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四富在鋪子里跟龔氏相愉快,非常用功。人又長胖長高了,穿的很面,都是龔氏給他做的裳。
綾兒也很這個小師弟,來看母親的時候,時常會給他買些好吃的來。
丁四富經常嘆原來他也能這麼幸福。他更加思念杳無音訊的丁盼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還活著沒有。
唯一讓人不舒服的是,偶爾王氏會來生些事端。找丁四富要錢,丁四富依舊每月只給五十文。看兒子穿的面,他屋里有點心有糖,不相信他只拿這麼點錢。
丁四富告訴,“裳是我師傅給我做的,點心糖果是昨天師姐給我買的。”
王氏把吃食包起來拿回家,又讓他跟師傅暗示,家里的日子不好過,這些面料給孩子做了可惜,不如送給大人,也全了他的一片孝心。
丁四富搖頭不愿意,被王氏揪過耳朵。
王氏又厚著臉皮去跟龔氏訴苦。
龔氏冷臉說,“那是賣剩下的尺頭,賣不出去,我就拼起來給四富做了幾件裳。”
說完不再搭理。
王氏走后,丁四富又去給龔氏作揖道歉,得滿臉通紅。
龔氏笑道,“我知道你是好孩子。”
四月初,丁家新院子,也就是東院完全建好。丁壯又請了八個木匠在東院打家,等到家打好,院子也晾干,就可以搬進去了。
丁香閨房里的家,丁壯不止買了幾塊上等櫸木,還要求木工雕花鳥。
丁山也在縣城租了一個鋪子,取名丁氏布莊。租鋪子帶裝修再加進貨,花了二百二十多兩銀子,丁釗借了他們一百五十兩。
丁勤帶著媳婦趙氏和兒子丁大牛住去了鋪子里,丁大牛也去縣城的一家私塾上學了。
丁山一半時間出去進貨,一半時間住在鄉下,同謝氏一起看著鄉下的田地房子。如今家里有錢了,田地都租給佃農種,還買了一個婆子做家務。
丁珍徹底輕松下來,除了跟丁香學習認字寫字,就是做做針線活。
夏二家也把丁山在鎮上的雜貨鋪頂下來,夏大河白天去守鋪子。
在丁香的建議下,丁釗買了一匹騾子。
騾子漂亮,跟馬一樣威風。騾子做為家里的車駕,老黃牛就番租給佃農或村民耕地用。
丁壯把家人的幾樣脂香掛件都做好了,丁釗及張氏、丁立春兄弟的給丁釗保管,以后再戴。他的和丁利來的由他保管,把丁香的小葫蘆給丁香。
小葫蘆只有丁香拇指大,暗紅油亮,著彎曲的金紋路,散發著甜香,穿在一紅線上。
丁香極了。
真想戴上。
丁壯笑道,“巧了,一截香木,就這點地方紋路是金線,其它地方都是黑線。爺知道你早慧,這東西由你自己保管。現在不能戴,也不要被人看見。等到你長大,你爹說什麼時候能戴了,你再戴。”
丁香拿回去藏起來。
;四月底的一天,丁釗帶回來一個好消息,李氏鑄造工場經營不下去了。
“不出意外,過兩天就能買下來。買下來后,再在旁邊買五畝地建個鐵鋪,丁氏鐵鋪搬去那里。”
閨說得對,兩個地方挨著,那邊鐵坯鑄好,這邊打鐵,方便。
丁香道,“五畝小了,買十畝。”
五畝只夠建鐵鋪,以后人多了要有辦公區域和員工休息區域。
丁釗絕對聽閨的,答應的痛快。
第三天丁釗就把李氏鑄造工場買下來了,花了三百二十兩銀子。那里雖然地方比較大,但在鎮子外面,地皮便宜。
丁釗又在旁邊買了十畝荒地。
丁壯和丁釗不懂鑄造,但只要與鐵有關他們就喜歡,買下鑄造工場比家里開九鹿織繡閣還高興。
鑄造和打鐵都與鐵有關,他們商量半天,起了“丁氏鐵工房”這個名字。
丁香表示不同意,覺得用了姓氏就限制了發展。
名字丁香早就想好了,“寶慶鐵工制造行”,簡稱“寶鐵”。
等到冶煉出鋼,就“寶慶鋼鐵制造行”,簡稱“寶鋼”。
只有丁香懂得這兩個字的含義。建設大黎朝最大鋼鐵工廠,是畢生追求的目標。
寶慶鐵工制造行下設兩個機構。當然不能車間或分廠,而是鑄造工房和鍛造工房。
把名字一說出來,不說丁壯和丁釗喜歡,丁立仁和丁利來也喜歡。
都覺得這個名字高端大氣上檔次。
丁香又囑咐丁釗爹爹,“一定要留住手藝好的鑄造工匠,月錢加到他們滿意。”
丁香前世知道鐵水和稀土的比例為百分之三,但前世用于鐵水的稀土是經過提煉的。這種沒提煉的稀土比例,就要靠工匠在反復試驗中把握好度了。
另外,丁香還知道一種提高球墨鑄鐵質量的手段,就是采用低溫石墨化退火工藝,將鑄造好的鐵件放爐窯中,加熱溫度到七百度左右,然后熄火自然緩緩冷卻到五百度左右,再拉出到空氣中冷卻至常溫。
經過這樣理的鑄鐵,就能夠生鐵素基和更加圓形的球狀石墨,類似于鋼,提高了鐵的強度和韌,鑄件不易發脆開裂。
鑄鐵加熱到表面呈暗褐時,溫度達到五百度左右。鑄鐵件表面呈櫻紅時,溫度達到七百度左右。加熱溫度越高,鐵件表面越亮。
前世有紅外線測溫儀等測溫儀,而這個時代沒有,這些又要依靠工匠師傅的目測和經驗……
好的工匠師傅尤為重要。
次日早上,丁壯和丁釗帶丁香坐騾車去了“寶慶鐵工制造行”。
“寶鐵”距鎮子二里地,離黑龍河不遠。若步行從北泉村過去需要半個時辰,坐騾車也要兩刻多鐘。
這是鄉下道路崎嶇,若好走會更省時。
老鑄造工場占地二十幾畝,加上后買的十畝,加起來三十幾畝,丁香覺得還是小了。
九鹿織繡閣只是小菜,而“寶鋼”才是丁家未來的支撐,甚至對大黎朝都影響深遠。
丁香看看聳立在一片荒地里的破場子,又提出再買二十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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