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一共度十七年。
“我在想一個問題。”出口的亮照開黑皮壯漢半張臉,他側對著蕭矜予,說:“‘第三者邏輯鏈’無非就兩個辦法。第一,從一開始就被釋放於這八個人上,只是遲遲沒有啟。第二,在他們遇害的那天,甚至可能兇手直接去了現場,將這條邏輯鏈正式引。你覺得是哪個?”
蕭矜予拎著一個小箱子。
趙狠的眼神堅定而抑憤怒,或許因為這一次和他自己切相關,他思考得更加仔細,也更徹。
蕭矜予思索片刻:“我們所有人都猜測是第一種。”
趙狠:“我也是。但那就更奇怪了。這條邏輯鏈的發邏輯是什麽?‘因’早已被種下,卻遲遲不走向‘果’。直到之後的十七年,沒有任何規律的,一次次發殺人?”
趙狠得出結論:“和時間有關。”
蕭矜予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繼續。”
趙狠:“八位死者的死亡時間,對兇手來說,是特殊的。反正總得有一個是特殊的,否則為什麽是這樣的死亡規律,和死亡時間。”
蕭矜予定定地看了他許久。
兩人快走到出口,出站點的人流也更集起來,他們行走的速度變慢。
見蕭矜予沒反駁自己,趙狠更有了信心:“時間這方面,無非就兩個。第一,死亡年份,可以查一下他們的死亡年月日。第二,是死亡年齡。”這是他在地底列車上思考了將近兩個小時,才想出的“真相”。趙狠正道:“或許他們死亡時的年齡,是兇手選擇在哪一年殺死他們的依據!”
蕭矜予:“我很早前有特意關注過這點。”
趙狠驚訝道:“怎麽說,有什麽規律麽?”
“沒有。”
“果然是有的吧……嗯嗯???”
蕭矜予認真地看著他:“至我暫時沒發現。但是趙哥你可以私底下再做更多的調查。”
趙狠:“……”
“行吧,那我自己再看看,肯定是有問題的!”
***
推測被人委婉否認,趙狠並未心灰意冷,反而更定神思考。
但是他的思考也並非完全沒有價值。
『“第三者邏輯鏈”將我的邏輯鏈范圍僅限定於凌蕓蕓這個人……』
桑不會讓一個人突發高熱,但是凌蕓蕓發熱了。
相對論不會讓一個人驟然猝死,但是黃教授病故了。
很明顯,這些邏輯鏈違反了自己的因果,在這些害者上完整地走了一遍特殊版的“因果流程”。而且這個“流程”是邏輯鏈擁有者本不想看到的,不他們自己控制。
黃教授早已相對論的“因”裡,他因相對論而死,不合理,卻也不是不能理解。
現在唯一有疑義的是,趙狠確認自己當時沒有施放桑。
蕭矜予:“你剛才說到時間。確實,咱們都認為,‘第三者邏輯鏈’早已施放在八位害者上,但是有一個奇怪的地方。”
“怎麽說?”
“你是3月中旬就報了桑舞班。”
“是。”
“凌蕓蕓比你更早。但無論如何,你們的課程其實從3月中旬就重合了。3月29日,是你們第二次同一時間,在僅僅一堵牆之隔的兩個練習室,分別上課。但是一周前的22日,凌蕓蕓沒有發熱;反而是29日,出現了高熱。”
趙狠看著蕭矜予:“所以,29日一定出現了和22日不一樣的事。”
蕭矜予也著他:“而這,就是我們今天來找‘夢想家’的原因。”
“你們聊得很熱切的樣子。”含笑的男聲倏地響起,嘈雜擁的出站口隨著人流量的減,噪音降低。這聲音低沉溫和,尾調有些輕,“加我一個麽?”
趙狠:“啊?宿上校!”
蕭矜予慢了半拍,他抬首。宿九州逆站在斜坡的高,晚霞略有刺眼,在他後鋪出一片雲蒸霞蔚的景象。他此時一隻手在口袋裡,卻了另一隻手,笑地遞到蕭矜予面前。
他似乎是想幫蕭矜予拎箱子。
趙狠:“宿上校您怎麽來了?誒,難道徐啟讓你親自來接……”
桑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愕然地看著蕭矜予同樣出手,輕描淡寫、又理所當然的,輕輕握住了宿九州的。
站在下位的年輕人有一只和清冷長相截然不同的小手,隻比孩子的大一點,卻指節修長,骨骼分明,一眼便能分辨出並不屬於一位。當宿九州一把握住這隻手時,他幾乎是輕而易舉地將其全包了起來,只出半截淺的指甲尖。
……
短暫的相牽,又速速松開。
“宿上校。”蕭矜予收回手,繼續向前走。
仿佛手真的只是為了這麽輕一,宿九州也同樣收了手——沒打算幫人拎東西。
蕭矜予也不打算請A01給自己拎這麽小的箱子。
趙狠:“……”
在一旁看了許久,趙狠了自己的右手,木著一張臉。好像做了什麽重大決定,他一咬牙,手到宿九州面前,熱地打招呼:“好久不見,宿上校!”
宿九州腳下步子頓住,他低頭,看向趙狠的大黑手。
半秒後。
宿九州手相握,微笑道:“好久不見,大概……23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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