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韻不解其意，覺得自家兒子今晚莫名其妙的。

“什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宋綰卻是聽得清楚明白，看著周妄的側臉，緩緩住了拳頭，出言打斷了他的話。

“阿妄，還沒繼續說呢，你覺得那位明小姐怎麼樣？”

何韻被一提醒，也不糾結剛剛的問題了，追著周妄問：“是啊？怎麼樣？”

周妄有些不耐：“我跟說清楚了，我對沒意思，媽，你以后也不要浪費時間給我安排相親了，我不需要。”

何韻一聽頓時怒了：“你胡說什麼呢臭小子！我是你媽！你的終大事我不心誰心？”

“明小姐那樣的你都看不上，你倒是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難不是九天仙？”

周妄揚著：“倒也不是九天仙，是白天使。”

何韻一頭霧水：“你喜歡護士？”

周妄臉一黑：“醫生！是醫生！”

何韻鄙視地看他一眼：“不是護士才白天使嗎？”

周妄：“……不管，反正我只喜歡醫生，其他的我都不要。”

說完，他也不理宋綰，轉去了書房。

何韻覺得奇怪：“這臭小子，什麼時候還有職業歧視了，就能看得上醫生，其他職業都不了他法眼？”

宋綰勉強地笑著，不講話。

他哪是喜歡醫生，他分明是對宋昭存了那種心思！

還有傅知珩，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別跟宋昭離婚，他居然還是松了口。

真是個廢。

宋綰氣得口起伏，在何韻面前，忍著沒出半點異樣。

何韻倒是福至心靈，突然說了一句：

“我沒記錯的話，傅家那孩子的媳婦兒就是醫生吧？這還真是無巧不書，阿妄也喜歡醫生。”

覺得有意思，悶聲笑了起來。

宋綰卻是沉著臉，一點都笑不出來。

書房外。

周妄叩了叩門，門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

“進。”

周妄走了進去，看向正前方，沉聲道：“爺爺。”

周震山老爺子正在書桌前背著手練字，隨口問了一句：“你不太滿意明家那孩子？”

周妄坦誠回答：“沒有滿意不滿意，從來就不在我的考慮范圍之。”

“哦？”

周震山收筆，抬眸看向周妄。

他已經年近七十，但常年鍛煉，仍神矍鑠，目如炬，周氣魄令人不敢直視。

周妄在這樣充滿迫力的視線中，仍然脊背筆直，不曾彎曲毫分。

周老爺子問他：“聽說你最近，跟傅家那孩子的媳婦兒走得近？”

周妄眉眼沉了下來：“誰跟您說的？”

“你還想瞞著我？”

周老爺子目如雪刃，落在周妄上，刀刀鋒利：“周妄。”

他他全名。

“規矩在那里，得守，你不要太隨心所，丟了周家的臉。”

說著，他大手一揮，將兩張照片扔到周妄上。

周妄低頭看去，照片中赫然是上次傅家宴會，他將宋昭從泳池里救出來的畫面。

他面無表，死死住照片一角。

周老爺子一張蒼老瘦削的臉上滿是嚴肅。

“你沒什麼想解釋的嗎？”

周妄扯一笑，將照片收進心口的口袋里。

說起來，這次是他跟宋昭的第一次合照。

他說：“配的不是嗎？”

“混賬！”

周老爺子抬手甩了周妄一掌。

他從軍數年，即便退休之后仍然堅持鍛煉，這一掌又沒留，打得極重，周妄白皙的側臉頓時紅腫起來。

他偏過頭，頂了頂被打得發麻的口腔，用指腹去角的，仍舊站得筆直。

周老爺子氣得呼吸重，著眉峰看著他。

這一幕，與兩年前出奇的一致。

那時正逢軍事演練，所有人都對周妄抱有極大的期待，誰知他卻不顧軍紀從軍營里跑了出去，直到一天之后演練結束才回來。

那件事的后果很嚴重，除了接軍隊的罰，他還必須接周老爺子震怒之下的懲戒。

他那時也同現在一般，子筆直，不辯解也不認錯，咬牙忍著，骨頭得可怕。

周老爺子搖了搖頭。

“周妄，我只提醒你一遍，無論你有什麼樣的想法，都給我盡早打住，不要肖想不該想的人，我們周家丟不起這個人。”

說完，他失地看了一眼周妄，猛一甩手：“滾。”

周妄從容地站起來，說了一聲爺爺晚安，轉而走出了房間。

大廳。

見周妄從書房走出來后，半邊臉都腫了起來，何韻嚇了一跳，趕忙趕過去詢問：

“這是怎麼了，老爺子打的嗎？怎麼這麼重！你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惹得他老人家對你手？”

又是無奈又是心疼。

“吳媽，快拿藥箱來！”

“不用了。”

周妄推開他母親的手，轉而看向宋綰綰，冷聲問：“要走了嗎？我送你出去。”

宋綰有些寵若驚，包包帶子，眼角眉梢都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好啊，我現在就走了。”

周妄對何韻點了點頭，頂著一張被打腫的臉往外走去。

宋綰站在周妄旁邊，小心地用眼神描摹他的側臉。

好久都沒有這樣好好看過他。

他從軍營回來以后，比從前更從容，也更有魅力，卻也更冷漠，每次面對的時候，都吝嗇得不肯多給一個眼神。

宋綰有點難過，很快又鼓足勇氣，擔憂地看向周妄。

“你的臉看起來很疼，真的沒事嗎？”

周妄不回答。

宋綰也不氣餒，自顧自說道：“周爺爺不會隨便就對你手，肯定是你做了什麼惹得他不高興的事，他氣急了才會打你。”

“咱們做小輩的，要順著長輩一點，那些老爺子不滿意的人和事，你干脆就放棄吧，好不好？”

周妄停住了腳步。

月曼妙，四周寂靜，一切都將曖昧烘托到了極點。

宋綰繞到周妄面前，看著他致的容，如畫般的五，覺自己好像到了蠱。

不控制地踮起腳，想要去他被打的那半邊側臉。

只可惜，還沒有到他，便被他先一步扼住了手腕。

周妄的手像鐵鉗一樣，死死住，好像要將的腕骨生生碎。

宋綰很快疼得發起抖來，額頭全是冷汗，咬著，看向周妄。

“阿妄，你放開我，很疼……”

想用另一只手去掰開他。

周妄卻嫌惡的，猛地將甩了出去。

宋綰重重摔在地上，回過頭時，已經蓄了滿眼的淚。

委屈道：“阿妄，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周妄居高臨下看著，齒間狠厲，森寒又冰涼。

“再在我爺爺面前說話，我拔了你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