手，在這樣的境地下還笑得猖狂：“哥，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麼幸運遇到了宋，你可以在府里生活，我和陳叔呢？”

“你找過我們嗎？你找過我嗎？你有想過我是怎麼生存的嘛？？沈常風，你沒有資格怪我……”

他悲慘地笑著，眼睛卻亮得驚人，那眼神仿佛將沈常風一眼穿，看得無地自容……

“哥，迄今為止，死在你手上的人命難道不多嗎？嗯？你現在和我說什麼善良？！和我說什麼慈悲！？”

“同是天爻閣的狗，你見了，就準備當人了？”

沈常風扼住了沈常青的脖子，將他狠狠地抵在墻上，“不準提，沈常青，你不配！”

“咳咳……咳咳！我偏要！我偏要說！你一定方寸大了，所以沒有看見吧？上那麼一大片……”

“哈哈哈，沈常風，我不只是殺了宋，我還讓人……弄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