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丁香睡到自然醒。
院子里靜悄悄的。
只要飛飛一來,附近就很出現鳥兒,老鼠也跑得一只不剩。
丁香穿上裳,牽著飛飛走出東廂。
楊虎家的要給倒水洗臉,丁立春出來說道,“楊嬸去忙,我來。”
丁立春給丁香洗了臉。他長得五大三,做事卻很細心,生怕弄痛妹妹。
又從鍋里拿出熱著的一個白煮蛋、一小碗白米粥,一碟醬黃瓜端去東廂桌上,一碗生羊放在地上給飛飛吃。
丁香邊吃,邊聽丁立春講了他在京城打探的事。
他進京之前,無意說了妹妹對皇家事興趣,丁釗沉臉訓斥了他。
“你一個小老百姓,皇家事能是你打聽的嗎?你妹妹小,你不小,不許打聽那些事。若你敢不聽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寵妹狂魔丁立春還是不忍妹妹失,打聽了一些,卻不敢讓父親知道。
“聽說,皇上有七位皇子,二皇子是太子,名高奉,是蘇貴妃所生。有三位公主,大公主是東公主,就是我看到的那個。二公主是西公主,三公主是南公主。我去西公主府附近轉了一圈,哎喲,好大,比整個北泉村還大,墻是淺紅,大門是深紅……”
丁香可不想聽西公主的什麼事,打斷他的話說道,“東公主呢?聽你說閨的名字也香香。”
意思是,因為閨的名字跟我一樣,所以我才對格外興趣。
丁立春又糾正道,“不是名字香香,而是封號香香。沒打聽到東公主什麼,不過的駙馬名頭響當當,我聽老百姓議論過,也聽曾大爺說過。”
“打聽到了什麼?”丁香眼睛亮晶晶。
丁立春見妹妹喜歡聽,很是高興。
“那位駙馬爺不僅是大黎朝著名的男子,最年輕的狀元郎,還是翰林院學士,年紀輕輕就被奉為大儒。
“對寫詩、作畫、武學、算學、律法、天文都有研究,參與過朝廷多本相關政律書籍的編撰和編譯,自己也寫過書。不過,都說他行事與常人有異,最喜跟長鬼打道,還喜歡那些人說的西語……”
丁香聽說過,長鬼是指從海上坐船過來的人,來自于大洋彼岸,而不是走西部綢之路過來的胡人。
西語……這個時代的西語肯定不是前世通用的英語,有可能是拉丁語,或是意大利語。
看到妹妹驚詫的眼眸,丁立春得意地笑了一下,繼續說道,“還有妹妹更想不到的。荀駙馬為了跟在滬縣傳教的外國人學習西語,在滬縣整整住了三年,還帶著十幾個下人加了天主教,與傳教士一起翻譯過什麼書……”
丁香更吃驚了。
偶爾會分析一下這一世的生理父母。
東公主不用說,有公主病,不好,不是不負責任就是不太聰明,否則也不會由著繼婆婆在家把親閨了。
;而荀駙馬,之前丁香想到最多的詞是,狀元,才子,男,飯男,抑郁不得志男……
抑郁不得志是因為出好的狀元不見得愿意當駙馬,當了駙馬就意謂著施展不了政治抱負。
卻沒想到這位駙馬如此特立獨行。大儒就算了,參與朝廷政律書籍編撰也就算了,為了學外語不老老實實呆在京城陪老婆,一走三年,還加了天主教!!!
這完全顛覆了丁香對駙馬的認知。
他能翻譯什麼書,《神曲》《羅歐與朱麗葉》,或者《基督都山伯爵》之類的書?
不管什麼書,思想都夠超前的了……
之前,丁香對丁立春能打聽出多生理父母的事不抱太多希,能打聽到名字,家里幾口人,家住哪兒就不錯了。畢竟老百姓不能隨便打聽皇家的事,許多皇家事也不可能傳出來。
誰曾想到荀大駙馬是風云人,隨便一打聽就得到這麼多訊息,還比想像中有趣得多。
“妹妹……”丁立春的大手在眼前晃了晃,“嘿嘿,沒想到吧,駙馬不只會吃喝玩樂清福,還是有干實事的人。曾大爺就特別佩服荀駙馬,說他有大才,若不被招為駙馬,將來有可能當首輔。皇上也欣賞他,他是本朝唯一一個有實缺職的駙馬爺。”
丁香問道,“哥哥,荀駙馬翻譯了什麼書,你怎麼不買一本回來給我瞧瞧?”
丁立春不屑道,“長鬼的書有什麼看頭,那些人還沒開化,毫有一寸長,聽說要吃人喝人。妹妹實在要看荀駙馬的書,我想辦法買本他撰寫的書給你看,編譯的就算了。”
想到父親的囑咐,又擺手道,“不行,你一個小姑娘,打聽男人的事作什麼,還是皇家的男人。若爺和爹知道我幫著你,會打死我。”
丁香趕下椅子,抱著丁立春的腰撒道,“我要看嘛,他撰寫的編譯的我都要看。我給哥哥打扇墜,打汗巾子,打玉掛飾,打后生帶的漂亮彩鐲子……”
說完,就仰著頭嘟著,作出可的表。
丁立春最招架不住妹妹撒,笑道,“好,去縣城給妹妹買,只是千萬別讓爺和爹知道。”
丁香給了他個我知道的眼神,心里盼著趕去縣城。
吃完飯,丁香和丁立春帶著飛飛去山坡玩。
要訓練飛飛。
讓小東西知道,進山找了吃的,不僅可以回它自己的家,還可以回這個家。
丁立春怕飛飛直接把丁香叼走,把系飛飛繩子的另一頭系在自己手腕上,讓它站在他的肩上,再背著丁香走出去。
黑娃跟在后面。
丁利來傷勢未痊愈,要走那麼遠的路沒帶他。
路上到丁珍帶著弟弟來二房打絡子。聽說去山上訓練飛飛,高興地跟著去了。
村人跟丁立春和丁香打著招呼。
看到高大健壯的丁立春,心里想打飛飛主意的人更不敢打了。
丁家二房出人才。眼看丁壯殘了老了,只剩一個丁釗能打,丁立春又長起來。剛剛十三歲的年,比許多年人還壯實,一看就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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