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壯非常滿意他的表現。

丁香表態，“我不吃，給三哥吃。”

丁壯忙道，“好孫子，給妹妹就對了，爺獎勵你多吃一個大丸子。”

丁香看了一眼爺爺，他隨時隨地都在給小正太洗腦。

夜里，丁香又沒睡好。

在想自己這一世的命運。

落在錦繡堆里，又被惡風吹起，飄零無依之際，被爹爹娘親撿回家里。

這片沃土普照，風調雨順，滋潤幸福長。

可以這麼說，這個家委屈過任何一個員，唯獨不曾委屈過……

丁香的鼻子酸起來，拿著小枕頭來到北屋門口。

敲門。

此時覺得自己就是六歲小娃，想爹爹娘親了。

傳來丁釗的聲音，“香香，有事？”

他起來把門打開。

丁香往他上爬，“想爹爹，想娘親，睡不著。”

聲音都有些哽咽。

丁釗笑起來，拍拍丁香的小屁抱上炕。

張氏覺得一定是郝氏把閨嚇著了，哄道，“閨做惡夢了？不怕，不怕，那個惡人被抓起來了，不會再害香香了。”

丁香被娘親摟在懷里，聽哼著悉的催眠曲，沉夢中。

次日早上，丁釗和張氏悄悄起，沒有驚醒丁香。

丁壯、丁釗同一些村人一道去縣衙聽宣判。

丁家大房，除了丁盼弟和丁四富，所有人都去了。

本來不讓王氏去，王氏堅持要去。

“我要親眼看著那個爛肝爛心爛腸子的臭娘們挨打罰，我還要去給青天大老爺磕頭。”

怕丁盼弟自殺，那樣就飛蛋打了。走之前把丁盼弟綁在柱子上，對丁四富說道，“看著。娘害了你三哥和你一輩子，的閨這輩子也別想好過。”

院子里一下寂靜下來。

丁盼弟坐在地上，后背倚在門柱。披頭散發，裳被扯歪扯破，臉上的傷痕橫七豎八，眼睛又紅又腫，沒有一點神彩。

丁四富用水瓢舀了半瓢水過去，丁盼弟上干得起殼，還是搖搖頭。

丁四富把水瓢放進水缸，又走過來蹲下說道，“姐，我能幫到你嗎？”

他不知道窯子是什麼，但母親要把盼弟姐賣去那里，盼弟姐又那麼害怕，肯定是最不好的地方。

丁盼弟眼睛沒有聚焦，喃喃說道，“我死也不去那里。弟弟放開我，我拿繩子吊死，就算幫我了。”

說是這樣說，知道丁四富一定不會放開。

丁四富說道，“姐死都不怕，還怕什麼？你再想想，還有沒有其它活路。”

丁盼弟目轉向丁四富，又流出淚來，“弟弟，對不起，是我娘把你害了。我勸過，真的，阻止過兩次，可第三次還是得手了。那天，和大伯娘在院子外跟人聊天，我在院子里玉米。

“突然聽到弟弟哭得厲害，看到我娘從你娘屋里跑出來。我知道，我娘肯定做壞事了，我跟弟弟一起哭。我不敢說實話，只是求，說弟弟哭得厲害一定是生病了，請大夫來給你看病。可舍不得錢，說娃娃哭正常，還罵我躲懶管閑事……”

;嚎啕大哭，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比挨打時哭得還凄慘。

丁四富也哭了，哽咽說道，“我恨郝氏，可我不恨姐，我知道這個家對我最好的就是你。我小時候，都是姐幫我穿，洗臉，喂飯，做的比我娘做的還多。姐，趁他們不在家，你走吧。跟二哥一樣，去外面闖見世面，逃到我爹我娘找不到你的地方，再也不要回來。”

若他不瘸，會跟姐姐一起跑，離這個家遠遠的。

丁盼弟止了哭，愣愣看著丁四富，“你放我走，大伯和大伯娘會打死你的。”

丁四富道，“我是他們的親兒子，他們不會打死我。二爺爺厲害，又喜歡我，我去求他跟爺和爹說。”

丁盼弟冷靜下來，二爺爺不喜自己，卻一直喜歡四富。二爺爺想保四富，就能保下他。

的目堅毅起來，吸吸鼻子說道，“若我逃出去，再苦再難我也會想辦法活下來。不是為我一個人活，還是為弟弟活。我要掙錢，給弟弟蓋房子娶媳婦，讓弟弟下半輩子好過。這個家，我只有一個親人，就是弟弟。”

丁四富含著眼淚笑起來，“我是男人，瘸了也是男人，不需要姐姐為我掙錢，你顧著自己就行了。你出去沒錢會死，我找香妹妹借點錢回來。香妹妹聰明，說不定還能出些好主意。”

說著，用剪刀把繩子剪斷。

丁盼弟拉著他的手，不確定地問，“香香能幫我？”

“好得，肯定會幫忙。”

丁四富跑去了二房。

張氏打開門笑道，“四富啊，謝謝你幫了利來。等這件事了了，嬸子給你做冬。”

丁四富的裳都是撿幾個哥哥的，又破又小，滿補丁。

他笑道，“謝謝二嬸，我來看利來哥和香妹妹。”

張氏笑道，“他們在屋里說話呢。”

丁香讓丁四富坐上炕，拿了一塊桂花給他吃。

丁利來已經聽說丁四富如何幫了自己。激地說，“謝謝四富，等我病好了，在鎮上買幾串糖葫蘆請你吃，甜得。”

丁香又問，“盼弟姐怎麼樣了。”

丁利來囁嚅道，“被我娘綁起來了，說要賣了給我三哥娶媳婦。”

丁香氣結，好在爺爺同意幫忙了。

丁香見丁四富說話眼神飄乎，猜測他有事。

起說道，“走，去我屋里，我有事要跟你說。”

兩人出去。

張氏和楊嫂關著門在上房打結子，院子里靜悄悄的。

看到這個干凈整潔的院子，還有長輩們的溫言細語，小輩們的歡聲笑語……丁四富的眼眶發熱，家與家真的不一樣。

進了丁屋的小屋，丁四富看看窗外沒人，才低聲說道，“香妹妹，求求你，幫幫盼弟姐吧。我娘要把賣去窯子……”

丁香嚴重鄙視丁有壽。他和丁山一樣，看著不壞，卻最沒有擔當。怎麼能主提出賣閨，還由著人家把賣去那里。

丁香說道，“我已經求我爺幫助盼弟姐，我爺也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