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師傅,你看,橘君還有沖田君回來了!”
近藤連忙轉頭看去——青登和沖田一前一後、一臉嚴肅地快步向著他們這邊走來。
“總司,橘君!”
近藤正想好好數落下那麼遲才回來的二人。
結果他還什麼都沒來得及說——
“大家!請聽我說!”
他的話頭便被青登給高聲打斷。
……
……
今日這場15人對15人的“紅白合戰”,試衛館到了“紅方”,而小千葉劍館則是到了“白方”。
小千葉劍館這邊,所有人都已經繫上了用於分辨敵我的白頭帶,並於額頭上綁好一個小巧的瓷碗。
千葉重太郎向眾人一招手,讓他們都靠過來。
“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完了。”
千葉重太郎向著與他為中心,圍攏一圈的眾人朗聲道。
“試衛館肯定會使用他們慣用的‘猛攻’戰法。”
“所以我們也只需用老方法來迎戰即可——積極地湊過去和他們!”
“大家可都要打起神來!試衛館那邊多了個很厲害的新人,就是你們最近應該都聽說過的那個橘青登。”
“關於他的事蹟,你們應該都聽過了吧?”
“這可是個能率領二十餘號武士就反殺了兩百多‘激進攘夷派’暴徒的俊傑。”
“所以全都打起神來!不要因為井上源三郎和土方歲三都不在就對現在試衛館產生任何輕視之心!”
千葉重太郎的話音剛落,恰好站在他對面的一名青年便撇了撇:
“千葉君,沒必要那麼嚴陣以待吧……那個試衛館還能因為多了個厲害的新人就瞬間胎換骨不?”
如果青登和沖田現在在這兒的話,一定能認得這名青年吧——這名青年,正是他們倆在烤魷魚攤前所偶遇到的那6名覺得今日的比賽勢必會相當輕鬆的參賽者之一。
聽見青年的這句話,千葉重太郎的臉瞬間一板。
“櫻井,你忘記師傅平日裡耳提面命的教誨了嗎?不論何時,都不要輕慢任何人、任何事!”
被千葉重太郎訓了一句後,這名青年立即了脖頸,不敢再多言。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正對著試衛館“本陣”的方位的山南敬助,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景似的,雙眼微微睜眼,一臉愕然地高聲喊道:
“千葉君!你們快看!”
“嗯?怎麼了?”
以千葉重太郎為首的眾人,紛紛疑地偏過頭,朝對面、朝試衛館的方向看去。
視線剛投送過去,眾人便紛紛像山南那樣,臉上冒湧出止也止不住的驚愕。
試衛館的諸位劍士,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聚攏方便採用“猛攻”戰法的“楔形陣”。
而是四散開來,排出了一個非常奇怪的防陣型。
左路部署6人。
右路部署6人。
中路部署……1人!
孤零零一人站在中路的近藤,用力收著頭上的紅頭帶。
他們小千葉劍館的頭號大敵:沖田總司待在位於大後方的“本陣”。
青登站在沖田的旁。
他將竹劍拄於前的地上,披著象徵總大將份的紅陣羽織,面無表地遙遠方小千葉劍館的陣地,威風凜凜。
……
……
看著試衛館這古怪的佈陣,不僅小千葉劍館的諸位參賽選手們愣了,觀眾席上的列位觀眾也都愣了。
霎時間,觀眾席上一片譁然。
哪怕是本不懂劍的人,也能看出——試衛館的佈陣簡直奇怪至極。
為什麼只在中路部署1人?這樣一來對手只要集中力量對你的中路發起猛攻,你的防線不就很快被撕碎了嗎?
“喂,周助。”阿筆的眉頭皺得覺都能夾死一隻蒼蠅,“這是怎麼一回事?勇他們為什麼要擺這種稀奇古怪的陣型?這種兩邊厚中間薄的防線,不是一就破了嗎?”
“我、我也不知道……”
周助現在也是一臉懵。
他現在也同樣是滿腦袋問號。
為什麼擺這麼奇怪的陣型?為什麼為重要戰力的沖田要待在大後方?怎麼是橘君來做總大將……
一旁的齋藤眉頭微蹙。
木下舞微張著紅,雙頰上掛滿茫然與困。
小千葉劍館那邊的席位上,千葉定吉和千葉多門四郎這對四郎此刻出了相當的表變化——他們的眉都擰作一塊。
“……試衛館這是要幹什麼?”千葉多門四郎嘟囔。
“……”千葉定吉默不作聲,死死地、若有所思地盯著試衛館的陣地。
同樣出相似神的人……還有桐生。
桐生與千葉定吉——這是偌大的觀眾席上,所有的觀眾中,唯二以一副若有所思的神盯著試衛館陣地的兩人。
……
……
朝八時(下午2點),悄然而至。
湯島天滿宮的神主出現在比賽場地的南側。
為這場比賽的“第一讚助者”,高聲說了一些普通的開場白和賀詞後,便向旁的一位站在一張太鼓前方的巫一揮手——
咚!咚!咚!咚!咚!
巫小姐手持鼓棒,掄開纖細的臂膀,敲響太鼓。
太鼓聲慢慢由緩變急。
隨著太鼓聲起,剛剛才安靜了一些的觀眾席頓時又變得格外喧鬧。
這越來越急促的太鼓聲宣告著:今日的劍比賽,正式開始!
然而,直到宣佈比賽開始的鼓聲都停下了,紅白雙方都沒有任何的靜。
紅方的試衛館眾人佇立在原地不,完全是一副誓死死守的態勢。
白方的小千葉劍館一行人則聚攏在一塊,焦灼地討論著對敵之策。
“千葉君!”某人急躁地朝千葉重太郎喊道,“你在猶豫什麼呢?這有什麼好猶豫的?試衛館竟然只在中路擺下近藤勇一個人,那我們直接集中戰力,對著他們的中路發猛攻,不就能贏了嗎?”
“是啊,雖然不知道試衛館究竟是想幹嘛,但不論怎麼看,現在先對著他們的中路發起猛攻,準沒錯!”
不人紛紛起來附和。
“……”千葉重太郎那皺著的眉頭,從剛才開始就沒鬆下來過。
千葉重太郎本能地覺到試衛館這稀奇古怪的陣型有什麼貓膩。
和千葉重太郎抱有同樣想法的,還有佐那子與山南敬助等數人。
他們和千葉重太郎一樣,總覺得試衛館的這陣型一定有什麼貓膩。
但他們就是怎麼想也想不出來這古怪的陣型裡究竟藏著何樣的殺機。
思慮片刻後,千葉重太郎咬了咬牙——
也罷!就先發起進攻,探探他們的虛實吧!
儘管覺得試衛館的陣型有問題,但他也不得不承認:不論怎麼看,對他們小千葉劍館來說,目前能想到的最優戰法,就是先對準試衛館脆弱的中路發起猛攻!
於是,下定決心了的千葉重太郎,迅速做出了部署:由實力堅強的山南率領另外3個實力同樣不弱的學徒,攻擊試衛館的中路。
試衛館的左右兩路則各派出4人去應付。
他們的總大將:一位名朝倉的他們小千葉劍館的新人留在“本陣”。
他則和佐那子則據守於中場。
千葉重太郎之所以選擇和佐那子一起把守中場,而不是跟著山南他們一起親赴前線,就是為了提防沖田。
試衛館的最高戰力並沒有站到前線,而是留在了大後方……這讓千葉重太郎有一種頭頂懸著一把劍的覺。
他與佐那子時刻準備著在沖田有任何奇怪的作後,即刻從中場押上前去,截擊沖田。
“前進!”千葉重太郎氣勢十足地大喝一聲。
難得晴朗的冬日午後,湛藍的天穹之下,分為三路的山南等人一邊呼號著,一邊氣勢十足地掠過賽場,向著試衛館的陣地筆直殺來!
“橘、橘君……”看著徑直地朝近藤殺過來的山南四人,沖田因心忐忑,講起話來都不略有些結了,“近藤兄他……擋得住嗎?”
“……”青登沒有回應沖田。
他只靜靜地看著中路上,已經將竹劍架在了前的近藤。
不及去細想,進攻的小千葉劍館一方和防的試衛館一方,雙方人馬如同海浪撞上礁石,兩軍大陣轟然相撞!
小千葉劍館足足派出了以山南敬助為首的4人來攻擊孤零零一人守衛中路的近藤……
觀眾席上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得以一敵四的近藤,應該很快就會敗下陣來,然後試衛館的防線被從中間撕碎,試衛館被瞬間打垮。
然而,令眾人大跌眼鏡的一幕,出現了。
想象中的近藤被迅速打敗、試衛館防線被撕開的一幕並沒有出現。
近藤竟以一己之力,擋住了山南四人的攻擊!
“喝啊啊啊——!”
近藤發出有如野喊般的吆喝聲
面對分別從四個不同的方向攻過來的山南四人,近藤毫不畏怯地向他們揮了手中的竹劍!
只見近藤宛若一隻敏捷的飛鳥,不斷右飛、左跑、前衝、後躍。
他一人有如分二人、三人、四人般快速攻擊、防、閃轉騰挪。
啪的一聲擋開山南敬助劈來的刀,然後向旁一閃,躲開另一人的刺擊,趁著閃躲的空隙,向著站在他左前方的一人來上一劍,得此人狼狽地向後閃退。
近藤的攻勢之凌厲,攻防切換之迅疾,令人歎為觀止。
佔盡人數優勢的山南四人,竟討不到任何便宜,只堪堪與近藤戰均勢!
……
……
——是到橘君剛才那些話的影響嗎……現在的狀態真好!
角揚起一笑意的近藤,再次閃過山南等人劈來的一劍。
近藤也是認得山南敬助的,山南敬助為小千葉劍館的頂尖高手之一,近藤和山南多次手過。
以往,和山南單挑時,近藤只能略佔上風。
而現在,自己一個人打包含山南在的四個人,竟能與他們戰平手!
自己現在的狀態之佳,讓近藤本人都覺得有些震驚。
繼試衛館擺出詭異的防陣型後,觀眾席上再次一片譁然。
“那個人好厲害啊,一個人打四個人,竟能戰平手。”
“小千葉劍館的劍士好像也不是那麼厲害嘛,四個打人家一個竟然都打不過。”
……
別說是這些圍觀群眾了,那些和近藤識的人,現在也都分外訝異地看著今日突然變得格外神勇的近藤。
觀眾席上的周助和阿筆,還有“本陣”的沖田神愕然。
中場的千葉重太郎和佐那子止不住臉上的驚。
只有青登一人出淡淡的笑意。
遍觀全場,唯有青登才知曉近藤現在為何能如此神勇——他的“孤膽”天賦發了!
近藤以一敵四併功與他們戰均勢的英姿,毫不意外地鼓舞了試衛館眾人計程車氣。
其實,不僅僅只有近藤一人產生了“我狀態好好,是到青登剛才那些話的影響嗎”的想法。
場上,幾乎所有試衛館的劍士,此時此刻都產生了類似的覺。
原本很是張的人,在聽完青登剛才的那番“員演講”後,變得不再張。
原本沒有什麼幹勁的人,現在則是覺幹勁十足。
都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好極了的試衛館眾人氣勢洶洶、毫不膽怯地與各自前的對手戰作一塊。
喂喂喂,這些人怎麼回事啊——前線上的小千葉劍館的諸位劍士,現在紛紛於心中驚愕地這般暗道著。
他們都敏銳地知到:今天的試衛館,不知為何士氣好高昂!每個人的狀態覺都很好!
本來,小千葉劍館的左右兩路都只有4人,和左右兩路各6人的試衛館相比,人數上本就於劣勢。
而現在,小千葉劍館的氣勢還漸漸被狀態極佳、士氣正高昂的試衛館給過一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