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兒肯定要守歲。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外邊炮聲震天，周時凜出去放完炮回來一看，頓時哭笑不得，剛才溫淺還信誓旦旦地說要熬到天亮，還要跟他比誰先睡著呢，這才十來分鍾的功夫就睡著了。

    和靠在沙發上。

    紅彤彤的爐火映得臉頰一片紅潤，周時凜輕手輕腳走過去，將人抱起來進了臥室，了服後塞進被窩，期間溫淺哼唧了兩聲都沒有醒。

    睡得像個孩子。

    周時凜看得心頭一片，剛才聊天的時候，溫淺問他新年願是什麽，他以說出來就不靈驗了搪塞了過去，現在，他隻想說——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共白頭。

    盯著溫淺看了一會兒，周時凜在額間親了親，作很溫，帶著珍視。

    第二天。

    溫淺難得睡了個大懶覺，大年初一也沒有人來拜年，更沒有公婆要侍奉，自然是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一直到十點多的時候才起床。

    洗漱好後就和周時凜一起去打電話拜年。

    電話是打給京市的爺爺的，老爺子住在幹部療養院，是真正的從槍林彈雨中走出來的老兵，更是周家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八十多歲的年紀聲如洪鍾，聽起來就是神健碩的樣子。

    老爺子對溫淺一點偏見都沒有。

    還特意叮囑下次去京市的時候來療養院看自己。

    “爺爺給你包大紅包。”

    溫淺甜甜的道謝：“謝謝爺爺！”

    老爺子聽了就嗬嗬笑，中氣十足道：“不謝，都是一家人，讓臭小子聽電話，我有幾句話囑咐他。”

    電話轉到周時凜手裏。

    老爺子先是說了幾句無關要的話，然後話鋒一轉說起了孟唯怡。

    “聽說孟家那丫頭對你賊心不死，現在進了神病院……”

    從通訊室離開時，周時凜神並無異樣，倒是溫淺頻頻看他臉，過了一會兒忍不住問出來：“孟唯怡真有神病？”

    “那是自己作的，和咱們沒關係。”

    周時凜態度很無所謂，溫淺就沒多問。

    ***

    京市。

    某神病院。

    孟唯怡的神已經在崩潰邊緣，闔家團圓的日子，孤一人關在狹小的病房裏，空氣中滿是窒息的味道，得不瘋也得瘋。

    將病房砸了個稀爛。

    衝到門邊抓著門把手用力搖晃，聲嘶力竭地喊：“放我出去，我沒病，我不是神經病，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敢關我，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值班的護士早已習以為常。

    哪個神病會承認自己有病，眼看著孟唯怡鬧得太厲害，隻能了同事和自己一起進去給強製注了鎮靜劑，打上了吊瓶後才出來。

    之後兩人閑聊幾句各自分開。

    孟唯怡的病房外很快安靜下來，明明滅滅的燈中，一道修長的影如鬼魅般撬開門鎖閃進了病房，從上了鎖。

    不知過了多久。

    孟唯怡迷迷糊糊地醒來，剛一睜開眼就看到床邊坐了個一襲黑的男人，男人麵目醜陋，整張臉像是被火燒過一樣粘連在一起，看不清五，隻有那一雙眼睛是完好的，此刻正閃著寒。

    差點嚇尿。

    忍不住就要尖，還沒發出聲音，男人突然拔了的針頭。

    手背上，針孔裏的鮮像是噴泉一樣湧出，心裏湧出巨大的慌，直接來了個瞳孔大地震，說話的聲音裏都帶著濃濃的恐慌。

    “你是什麽人。”

    “這裏是神病院，你敢私闖病房殺人，信不信我喊人抓你。”

    黑男一聲不吭。

    目冷冷地盯著地上逐漸匯聚起來的鮮，角勾起冷漠的笑，比了個‘噓’的作，嗓音幹如老樹皮，道：“別說話，你不覺得的很好看嗎？”

    孟唯怡：“……”

    瘋子！

    徹底嚇破了膽，下一熱就尿了床，淡淡的尿味彌漫在整個房間，男人嫌棄地扇了扇風，低低冷笑：“孟小姐，你覺得會有人相信一個神病人說的話嗎？”

    “我沒病！”

    孟唯怡臉慘白。

    男人繼續笑，笑聲滲人：“我不管你有沒有病，可我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有一句話要警告你，做人要老實一點，別歪心思，不然……”

    他指了指地上的跡。

    “你的遲早有流幹的一天。”

    撂下一句狠話，男人猶如來時一樣悄然消失，留下孟唯怡一個人後背發涼，手忙腳地扯了一塊巾包紮手，慌得全抖了篩糠。

    這鬼地方，一點頭待不下去了。

    要回家！

    第二天，強烈要求出院，孟母接到神病院的電話後匆匆趕來，眼皮紅腫，一臉憔悴，一看見孟唯怡就忍不住落了淚。

    “唯怡，媽求你了。”

    “別鬧了行不行，家裏出事了！”

    原來是孟父站錯了隊被新上任的領導針對，揪出了幾年前他遮掩下來的幾件錯事，現在要拿他開刀，一旦被清算，仕途被毀不說，恐怕還有牢獄之災。

    “家裏一團，哪有功夫管你啊。”

    孟唯怡驚出一冷汗，用力抓著孟母的手，急切道：“怎麽會這樣，他們會不會把爸爸抓進大牢，我們會不會被牽連，媽，你去找找爸爸的那些故，托托關係，或者是去找周伯父，他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孟母滿臉頹廢。

    “沒用的，牆倒眾人推，現在誰敢沾上你爸，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不、不會的！”

    孟唯怡一張臉煞白如紙，喃喃道：“怎麽辦，現在該怎麽辦……”

    如果父親垮臺。

    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將煙消雲散，從小過慣了錦玉食的生活，讓一朝回到解放前還不如直接要了的命。

    孟母何嚐不是如此。

    低著頭，不敢看兒的臉，垂下眼皮遮掩住眼底愧疚，好半晌才期期艾艾道：“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還是有人願意出援手的……”

    “誰？”

    孟唯怡眼睛刷的一下亮了。

    孟母了幹的：“就是鄭家，他們家在有關部門很有勢力，而且私下裏表明了態度，解決你爸爸這點事很容易，隻是有一個條件，兩家需要聯姻，你必須嫁給鄭家的兒子。”

    “鄭家的兒子？”

    孟唯怡騰得一下站起來，滿眼不可置信：“滿京市的人都知道鄭家有個傻兒子，你們竟然讓我嫁給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