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丁香還在炕上夢周公,丁壯爺孫四個就吃完早飯出門了。
丁立春和丁立仁穿著靚藍細布小長衫,背著裝著筆墨紙硯的小背簍,極是神。
鄉下同時供兩個孩子上學的人家之又。看到丁立仁也去上學了,村人都恭維著丁壯。
“丁掌柜能耐,兩個孫子都去私塾念書了。”
丁壯皺起了眉頭,非常無奈地說道,“私塾的李先生說我家立仁有讀書天賦,將來考得上舉人。先生都那樣說了,再花錢也得供不是。唉,這麼大歲數還要為兒孫拚命,苦哦。”
村人又恭維不下去了。暗罵,明明是吹牛,還非得反著說。一家子大老,生都考不上,還舉人。等到屁都考不上,看你還怎麼吹。
丁釗微微搖搖頭,尷尬地笑笑。說也說了,勸也勸了,可老爹吹牛的病就是改不了。
午時初,張氏抱著丁香去蔣豆腐家買豆腐。
在那里到郝氏和丁盼弟,郝氏正跟蔣家人說著丁四富。
蔣豆腐兒媳婦說,“那麼小就要當瘸子,可憐了。自家湊點錢,再找親戚朋友借點,總要治病不是。”
郝氏搖頭道,“要二十兩銀子呢,總不能把家里的房子田地都賣了,一大家子喝西北風。也不敢借,借了還不起。”
蔣大娘道,“就丁家大房那一家,窮得丁當響,想借也沒人敢借。”
平時郝氏說話像蚊子,今天嗓門大了不,還沒進蔣家大門就聽到了,聲音里著掩飾不住的歡愉。
張氏和丁香進來,郝氏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特別納悶,這個死丫頭怎麼一看見自己就哭。幾個月的娃娃不可能看出自己想用針扎,除非是妖孽。
今天丁香想聽郝氏如何說丁四富的事,沒有一看到就哭,而是笑瞇瞇招呼著人。
“蔣,蔣大嬸,盼弟姐姐。”
就是不招呼郝氏。
見閨沒哭,張氏就沒躲著郝氏。
也想知道丁四富的事。
蔣家婆媳喜歡丁香,丁家又是他們家的大客戶,二人不吝言辭地夸獎著。
“哎喲喲,香香越長越俊了,不怪丁掌柜稀罕。”
“小也甜,別說丁掌柜,就是我也稀罕到心里了……“
丁香的明和討人喜歡又讓郝氏一陣傷。
死丫頭片子穿著柳綠細布繡花長襖,頭頂系著一個小揪揪,頭繩是綢子的。長得比小子還胖,白白,漂亮得像年畫上的金。
再看看自己閨,裳補丁撂補丁,袖邊和邊接了兩圈邊。這是丁大富傳給丁二富,丁二富又傳給的。小子瘦得像一藤,臉黑黃,頭發干枯,包包頭系的是破布條。
都是丁家姑娘,差別怎地那麼大。自己閨被所有人不待見,那死丫頭片子卻被當寶寵上天……
郝氏惻惻的眼神讓丁香一個激靈,抱住張氏的脖子背過。
蔣家兒媳婦又恭維張氏道,“哎喲,丁二嫂子的金耳釘好看呢。”
;張氏笑道,“我生下香香,公爹高興給了我五兩銀子。本來是讓我買金簪子,我沒舍得,只買了這對金耳釘。”
蔣家婆媳一陣羨慕后,又說起了丁四富。
郝氏對張氏說,“大嫂還想讓公爹去向二叔借銀子,公爹沒答應。”
張氏冷哼道,“那王氏也真敢想,借了還得起嗎?”又補了一句,“還得起也不借。”
郝氏笑笑,“公爹也是這麼說。”
回家的路上,丁香著張氏的耳朵說,“娘親,三嬸不是好人。”
張氏一直納悶閨為何不待見郝氏,問道,“香香為何這麼說?”
丁香眼神茫然,沒有言語,心里已經想到一個主意。
不管丁四富是不是郝氏害的,心里都暗。必須讓自家人警惕郝氏,特別是不能讓兩個哥哥和自己單獨跟跟郝氏近距離接。
夜里,下起了今年第一場春雨。
雨不大,淅淅瀝瀝。
突然,丁家二房東廂傳出孩子尖利的聲,“啊~~”
接著是一陣大哭聲。
是丁香發出來的。
丁釗和張氏嚇得一骨碌爬起來,他們第一反應是不是孩子爬到炕邊掉下地了。
屋里漆黑一片,張氏旁邊,丁香還在。
張氏抱起丁香,用手著的眼淚說道,“香香,怎麼了?”
丁香哭道,“怕怕,娘親,香香怕怕。”
丁釗下地點油燈。
上房傳來丁壯的大喊聲,“香香摔著了?沒用的東西,連個孩子都看不好。香香摔壞了,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丁釗道,“沒摔著,好像是做惡夢,嚇著了。”
丁香還沒有說自己做惡夢,丁釗先幫說了。
油燈點上,屋里亮堂起來。
丁香滿臉通紅,眼淚長流,屋里飄浮著淡淡的香氣。
丁釗抱過丁香問道,“香香怕什麼?”
丁香睜開眼睛,抱著丁釗的脖子哭道,“我剛剛看見三嬸了。”
張氏嚇一跳,趕環視一圈屋里,只有他們三人。
丁釗道,“三嬸沒來,剛才香香定是在做夢。”
丁香又哭道,“我看見三嬸拿著長長的針扎我,還看到把一個小弟弟扔下地。”
丁釗和張氏對視一眼,張開說不出話。
這是什麼惡夢?
吃驚過后,張氏才說道,“當家的,都說小孩子有天眼,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你說,香香是不是看到了什麼,說的弟弟會不會是四富,四富斷是郝氏摔的?那個臭娘們還想用針扎香香!老天。”
張氏驚悚得眼睛都鼓圓了。
聰明!丁香暗暗比了個大拇指,又把臉在丁釗的臉上,“爹爹,怕怕。針,嚇人。”
丁釗看到閨嚇這樣,心疼極了。
他親了親丁香,哄道,“香香不怕,爹爹會把壞人打跑。”又對張氏道,“香香幾個月大就不喜郝氏,對別人從來不這樣,應該是看到了什麼我們看不到的。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管郝氏是不是對香香懷有惡意,四富是不是摔的,以后都不要跟有來往。特別是幾個孩子,絕對不許往郝氏跟前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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