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這五年我雖幽居永安宮,但幸而有你陪伴,時時引著我玩耍嬉戲,仿佛我又回到了阿父健在的歲月,我還未向你道一聲謝」
「娘娘不是賜了我一座好大的莊園麼,抵得過我家兩座加起來了。」商咕噥。
宣太后逗弄:「袁氏一族的莊園更大更多,累世的積攢啊,延綿兩三個縣不止,你還看得上我給你的那些嗯,不過」
越說越興頭,「可惜你當初沒嫁給子晟,不然你就會知道他有多產業了嘖嘖嘖,縣霍氏本就豪富,這也不提了,你不知道陛下這十幾年中又賜了他多吧,說出去朝臣該上諫書了。近來聽說陛下正和大臣們商議著要度田,呵呵呵,到時你就知道了。」;
「怎麼好端端的又提起他了。」商頭痛隨著侍醫的診斷結果越來越差,宣太后反倒越來越開心,時不時的拿自己快死了打趣耍賴,連翟媼也沒招了。
「好,咱們說正事。」宣太后道,「商,子晟那豎子雖可惡,可他用自己的命拼出了一個眾人皆明的結論東海王能將一切託付給子晟,任他作為,將來登基為帝,也能將一切託付給別人,到時江山易主,也未可知。」
商疑慮道:「是以,娘娘全不責怪霍不疑了」
「不怪啦。」宣太后嘆道,「和這億萬黎民相比,和這江山穩固相比,我們皆是螻蟻。人會死,可人們不會死。我們會齏,可日月星辰長存。人生短短數十年,我不再記恨子晟了,你也一樣,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
商聽出話中的豁達之意,可想到這是將死之言,又高興不起來,只能嘟囔道:「我也看開了,是看開了才要嫁人啊。」
宣太后微笑了下:「那就好。」
「不過娘娘」商忽想到一事,「這事您為何沒告訴我啊」;
「反正見面時你會客客氣氣,不怨不懟,說與不說有何分別」
「故人回城,總該知道吧」
「興許是我忘了說吧,哎喲我頭疼,翟媼,快端藥來」
商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永安宮出來的,繞著宮前的小湖稀里糊塗的走了七八圈,終於等到袁慎從尚書臺過來找自己。
袁慎聽商說完前因後果,臉發沉。
商忍不住埋怨道:「我是被人有意瞞著,你天天在尚書臺,怎麼也不知道啊」
「因為陛下召回霍不疑之事從未昭告眾臣。」袁慎沉聲道。
「為什麼啊」商明白了。
霍不疑到底還有一年多的刑期,皇帝若是早早昭告群臣,免不了有人囉嗦,等到霍不疑人已在都城時再把宣太后的意思拎出來堵朝臣的,就萬無一失矣。
媽噠,果然搞政治的都不省油又去覷袁慎,心想這也是個搞政治的,片刻間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袁慎抬起頭。
「怎辦見面道聲別來無恙,告辭說句好走不送,邀宴時說貴客多用,罷席時問問要不要助消食的陳皮酸梅湯,可要加糖不然還能怎樣」
袁慎忍俊不,板臉道:「我還當你一聽故人回返,立刻就想退親呢。」
「你想退親嗎」
「自然不想」
「我也不想退啊,誰不退親啊」商失笑,察覺袁慎掃過來的戲謔目,才訕訕道,「哦,我已經退過兩回了;總之事不過三,老天不會讓我這回還不了婚吧」
袁慎瞪了半天,最後吐氣道:「算了,我們平常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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