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抱著丁立春的脖子,看見丁大牛由丁山背著。
矮小的丁四富一瘸一拐跟在最后,王氏停下想背兒子,丁二富過去把他背起來。
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丁壯爺爺的惡毒母親生了三個不同的兒子,王氏也生了四個不同的兒子。
丁香好久沒看見丁有壽了,更邋遢了。污糟糟的棉襖裹在上,用麻繩系著,凍得鼻涕長流也不知道一下。還有些跛,是被唐寡婦兒子打的。
這種自私的人活該有這樣的下場。若他當初保下丁盼弟,對好一些,也不至于如此。
到了墳場,把祭品拿出來擺上,丁力帶著兄弟兒孫磕頭,燒紙。
大房三房走了,丁壯這一房還在。他們都聚集在薛氏墳前,聽丁壯跟聊著這一年家里發生的大事。
念叨完了,丁壯又重復著年年都要說的那句話,“等著我,下輩子咱們一起生,一起死。”
丁利來悄聲跟邊的丁香說道,“我爹和我娘就是一起死的。”
丁香沒搭理他,丁持和唐氏會不會一起死還不知道。
丁壯起,丁立春抱起丁香,眾人回家。
今年家里有錢,買了許多煙花竹。
換了新后,丁立仁和丁利來拿著竹去院子外面持續放,惹得許多孩子來看熱鬧。
今年丁家二房門外比夏員外家門外還熱鬧。
下晌吃年夜飯前,竹聲足足響了小半刻鐘。
飯桌上除了有薛氏的空碗筷,又多了丁持和唐氏的兩副碗筷。
家里還多一個員,就是飛飛,專門用一個大銀盤裝了羊、兔、、魚給它吃。
銀盤是丁香拿私房錢給它買的。還給它買了一個金碗,怕太炫富,沒敢拿出來用。
黑娃之前那個缺了口的大土碗也換了大新碗,碗里裝著兩塊大和一大骨頭。
丁壯掑下一給了丁香,另一給了丁立春。
丁立春趕謙虛道,“爺吃。”
丁香有些臉紅,自己年年吃吃習慣了,吃得心安理得,都不知道謙讓一下。
丁壯吼道,“讓你吃你就吃。年后你就要去軍營,以后能在家里吃幾次團圓飯都不知道。”
丁壯吼得大聲,心里卻極是不舍。
這個長孫他罵得最多,打得最多。曾經以為只有他會一直守在自己邊,守著鐵鋪。不曾想他第一個離開這個家,去軍里奔前程,還是水軍。
都說水軍出去執行任務,有時一年半載都會漂在海面上……
張氏的眼圈紅了,也夾了一塊放進丁立春碗里。
接著,丁釗、丁香、丁立仁、丁利來都夾了一塊自己喜歡的進丁立春碗里。
丁立春拿起碗幾口吃進里,強忍下淚水,抹了一把說道,“我是長子,要宗耀祖,讓家人過好日子,護住妹妹。還要不忘前恥,收拾子鋪,給爺報仇。”
丁香又想到鑄鐵作坊。知道爹爹已經開始著手布局,那家作坊支撐不下去就會出手。
;弄出品鐵,改進火,就能幫助大哥升了。軍比士卒自由,總能找到回家的機會。
天黑了,丁立仁和丁利來跑去大房、三房、夏二伯家把玩得好的幾個孩子都了來,看丁立春拿著大煙花在院子里放。
煙花飛得高,在半空中炸開綻放五六的花束。
整個北泉村的人都被吸引出來,包括夏員外一家。
夏忠媳婦韋氏吃驚極了,“那丁紅鼻子哪兒來的這麼多錢,連這麼好的煙花都買得起?”
夏員外臉沉得厲害。
夏忠瞪了自己媳婦一眼,說道,“再有錢也是鐵匠,別人喊他只能喊掌柜。”
韋氏紅著臉不敢言語。
著天上的煙花,丁香心中慨。
如丁持所言,自己極旺,六歲的年紀就為這個家掙下萬貫家財……
在這個家過得再幸福快樂,也不能忘記京城害的人。
今年還有一個名額,丁香想夢到那只手。
戌時末,丁壯和丁釗發完歲紅包,丁香就困得睜不開眼睛,先回屋睡覺了。
其他人繼續留在上房說笑。他們亥時末還要吃餃子,子時還要放竹。
丁香在屋里又跑又跳,出了一層香汗后,抱著湯婆子和飛飛睡覺。
意識越來越渙散,依稀還能聽到上房傳來丁立仁和丁利來的打鬧聲。
眼前豁然開朗起來,一片明亮的星空。
鏡頭緩緩下移。
樹上廊下掛著一盞盞燈籠,小窗里飄出明亮的燈,匯一片燈海,把碧瓦墻、山水湖泊照得亮。
這里鐘鼓饌玉,富貴無邊。
鏡頭再往前推進,進一個庭院,穿過一扇大的隔扇窗,看見屋子很大,掛著一層層幃幔,吊下許多盞宮燈,奢侈張揚,富麗堂皇。
屋子中間鋪著有異域風的羊絨地毯,上面跪著兩個丫頭模樣的人,磕頭如搗蒜。
前面是一張鋪著金錢紋絨墊的羅漢床,坐著一大一小兩個人。
只能看到人部以下,穿紅穿牡丹錦緞褙子,的一玉只手摟著小姑娘的肩。
鏡頭繼續推進,蔻丹鮮艷的十指清晰展現出來,小姑娘的臉也清晰起來。
小姑娘長得雕玉琢,非常漂亮。眼里有憤怒,小抿著,極不高興的樣子。
應該是小姑娘不高興服侍的人,東公主在訓斥們。
不一會兒,走來一個男人。也只能看到他的下半,藍提花錦緞長袍,黑靴子。
他好像說了什麼,那兩個下人起退下。
小姑娘不甘地晃了晃小子,撅得更高,眼里有了水霧。
另一只玉手過來安地了小姑娘的臉。
小姑娘被一個下人牽走,那個男人坐下來。
鏡頭一直對著那只手,看不到兩人的臉。
男人的大手還握了握那只玉手,放開。
外面傳來一陣響亮的竹聲及丁立春兄弟的大笑聲,把丁香驚醒。
丁香睜開眼睛,看到窗紙被竹的火印得發紅發亮。一閃一閃的紅中,小屋簡陋,家簡陋,跟夢里的無邊富貴兩個世界。
這里才是讓心安又心暖的家,剛才的只是遙不可及的夢中人。
她驕傲跋扈,笑靨明媚指著他鼻子,道:“你完了。趙鈞默,你愛上我了,你永不能再愛他人了,因我不許。” 經年流轉,他卻淡淡地道:“明晰,能不能有些肚量容下她。” 當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站在了敵人的陣線上,當所有人都心存同情之情安撫從她手中偷去丈夫的女人,當所有人視她這個正妻為毒蛇猛獸囂張狠毒時,她漸漸死寂了下去。 他忍痛將她死死摟在懷:“是我對你不住。再看我一眼一眼便好,就一眼……”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