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想了很久,鐘嬸這塊骨頭,任何方式都沒法讓開口,洪威也恰恰吃準了這一點,但是洪威永遠都不會明白,鐘嬸對柳寒煙是有母之的。
“洪威這個畜生,枉我這麼多年對他忠心耿耿,他竟然真的想要對二小姐下毒手。”
“所以鐘嬸你就更不能執迷不悟了。”
鐘嬸淚眼盈盈的走到窗邊,“實際上,二小姐的父親、陳友良、還有洪威,他們年輕時候的都非常好,一起創建了柳氏集團,陳友良的生意做的則更大了。”
“哦?后來出了什麼事?”蘇北問。
“那還時候下海經商的人還不多,蘇先生應該看得出來,洪威是個很能闖的人,他專門負責跑南方兩廣那邊提貨,他也是當時董事會的主心骨。可是有一次他南下提貨,涉嫌一起服裝走私案,被抓了,在南方無依無靠,那個年代通又不便利還沒有通訊,坐了幾年的牢。”
“當洪威刑滿釋放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下已經變了主人。柳老董事長的發家史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從一家很小的皂廠,變江海數一數二的日化集團。”
蘇北還不知道有過這段歷史,洪威的經歷讓他想到了陳澤凱,看著陷回憶的鐘嬸,沒有打斷。
“當初,坐牢之前,洪威是要當這個董事長的,而且是眾所歸,他年輕的時候又有野心,人也帥氣,比柳老董事長他們都要有能力。”
可是,一同下海經商的兩個弟兄變了大老板,而洪威剛剛刑滿釋放,他心里也就產生了變化。從那時候開始,洪威就計劃著復仇并且奪回他所失去的東西。
洪威先找到了他的初鐘嬸,山盟海誓苦苦哀求,最終終于讓鐘嬸功的混進柳家臥底。一旦兄弟之間生出間隙隔閡,即便表面上還是一樣的親近,心里還是能夠到這份疏遠。
柳寒煙的父親提防著洪威,這更加加劇了洪威的報復心理。直到幾年前的一個深夜,柳老董事長病加重,柳寒雪那時候已經去當兵,而柳寒煙還是個小丫頭片子。洪威知道他的機會來了,在鐘嬸的杯子里下了安眠藥,耽誤了救護車。等鐘嬸醒來的時候,柳老董事長幾乎已經死了,再送到醫院時,整個人都沒氣兒了。
“蘇先生,我跟你說這些并不是我嘮叨。我知道,今天我真的把證據給了你,我可能也活不長了。洪威不會放過我的,但是臨死前,有些事必須囑托給你。”
“什麼事請講。”
蘇北忽然意識到鐘嬸可能知道一些,而這件事涉及到柳寒煙。
“蘇先生是大小姐的戰友,你應該知道的年齡吧?”
蘇北當然知道,寒雪比自己大四歲,“今年寒雪姐應該是三十歲。”
“是啊,大小姐出生的時候,我還沒有來到柳家。”
鐘嬸不不慢徐徐坐了下來:“你生在這個年代可能不理解,那時候計劃生育非常的嚴格,柳老董事長家業越來越大,大小姐出生后,他十分想要個兒子來繼承未來的家產。可是天不由人愿,還是生出一個兒來,我指的不是二小姐。”
“啊!”蘇北嚇了一跳,“寒煙不是寒雪的親妹妹?”
“不不,我是說,大小姐和二小姐中間,還有一個娃。這件事我是知道的,因為那時候洪威出獄,我們開始謀劃著進柳家,對他們的事格外上心。”
柳家這樣的有錢人,第一個孩子是兒還可以接,可是第二個孩子還是兒,柳老董事長心里就有些策。但是計劃生育查的很,他又是明星企業家,不能違背,于是就想了個辦法,將剛剛在家臨盆的二兒送了出去。
這件事過去又兩年,鐘嬸正式進柳家,而柳寒煙的母親也再次懷孕。上天再次和柳老董事長開了個玩笑,他還是生了個兒。
于是,柳老董事長也只能認命,而柳寒煙的母親心里一直惦念著被悄悄送人的兒,郁郁不得志終于死在病床上。
“啊呀!您是說,寒雪還有個妹妹,寒煙還有個姐姐?們是姐妹三個?”
“嗯。”
“鐘嬸,您知不知道第二個兒送給誰了,什麼名字?”
蘇北眼睛睜大,仿佛看到了希和另一個重任。當年柳老董事長重男輕的可笑舉,居然送走了自己的兒,直到柳寒煙的出世才認命。怪不得寒雪和寒煙的年齡間隔有六七歲,原來中間還有一個棄嬰。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那個丫頭出生的時候,我還沒有來柳家。不過……我聽說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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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好像什麼?”這對蘇北太重要了,沒想到寒雪還有一個妹妹。
“那孩子被送到大廟,那時候大廟旁邊有個育嬰堂,你可能沒有經歷過。育嬰堂就是寺廟的墻上有一排木頭屜,誰家有養不活的小孩兒,半夜三更沒人的時候,把小孩子裹上放進一個屜里。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寺廟的主持就會挨個屜檢查,看看有沒有新來的小孩兒。”
這都二十多年的事,育嬰堂早就被新時代的孤兒院取締,何況那個寺廟在不在還是一回事,這茫茫人海去哪里尋找。
“柳老董事長送走丫頭的時候,也沒給孩子取名,因為怕有人知道是他的兒,只有個名丫丫,其他的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鐘嬸看了蘇北一眼說:“蘇先生,我這幾天也在想,我們這些老不死的,一輩子爭來爭去,最終造傷害的都是子孫后代,真是報應啊。我的兒……跟我不親,他們知道我外頭有人,這是一個做母親的恥辱。洪威的兒子洪博文,就因為洪威想要報復陳友良,讓他娶了霸道刁蠻的陳雪菲,這麼多年吃了多苦頭。”
蘇北一直沉浸在鐘嬸剛才所說的話中,怎樣才能將這個兒找回來,“鐘嬸,您真不記得那孩子上有什麼信,或者胎記什麼的?”
“我真的不知道了。”
“當年把這孩子送育嬰堂的……”
“蘇先生,育嬰堂撿到的孩子,很快會被一些不能生養的夫妻領養,孩子越小,他們越會當親生的看待。所以……”
“哦。”蘇北落寞的點了點頭。
“不過,當年送走這孩子的人秦曉蕙,是我去柳家之前的保姆,我說到這里你應該明白了。替柳老董事長保守這麼大一個,柳老董事長肯定也不會放心,給了一筆錢,早就打發回鄉下了。”
“謝謝鐘嬸!”
蘇北記下這個保姆的名字,這個消息對蘇北來講,要比洪威的犯罪證據還要重要幾萬倍,解決洪威只是錢的問題,而寒雪還有一個妹妹的消息,仿佛間讓蘇北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標似的,如果寒雪泉下有知,一定也會非常開心。
鐘嬸看著時間已經不早了,從蕭瑟家中的墻壁年畫后面,打開一個小屜,里面放著一個牛皮紙袋,正是蝎子給留下的證據。
“蘇先生,麻煩你給二小姐吧,我,我沒臉再見……”
蘇北苦笑道:“鐘嬸,今晚的事我們互相保,坦白的說,我和寒煙現在也……哎,總之,就算不在一起了,也不能看著整天愁眉苦臉,希這份資料對有所幫助。”
“你和二小姐分手了?”
“嗯。”
“為什麼?”
“可能是因為不合適吧,您放心,我們沒有吵架,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我也愿意離開。”
鐘嬸眼前一亮,對蘇北似乎有了重新的認識,“蘇先生,能夠拿得起放得下是好事,你的心也很不好吧。如果你還能見到二小姐,替我跟說一聲對不起。”
蘇北臨走前,看著窗邊的鐘嬸,忽然意識到這個人不會是要做傻事吧。“鐘嬸……”
“蘇先生放心,我已經活了大半輩子,不會看不開,就算是想走,也要看著寒煙將失去的東西,從洪威上討要回來,這就是命。”
蘇北沒說什麼,連忙開車一路狂飆回到江海。到江海的時候,已經天亮了,他路上考慮了很久,最終選擇把這份至關重要的資料給安琪兒。
“兵哥,你和媳婦怎麼回事?”安琪兒一直以來都這麼戲稱。
“別八卦了,安琪兒這是洪威陷害柳氏集團投毒的資料和證據,你一定要在明天柳氏集團董事會之前,將資料給柳寒煙。”
蘇北點了煙,倚在車座上,“別說是我給的,這資料是從鐘嬸那里拿回來的,你就說是給你的。”
“靠,你急什麼,我還有話要跟你說呢。”安琪兒放好資料,按住蘇北的胳膊,“那個陳澤凱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個什麼二子三子是哪兒冒出來的,他們和媳婦是什麼關系?你呢
?被戴綠帽子了?”
“你哪來的這麼富的想象力,什麼事都沒有。對了,我現在要和朋友合資開個制藥廠,要是手續上有什麼不懂得地方,還要麻煩你幫忙,做好心理準備。”
“你個王八蛋,我發現你是越來越不拿我當外人了是吧,找我從來就沒有好事,沒事的時候怎麼從來不見你請我吃頓飯。”安琪兒白了他一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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