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天人三界

「元磁之後，便是天人境界。」

段天南收拾住驕傲之心，再往下說。

「我雖未到此境界，也沒參詳過這個級別的武典，但在面見武聖時聽過敘述。」

「天人是武者之與神臻至完的過程。」

「方面，先天化的經脈與五臟緩緩浸潤骨骼、皮、筋等部，直到本質完全同化。

到此境界，武者的生命形式與凡人徹底不同，無有要害、斷肢重生、停止衰老，在天人五衰到來之前永遠於巔峰狀態，就天人的第一個標誌特徵——天人合一。」

「神方面，念頭要分別達到堅實與靈活的極限。」

「神堅實的極限名為『唯我獨尊』，因念頭強已極，故而不用真氣真元便能號令自然，一念鎮平狂風海。

到此境界，武者之神可隨意取用先天靈氣，戰鬥起來真元無窮無盡，就天人的第二個標誌特徵——生生不息。」

「神靈活的極限是『念化萬千』，意味著分化念頭并行思考；

到此境界，化生的念頭可融真元，使出結構極為複雜、時間和空間上越極大的殺法，就天人的第三個標誌特徵——真元有靈。」

「如此三大境界，達到任意一種，便是第一界天人；達到兩種，便是第二界天人；三者兼備，與神達到平衡的巔峰，便是第三界天人，只在武聖之下！」

「天人稀罕，九州加總只七十位上下，往往每二、三年才會有一人增減。」

提到以上種種神妙，段天南面現嚮往、不由止語。

洪範沉醉於其陳述，卻還不知足。

「段大哥，既然三界天人的神都到了巔峰，那武聖又該如何就？」

他急聲追問。

段天南微微搖頭。

「開天門之路，大哥我也遠遠眺不到。」

他飲干茶水，斟酌片刻，還是開口。

「這話既然是老弟你問的，我便不藏私。」

「之前我在瑯琊國面見易氏武聖，也有此問；易聖以兩次示現回我。」

「第一次示現為言語：

凡夫眼中，萬象為天地表，靈氣為天地里；

覺者眼中，不見天地，不知表裡。」

堂下一片寂靜。

「第二次示現為，額……」

段天南挲著下形容，臉上是迷的神。

「總之，易聖豎起一指，指尖虛空生電。」

其餘三人都沒聽明白。

武者修鍊有，吐火招水、引風擊電不是隨手的事嗎？

「不，重點不是電，而是虛空！」

段天南見他們模樣，糾正道。

「那道雷電距離我只三丈之地，老子卻應不到任何雷行靈氣波。」

他隔了數年回想彼時，依舊滿臉不可思議。

洪範愣了片刻，大約理解了其中關鍵。

武者修行越是有，越是依賴靈——不僅武道的一切威能都借先天靈氣而，自然萬象也同樣基於靈氣的變遷。

正如《炎流功》中所載，枝葉搖是因為風，但枝葉搖並不是風，先天靈氣的運作才是世界的真實。

但段天南應中的那一指電開了世界的表裡。

這類似於否定了武者構建的一切。

四人各自琢磨，一時都不著頭腦。

半晌后，洪範第一個說話。

「我記得江湖有傳聞，懷藏大師平生只讀《般若經》，一日開悟就武聖。」

田先生點頭：「是有這個說法，怎麼了？」

「所以武聖境界或許不在也不在神？」

洪範揣測道。

「那是什麼？」

段天南問。

「或許是將自外化？」

洪範一邊頭腦風暴，一邊瞎猜。

「怎麼說？」

田先生饒有興緻追問。

「之前段大哥不是說整個氣境都是在做『化自然』這一件事。那既然武聖自陳不見天地，或者其道路正相反？」

幾人若有所思。

當然最後屁也沒思出來……

聊完武道總綱，段天南接著談及功法的個差異。

其一是不同的氣打熬、經脈運轉方法導致的不同真氣質，其二是真氣轉化真元時在先天靈氣屬配比上的差異。

譬如《鐵掌典》，他自陳真元行屬七金三木，所以首重剛、次重療愈。

最後，段天南與古意新又各自分一份觀想法門——前者基於《鐵掌功》與個人經驗總結，後者則完整摘自《步擲金剛典》。

一席長談至此不過個把時辰，但縱觀涼州西北一域，恐怕無人能如此高屋建瓴，將武之道講明白。

洪範拜之後，已如吃撐的老鼠般心滿意足了。

練武三年，他在金海、西京每每與同儕流，在第三、第四品功法中見過許多妙、花哨的手段。

但哪怕是被洪堅推演到先天極限的《炎流功》同樣在框架系上有著巨大缺陷——譬如觀想法狹隘簡陋，每到瓶頸便語焉不詳、玄之又玄，只靠修習者盲人象、闖撞……

自古真經難得。

洪範難抑臆，早早請辭回去消化。

古意新見外頭下起雪，便提槍前往汀山打獵。

田先生閑聊幾句，也起要走：「東西既已送到，田某也該告辭。」

「你遠道而來，想走哪有那麼容易？」

段天南一把扯住其人。

「淮國如今局面，許多事我一人不足以聲張，正須借你一臂之力！」

他用蠻橫的口氣說道。

「田某恐怕助你不得。」

田先生也不掙扎，只是苦笑。

「我來之前，神京那邊剛定下儀程，河間、瑯琊二聖會在明年開春先後到訪。」

「山長脾氣直，往往三言兩語不合便想手，還得由田某全程接待……」

段天南聞言，面徹底沉靜下來。

淮國的局面固然難，難的卻也不止是淮。

「自我拜見易聖后，多年來卻未聽說他離開瑯琊。」

段天南出追憶神。

「此次驚大駕，是因為那幾白雷神？」

他不等回答，低笑幾聲。

兩人於是步行出了院子，互相拱手，只換了「珍重」二字。

而後，段天南目送好友升雪幕，飛往東北天外。

PS：修鍊系如果只是想幾個名詞其實很容易，但是要自圓自洽真的很難。

這一段其實改了多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