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清的氣息也和顧雍一樣衰敗，兩人勾肩搭背，走在已經滿目蒼痍的星野平原上。

    “宇文君在南方遇到的那個神人，應該和你有千萬縷的關係吧。”顧雍笑嗬嗬的說道。

    兩人相識多年，許多事，顧雍沒問過，維清也沒說過。

    “世人容不下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有你的一席之地。”維清如是說。

    顧雍聽到這話後，險些虎軀一震，隨後毫不講究的坐在地上，看了看天，說道：“宇文君想知道的事，你可否知曉一些跟腳？”

    維清抿了抿，答非所問道：“我在想，那丫頭能不能領略到我那三劍的髓。”

    顧雍不在多說什麽，他相信維清是一個正直的人，如今日的這三劍一般正直。

    “可想好了怎麽麵對人皇？”顧雍略有擔憂道。

    算上皇城的那一次，維清應該是兩次給人皇陛下辦難看了。

    維清也不講究的坐在了顧雍旁邊，老神在在的表示道：“不去麵對就行了，反正大家心裏都有數，反正我就是這麽一個人。”

    “反倒是你，接下來何去何從？”

    顧雍隻要沒死，事就不會結束。

    維清還可以做更多的事，可顧雍肯定不會願意維清繼續為了自己幹出得罪人皇的事。

    “四走走看看，如年輕時候一樣，遊曆一下名山大川，欣賞一番絕風景。”

    “大概一個月之後，你便會聽見我的死訊。”

    維清正道：“真話？還是在講笑？”

    顧雍眨眼賣了一個關子，說道：“你猜。”

    ……

    ……

    皇都，飛龍臺上。

    秋洶湧，人皇陛下凝北方，眼神複雜。

    之前的地震險些讓整個皇都到波及，百姓們人心惶惶，好在地震轉瞬即逝，威遠將軍親自出麵安人心，這才穩定了民。

    李洪山微鞠一躬道：“一南一北，元氣大傷，顧雍與院長也是如此，維清接下來一切如常，顧雍可能會浪跡天涯，可能會銷聲匿跡。”

    “我了星羅的三位高手，或許可以給南北方一個代。”

    “還請陛下允準。”

    人皇想了想，說道：“秋清這個家夥，今天是不是故意沒出門？”

    李洪山謹慎應道：“涉及到了丞相大人的私事，臣不敢胡言語。”

    人皇會心一笑道：“此事你看著辦就行了。”

    李洪山徐徐退下，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月之後。

    八顧之宴的風波還未完全退去，南嶺書院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框架結構，而在此期間，白鹿書院湧了大批驚豔四方的有才之士。

    然後，便傳來了顧雍的死訊，死在了南北方界的橫龍山裏，這個消息震驚人族上下，不知多江湖野修若過江之卿般湧了橫龍山地界一探究竟。

    至於顧雍的死法，也傳來了多個說法。

    有人說橫龍山區分南北，位靠中天，顧雍尋到了一風水寶地，打算衝擊至高境界，結果不幸引來了真元反噬，一代人雄就此黯然落幕。

    還有人說顧雍昔年縱橫南北，廝殺無數，早已有了大道之傷，如今上了年紀，再也不住傷勢，不幸玉碎。

    各種說法都有，眾說紛紜，誰也不知真假。

    不過相對而言，最有說服力的說法就是顧雍與扶搖帝在星野平原上鏖戰，引發了陳年老傷，不治亡。

    因為隻有星野平原有證可查，那裏的確發生過至強者的鏖戰。

    白鹿書院。

    自從景佩瑤走了之後，維清的生活一下子清湯寡水了不，以前還經常修剪花草，忙活莊稼地裏的事。

    現在卻經常都在打坐，對於書院大小事宜，不能說不聞不問，但也絕沒有之前那麽的麵麵俱到。

    至於白鹿山腳下的那一座三長老曾經居住過的庭院，也為了白鹿書院的區。

    許多有膽識的才子，自發修繕庭院外麵的花草竹林，將門庭前的風景打理的井井有條。

    顧雍死了，整個世界都不熱鬧了。

    皇都的某個小酒館，有一位麵容憨厚眼裏有的中年男人正在喝酒，酒是尋常的花雕，下酒菜就是一疊花生米，外加一盤牛。

    桌子上還盛放著一柄劍。

    這會兒，一位著素的男人不請自來坐在了柏小衛的對麵，這個男人龍眉目，氣象雄偉。

    柏小衛給對方倒了一杯酒。

    “下酒菜是含糊了一些，比不過宮裏的八珍宴席，不過我有幸曾吃過鴻宴樓裏的八珍宴席。”

    人皇舉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說道：“先生遠道而來，竟然被別人邀請去吃鴻宴樓裏的八珍宴席，朕頓覺麵無。”

    “還先生不要介意。”

    柏小衛含蓄一笑道：“如今南北局勢穩定，南方修不浩然書院了，好的。”

    人皇怪異笑道：“先生真是風趣，明明知曉南北方隻是看似局勢穩定而已，北方大地人才無數，氣運鼎盛。”

    “八顧之宴中，五絕之首都死了，偏偏七律之首沒死。”

    “這一次的八顧之宴，很不合口味，朕覺得端木直的副丞相之位名不副實，故此拜先生為卿。”

    開門見山就好，新的局勢出現，便需要一位新的領袖。

    柏小衛舉起酒杯，和人皇對。

    翌日，端木直下臺，震驚朝野上下，新的副丞相是一位中年劍客，他柏小衛。

    更震驚朝野上下的是，柏小衛的府邸就在秋清丞相府的正對麵，兩座府邸建築格局近乎一致，仔細對比後，還真有些嚴合的意味。

    但這件事，也沒能徹底衝淡顧雍之死帶給世人的震撼。

    玉溪鎮，黑海之下。

    武宓蘇醒有一段日子了，每日都在看著這座巨大的應龍石像，龍王的頭蓋骨仍舊綻放著璀璨的湛藍芒。

    那年依舊在王座之上沉睡。

    忽然間，石像出一聲悠遠厚重足以穿越歲月的龍之聲。

    沉睡在王座上的年眼角溢出了一滴淚水。

    宇文君瞬息睜開雙眸，巨大的應龍石像蘇醒，黑海狂嘯，浪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