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過，當然，你說他們那麼多人來來回回還喜歡自己擅自行，這真的不能怪我們。」

凰聽到這裡似乎有些沉默，他過了半晌才問道，

「那幾個外面跑進來的賊貓，安頓的怎麼樣了？」

「怎麼，」錢斌心中一心想，

「這個賊貓說的時候是什麼人呢？該不會是自己吧？」

「藍凰大人，那幾隻賊貓，帶頭的兩隻還蒙在鼓裡，自以為理了村子里大小事務，自鳴得意，咱們暫且不用管它，還有兩隻被我們玩得團團轉，自以為能夠接近村子里的儀式中心，但他們未必翻得起浪來。」

「還是得小心，我得提醒你，那兩隻賊貓中的那個男人眼睛里可是有東西的，咱們明面上不能跟他們起衝突，知道嗎？」

「是藍凰大人。」

「你看守好這裡不能讓任何外人接近，我不能離開現場太久，後面的事，全權給你負責，知道了嗎？」

「放心吧，藍凰大人」

錢斌聽得心驚跳的，這賊貓指的莫不會是自己吧，也許是可是又怎麼解釋另外兩隻呢？難道他心裡開始有一種不好的預。

而就在這樣想的同時，耳邊開始傳來集倉促的腳步聲，他知道藍凰等人已經開始下樓了，鬆開手掌，從樓上自由落，腳步輕盈地落在地上，圈一個圈球狀，骨碌碌地滾開幾米，鑽進了草叢當中。

藍凰等人幾乎是匆匆的與他肩而過，看樣子他們確實著急的，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前面的視野當中，過了很久錢斌才出一口氣，膽敢冒出一個腦袋，探了探草叢左右，沒有發現旁人，悄咪咪的從裡面出幾步，遠遠看到，隔壁樓上那左右張的影，估計就是剛才與藍凰兩人，流的那個手下了。

這藍凰背後果然藏了不，現在到底是敵是友，是什麼樣的份他說不準，但是錢斌知道，自己必須得先找出這兩批賊貓，因為他知道同為賊貓，對方一定是自己的同夥。

錢斌口氣，剛準備調查這個賊貓的行蹤，忽然從耳邊傳來一聲悉的腳步聲，他想也沒想就鑽進了草叢裡。

過草叢的隙，他見到了藍凰，這次隻一人。

折回來了！

錢斌嗓子眼幾乎都要尖出聲，他雙手的捂住自己的，口猛烈的起伏，心臟怦怦直跳，如果這次來凰從他邊而過，恐怕都能聽見那噗通噗通，不停跳的聲音。

萬幸的是，這次藍凰似乎有備而來，沒有立刻從他邊經過，而是走向另一個方向，這是通往貧民窟那邊的路線。

那是村子里的扶貧對象，住的都是一些大通鋪。

藍凰去那裡要做什麼呢？錢斌心裡起了疑心。

所幸，自己也要找到真相，還不如跟在這傢伙後，說不定能有什麼發現，畢竟等到藍凰單獨行，而且，離開儀式現場的況確實不太多見。

他躡手躡腳，跟在藍凰後，從草叢裡，一點點的經過，沒多久，就看見藍凰，找到通鋪前。

藍凰到了門前，左右張了一番，眼裡有。

錢斌生怕看到自己，藏得更深了。

萬幸的是，並不是在找錢斌，顯然，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目標，一個扛著水泥袋的老漢。

村裡在搞扶貧建設，最要的就是基建。

藍凰扶持了好幾個項目，自己盯得的是改造棚戶區的通鋪老舊房屋。但很顯然，錢是不夠的。

老漢一見到，滿臉褶子都笑開了花。

「你來了！你可來了！」

他雙手抓著藍凰。

出乎意料的是，後者並沒有嫌棄地甩開，反而臉上出了欣的神。

「辛苦你們了，老九哥。況怎麼樣？」

藍凰搖搖手，這時候才能見到臉上抖落歲月的痕跡。

「不提這個。」老九哥卸下肩膀上的水泥袋，只聽到一聲沉重的悶響，袋子重重落在地上，激起一層嗆人的煙霧，也不知道有多沉。

他竟能一隻手提的起來！

老漢一鬆手，手臂就得不停。索著從腰上摳下一顆捲紙捲起來的草煙，一頭銜在裡，另一頭則借著手起的火柴，點了兩三遭，才起了煙。

「你們忙活大祭儀式也不容易，還來心我們這些老不死的。」

老九哥揩了揩水泥袋上的污漬，一屁坐了上去，他抬抬手，讓藍凰也坐。

後者搖著頭婉拒了，老九哥也不堅持。

「話不能這麼說，」藍凰搖頭。

「畢竟，村子里的人榮辱與共，年輕人都走了，我不能放著你們不管。」

誰知道老九哥一聽這話，樂了。

「瞧你這話說的，這是自然趨勢。咱們再有本事，也都是一幫老不死的，能翻起什麼大浪來？」

「您說的對。」老凰低下頭。

「老子平生頂厭煩說話不算數的。」老九哥又抬起一隻眼，

「本來這話不該我說，妹子，你的承諾呢？」

「有。」藍凰支支吾吾，從懷裡出一份油紙包裹的信封，鼓鼓囊囊的。

那不是一封信！錢斌立刻意識到。

老九哥眼睛發亮，從藍凰手裡毫不猶豫地奪了過去，出來，果真是厚厚一沓鈔票。

他看的發直，不忘了蘸了蘸手指，過了一遍數，眼眉彎了黑月牙兒。

「行。有這個，往後的工程也好辦。」老九哥拍拍屁起。

藍凰一咬牙，也起來。

問，

「老九哥，你真要讓那個外鄉人參與我們的儀式？」

老九哥肩膀僵住，緩緩回頭，可怖的臉孔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惡字。

「這是祖宗定下來的規矩。」他一字一頓地說。

錢斌是頭一次見藍凰像這樣吃癟，簡直就是被班主任抓到現行的小學生，連個屁也不敢放那種。

「可難道你不知道他們的份麼？」藍凰倒也沒有那麼慫，看樣子這次來有明確的目的。錢斌以為，除了銷贓，應該還有其他事。

「份？」老九哥張開，裡沒有幾顆完好的牙齒。

「你是說，那幾隻小貓？你怕了？妹子，你在想什麼事？」

「我沒有。」藍凰搖頭。

「最好是沒有，不過我告訴你，這次大祭儀式不容有任何閃失，你知道的吧？」

「知道。」

「那就不多說什麼了。選外鄉人是祖宗的規矩，定奪是誰，也是老天爺老早決定的，不管那是個什麼人，跟你有什麼過往，那都是天意！」老九哥繼續說道。

藍凰攥拳。

「是。」

「那就別扯犢子了。」老九哥一邊笑一邊咳嗽，沒一會兒就消失在大通鋪那麻麻，層巒疊嶂當中。

著那背影，藍凰臉都氣綠了，卻又不肯從里蹦出一個字來。

扭就走，走路帶風，一路火花帶閃電。

藍凰走後，錢斌這才敢冒出一個頭來。

好傢夥，麻煩就像是老母豬下崽，一個跟著一個往外冒。他頭大，可頭大也不能推了，這是他的工作。

首先，藍凰這人的份就值得懷疑。自稱是村子里代為執行村支書記權力的基層員，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不過在村子里的確有威，這不假。

另一件，就是關於村子的繼任者選舉。不投票，也不開會，居然搞什麼迷信封建，祭祖也就罷了，還要實現願？

錢斌直搖頭。

這就算是風俗好了，那現在，這藍凰又在搞什麼鬼？棚戶區改造他倒是理解並且也支持，如果真的是單純的改造的話，他百分之百雙手雙腳舉起來都可以支持，可是現在況似乎又沒那麼簡單，首先這藍凰手裡這一沓錢從哪兒來的？

初步看去沒有個十萬，八萬也有個五萬六萬，這麼厚的一沓錢，絕對不是個小數目。

雖說藍凰代行村長之職，但如果這個錢不是公家的，那又是怎麼回事呢？

錢斌突然想起一個可能，關於李哥和田小姐，如果這個藍凰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包庇這兩人的話，那麼這錢的來源似乎也能解釋得通了，可是，可是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就是為了支持改造棚戶區？

錢斌想不通了，想來想去也發現，不管怎麼思考都沒有合理，這背後一定還欠缺了什麼拼圖。

而線索竟然就擺在眼前，那麼不去一探究竟似乎也說不過去，錢斌放下腦子裡的疑，順著剛才那老九哥消失的方向，小心翼翼的往深去了。

棚戶區里都是大通鋪的小矮樓林立，幾乎沒有什麼陳設的傢，大多數都是一張床鋪，一個臉盆，還有慵懶的或是疲倦的影躺在地上。

大通鋪屋頂大多數都是著風的，而幾乎沒有一家是有門的。

在錢斌看來，唯一能說得上設施比較完善的，是一家老工廠改造的棚戶，大通鋪，這裡有捲簾門，晚上不知道能不能把捲簾門拉下來擋一擋風雨，空間也看起來比較廣闊，但看起來，改造棚戶區的需求也的確是十分迫切。

錢斌咬咬牙，順著一片哀怨聲走到底。他也總算明白，這小山村子里，為什麼能在儀式當天冒出那麼多的人。

不過，他們又是如何生存呢。錢斌撓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