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銀大街有一個老嫗和一個后生找盒子里的寶貝。”
“晚上,有兩個五城兵馬司的人來七口胡同尋找嬰兒,稱有線索找馬紅。”
這兩條信息是有人尋找嬰兒的線索,時間地點。
“七口胡同,千金醫館方老大夫。”
前者是當時丁釗和張氏的住址,后者是丁釗的主治大夫。若老鄰居和方老大夫還在,可以證明張氏那時沒生過孩子。
“八月二十二,離京。”
這是丁釗夫婦帶著離京的日子。
指頭不靈活,丁香歪歪扭扭寫滿了一張紙。
又畫了李媽媽的畫像,那個樣子至今還非常清晰地印在丁香腦海里。可惜,公主娘和小哥哥的模樣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看看這兩張紙,丁香長長呼出一口氣。長這麼大,這些線索每天都會默好幾遍,生怕哪天忘記或是記錯。終于把線索完全記錄下來,總算放了心。
又瞥了一眼炕柜最靠里的那把鎖,那里面裝著出府時穿戴的裳和帽子。
證有了,線索有了,即使將來回到京城,這些東西也不可能直接拿出來,說出來,只能用其他辦法一點一點引出來。用什麼辦法,目前也不知道。
哦,還有上的香氣。只要不倒霉悲摧的突然消失,也是一個證據。
丁香最怕那幾個重要證人集被滅口,這個世界沒有DNA,認親之路將難上加難。
嘆了一口氣,深沉凝重的表跟稚的五極是違和。
現在跟丁家人有了深厚,哪怕茶淡飯,也樂在其中,真的不一定非要回去認親。
但不想放過那幾個惡人。若不是丁釗差錯把自己撿走,早就“夭折”了。當然,也不能讓惡人的親孫頂著自己的份過好日子,必須把打回原形。
還有一種猜測,“易”應該有更深層次的原因。荀老妖婆只單純換孫,風險和收獲極不對等。
突然,又想起那個奇怪的夢。
不知李媽媽現在還活著沒有。
丁香又拿起筆,把夢里的景畫出來。群山連綿,一座山峰的懸崖邊躺著一尊臥佛。河水蜿蜒流過過,河里一葉輕舟,李嬤嬤帶著一個男人兩個孩子……
還做了備注,裳是蠟染布。
畫得不好,等以后手指靈活了做支鵝筆重新寫和畫。
丁香把三張紙吹干折好,去了東廂南屋,這間屋將來是的。
一直想自己住一間屋,丁釗夫婦不同意。丁香鬧得厲害,他們就把這間屋收拾出來,許愿說等到丁香滿了三歲再住過來。
屋里空的,只有一張小榻和一個柜子,柜子外還有一把鎖。打開鎖,里面是一個扁匣子,匣子上也有一把鎖。
再打開匣子,里面裝的是一銀項圈,一個小銀鎖,一對銀手鐲,一支金簪,兩朵絹花,一百二十文大錢。
這些是丁香的部分首飾及全部私房錢。
;之所以稱部分首飾,因為還有幾平時系小揪揪的帶放在張氏屋里。而匣子里的首飾,重要的日子才拿出來戴。
首飾下面了一層布。
丁香把布拿起來,把紙放進去。
最后把兩把鎖鎖好,把鑰匙掛在脖子上。
對于閨小小年紀就鬧著保管自己的東西,還要加上兩把鎖,丁釗夫婦十分好笑,也都由著。
誰讓閨聰明呢?
藏好紙,丁香又倒回東屋,握著筆在一張紙上涂,營造淘氣的現場。
做完這一切,去把上的門打開。
出門,艷高照,天空湛藍。雖已初春,氣溫依舊不高。
丁香穿著紅底印藍花細布長棉,藍布小開。雖然開,被長棉擋著,倒不覺得人。
人也沒法,一兩歲的孩子都是這麼穿,抗議無效。
邁著小短去了后院,張氏還在菜地里忙碌。
一看丁香過來,急道,“快回去,這里風大。”
丁香道,“幫娘親播種子。”
張氏哪里敢讓在風中播種。上年底丁香得了場風寒,丁壯氣得幾天沒跟張氏說話,還罵了丁釗兩天,差點沒手打人。
看到丁香臉上手上都有墨,嗔怪道,“又玩爹爹的文房四寶了?那些東西不能,很貴的。”
張氏手臟,直接把丁香夾在腋下,跑回東廂。
把丁香放在炕上,張氏把的臉和手干凈,囑咐道,“乖乖在屋里呆著,娘晌午給你蒸蛋羹吃。”
把炕幾上的東西收走,又出了門。
張氏走后,丁香下炕,去小哥哥屋里把桌上的《三字經》拿回去看。
記得前世《三字經》是宋代王應麟寫的。而這個世界沒有宋朝,這里的《三字經》是大夏朝一位大儒王琳寫的,容幾乎一樣,只幾個字有差別。還有《弟子規》也相近,《百家姓》則完全一樣。
又纏著丁釗和丁立春講了一下歷史。覺大夏朝有些像前世宋朝,被北元國滅了,立了大元朝,大黎朝又把大元朝滅了。
這麼算來,大黎朝有些像前世的明朝。
這一世和前一世晉朝之前幾乎一樣,之后歷史完全不一樣,卻又有許多相似的地方。
真是混又奇妙的歷史。
書很破,每天丁立春都會教小正太讀和認。
丁香坐上炕認認真真看起來。
在悉繁字,也在立才人設。
丁香八個多月就會說話。丁釗和丁立春教丁立仁的時候,會跟著一起背和看。
丁壯天天吹牛要當馮素貞,不可能真的當馮素貞考狀元,當個才子還是綽綽有余。
如此,也更加激發了丁立仁的學習熱。
他不想被妹妹比下去,特別用功。再加上的確聰明,已經會背《三字經》等三本啟蒙書和十幾首詩,還會認近百個字,會寫十幾個簡單的字……
干完活的張氏過來,見閨老老實實坐在炕上看書,玩笑道,“還真像那麼回事,書拿倒了吧?”
張氏不識字,書拿沒拿倒看不出來。
丁香無語,人家沒拿倒好不好。
她代替哥哥入朝為官,伴君在側三年,卻對他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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