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什麽區別?
區別不是大樓本?
寒瑟夜風中,遠教堂鍾聲敲響。
悠遠平靜的鍾聲令蕭矜予猛地一滯,他下意識地抬首向西方。
蔣文濤也順著聲音遠遠看去,過了會兒,才啞然道:“還真是巧,我都沒注意,這家醫院也在黃浦區,離霍華德家族讚助的阿斯特教堂蠻近。那個鍾樓就是教堂裡的,一點了,它會準點報時。”
“確實,一點了。”溫和含笑的男聲響起。
眾人轉首去。
蔣文濤:“徐博士。”
徐思清雙手進白大口袋,微笑道:“研究所的任務完了,接下來就是清除小隊的事了。除了這次的臨時況,研究所從來不會出現場任務。不過有新發現的話,蔣文濤,隨時送去一號實驗室。”
“是!”
空曠寂靜的街道上,枯葉隨風而落,數十位穿防護服的研究員早已收拾整理好儀,準備返回研究所。
如同他們來時一樣,十三個黑鐵箱子整齊劃一,擺在地面。
徐思清轉便要離開,忽然他停了步子。
長相斯文的男人回過,視線在蔣文濤、趙狠、蕭矜予上稍稍落了落,最後看了眼那兩位上沒有邏輯因子的隊員。片刻後,他笑道:“進醫院大樓,和沒進過大樓,之間的區別未必只在於‘進樓’這個作。進樓這個作發生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進樓與不進樓,除了‘進大樓’外,還有什麽別的差別……”聲音微微拉長,他若有若無地看了神冷淡的青年一眼。
“用戶要保持思考。”
徐思清笑道:“先失陪了。”
微微側首示意,男人毫不猶豫,轉大步離開。
眾人目視著二十多名研究員拎著大小不一的儀箱,跟在徐思清後,走向地鐵口。
冬夜零下的寒意如同細針,刺著額頭。良久,蕭矜予收回視線,忽然道:“他不是用戶。”聲音平靜,語氣肯定。
蔣文濤愣了愣:“是,徐博士不是用戶。海都邏輯研究所裡好像只有三個研究員是用戶。覺醒邏輯鏈是需要天賦的,畢竟放眼整個華夏,也只有兩萬多用戶。”
蕭矜予輕輕頷首,他看向蔣文濤:“控制變量實驗,是現在最合適的理方式。”
蔣文濤沉了面,卻沒有一驚訝。他點頭道:“這也是我的想法。”
話音落下,這位沉穩冷靜的三級用戶扭頭,向那兩個年輕的隊員。他先是與地中海隊員互視一眼,接著才下定決心,對這兩位隊員道:“隊長和副隊長都不在,所以現在由我臨時擔任咱們小隊的負責人。錢,孫玲,你們兩個都是去年覺醒邏輯鏈,今年中旬加咱們隊的……”
“蔣哥您別說了,我們兩拿了檢測儀進醫院的時候,就沒想著能不進這條邏輯鏈。”
“就是,我和錢都以為自己肯定進邏輯鏈了,現在沒進,本來就不在我們的意料范圍。”
蔣文濤一愣。
錢道:“我和孫玲、李哥,來之前就商量好,如果能通過我和孫玲找到這條邏輯鏈的因,要咱們倆幹什麽都行。反正,我就沒想著能不進這條邏輯鏈。”
孫玲也豪爽地點頭:“是,所以現在是要讓我們進醫院試試嗎?我都可以。”
……
蕭矜予和蔣文濤想的,當然是在這兩位隊員上做實驗。
就像兩人說的一樣,海都清除小隊的隊員們接取這個任務,從蔣文濤手裡接過那一隻隻邏輯因子檢測儀時,他們就沒覺得,自己能躲過這條邏輯鏈。
踏進醫院的那一刻,所有人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進了邏輯鏈,是理所當然。
不被捕捉進去,那更好,可以當實驗品,測試進邏輯鏈的因。
而第一個實驗,就是“進醫院大樓”這個單獨的作行為。
雖然第三名隊員表示,自己沒進過大樓,也被捕捉進了邏輯鏈。但現在更大眾的況是,其他所有進邏輯鏈的人,全部都進過大樓。只有一個人是例外。所以,現在無法排除上有邏輯因子是不是個現象。
錢自告勇,先於隊友,決定第一個參與實驗。
這個黑炭一樣的小夥臉上並無懼,他站在醫院一樓大廳外的三層臺階下,拳掌,回頭道:“蔣哥,我就直接走進去嗎?”
蔣文濤看向蕭矜予。
蕭矜予道:“你走路速度放緩,以最慢的速度走進去。”
“好!”
四圍漆黑的深夜,一個高瘦單薄的小夥站在醫院冰冷的大樓前。過八張落地拉門,只見一樓大廳空無一人,只有明亮刺眼的燈照映向外,也鋪出一條白的路。
錢深吸一口氣,他覺腔裡有什麽東西在劇烈地跳著。
接著,他邁出了一隻腳。
幾乎是三十秒一步的速度,他極其緩慢地走著。
而他的後,蕭矜予神鎮靜,他不聲地抬起手,指腹於眼皮輕輕劃。
第四視角,開啟!
世界瞬間灰白。
錢的背脊得筆直,由於要以最慢的速度前行,他高舉著一條,如同金獨立,姿勢稽地向醫院大樓一步步走去。過了三分鍾,他才終於走到醫院的三層臺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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