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暗生愫（2）

「別去了。」青楓一邊哄著孩子，一邊住了，「他睡前才喝過，現在還不到一個時辰，應該不是的。今晚太后在這，沈瑤照顧了他一個晚上，想必也累了。」

茯苓點頭，把燭臺放在窗前的矮凳上，又點了兩隻蠟燭，室明亮了起來。青楓看穿戴整齊，不像被孩子吵醒后匆忙趕過來的樣子，奇道：「今晚怎麼是你值夜？」清風殿的規矩一般都是讓小太監守夜，如果有事再去們。

冬了，夜裡冷，青楓把孩子包裹得嚴實，自己卻只穿著一件單，茯苓拿起床邊的披風給披上，才回道：「如意這些天陪著您，肯定也累了，您剛回來，還是奴婢值夜好些。」

披風落下，暖意融融，那溫暖一直暖進心裡，青楓輕握著茯苓的手，嘆道：「謝謝你茯苓。」

茯苓臉上一紅，急道：「主子您別這麼說……」其實今晚值夜，也不完全是為了主子，自己還存著私心……

青楓看低著頭，臉微紅，以為是不好意思，便也不再繼續說下去，茯苓對的好，記在心裡就是了。

孩子還是哭個不停，青楓皺眉，將他放在床上，對著後還在愧疚的茯苓說道：「他可能是尿了，你去拿塊布過來。」

「是。」

茯苓拿來布，青楓已經解開襁褓，果然是尿了。幫他把尿布拿下來，他立刻就不哭了，茯苓笑道：「還真是尿了，主子您現在都快比那些嬤嬤厲害了。」

「你也別誇我了，我可是在別院和沈瑤學了好幾天呢。」一開始也一樣手忙腳，孩子一哭立刻就慌了神。

茯苓將布遞給青楓，只見練的給孩子換好尿布，包好襁褓，輕的將他抱在懷裡，聲哄著他繼續睡。臉上那淡淡的笑容和輕聲的低哄，溫得都能擰出水來，茯苓回想起初見時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

青楓收拾好孩子，抬起頭就看見茯苓看著笑，青楓莫名，問道：「笑什麼？」

「沒什麼，以前聽說，子做了母親就會不一樣了，果真如此。」才不過十來天而已，現在完全就是一副慈母的樣子，哪裡還有以前尖銳冷傲的影子。

青楓白了一眼，懶得和貧，輕聲說道：「小皇子出生，過幾日要給各宮送紅蛋報喜，你親自去送，借這個名頭，順便去看看甄箴母子。」自己有了孩子之後，是越來越能理解甄箴了，只是現在的份，實在不便親去看。眼掃過屏風外的圓桌，上面堆滿了太后命人送來的珍貴補品，青楓又說道：「太后和皇上差人送來的補品，我肯定吃不完，你選一些好的、方便食用的，給一併送去。」

茯苓微笑點頭：「是。」

將孩子放回床上，青楓側躺在他邊，一邊輕拍著，一邊對守在床前的茯苓輕聲說道：「他睡了，你也去休息吧。」

茯苓吹熄了剛點上的幾隻蠟燭，把燭臺拿出花廳。

直到屋燭滅了，明澤才怔怔的收回焦灼在花窗上的視線。這就是母子之吧，雖然只是一個影子，他亦能到對那孩子的憐惜。青楓……以前是姐姐，現在是這個孩子，能被這樣護和需要，該是幸福的吧。不經意低頭，明澤才發現自己手裡還拿著茯苓塞給他的食盒，俊朗的劍眉再次的蹙了起來。

茯苓在花廳外面坐了一會，直到裡面的兩人都睡下了，才悄聲退出屋外。

寂靜的院子里，早沒了明澤的影，唯有食盒獨放在大樹旁邊的石桌上。厚重的殿門虛掩著，可見他已經到外面守著去了。茯苓苦笑，原本想送吃的給他，現在倒是把他趕出去了。走到石桌旁，茯苓輕輕打開食盒，裡面的糕點果然一塊也沒有。不是早已經預料到了嗎？為何還是難掩失。

這個人，好難相。

茯苓一大早就把喜蛋送到太后和皇后的宮裡，其他的嬪妃聽說是清妃娘娘近親自送喜蛋，哪裡還敢坐在宮中等送過來，早早的派了人過來取，不到中午，茯苓籃子里的紅蛋就送的差不多了。

茯苓來到冷宮門前，因為常年無人來此，一向不栓的門現今的閉著，厚重的大門阻隔了一切視線，茯苓輕敲大門，沒有回應，又用力的拍了幾下，才聽見腳步聲傳來，門也輕輕推開了一條。

「茯苓？」舞兒看清是，連忙打開門，一邊拉著進來，一邊急道：「進來說話。」

茯苓隨著舞兒進到院，清冷的小院和上次來的時候相比，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房門和窗戶前面掛了薄薄的淺藍布門簾，這樣一來能照進屋裡，外面卻看不見裡面的況。

為了保護這個不為人知的小皇子，慧妃真是煞費苦心。舞兒掀開門簾，茯苓走進屋，偌大的房間空空，簡陋的木床上，墊著一層薄薄的棉被，一床厚被子對摺著鋪在床鋪的最裡面，那應該是給孩子睡的。

一素的甄箴抱著孩子坐在床沿，看見進來，先是一愣，而後對著點頭微笑，一個多月不見，瘦了，臉上的笑容卻更多了。

茯苓上前請安道：「茯苓見過慧妃娘娘。」

甄箴莞爾一笑：「坐吧，我早就不是什麼慧妃娘娘了，我甄箴好了。你親自過來是出了什麼事嗎？」

甄箴顯得有些張，茯苓趕解釋道：「沒事，奴婢今天是來送喜蛋的，就算被人看見，也無妨。」說完，茯苓從竹籃里拿出紅蛋，放在床前的木桌上。

「喜蛋？青楓生了？」這日子不對啊，莫不是……早產？「和孩子都還好嗎？」

「是有些意外，不過好在母子平安，您不必擔心。」

意外？甄箴輕輕搖頭，心底嘆息一聲，但也沒細問。看了一眼桌上的五個蛋，男單雙，青楓生了個兒子。

「對了，這些是主子讓奴婢送過來給您補子的。吃起來也方便，泡在水裡服下就可以了。」說著，茯苓把墊在蛋下面的布掀開，把裡面的補品到舞兒手裡。

「代我謝謝。」只隨意看了一眼，甄箴就看到不補補氣的名貴藥材，對青楓，心存激，除了謝謝，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奴婢能看看小皇子嗎？」這也是今天早上出來的時候主子待的。

「當然可以。」說到孩子，甄箴臉上的笑容更大，將孩子抱高一些，讓茯苓能看個真切。

這孩子雖然早出生個把月，但是可能慧妃一個人餵養他，吃得不太好，和自家那早產的小主子一般，瘦瘦小小的。茯苓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起名字了嗎？」皇子們滿月之後，就由皇上賜名了，這個孩子……

甄箴眼中劃過一憂鬱，好在很快消散，微笑回道：「還沒起正式的名字，小名涵兒。」

「涵兒。」

或許是聽到他的名字，又或許是覺有人一直看著他，一直蜷在甄箴懷裡的小傢伙了脖子，小眼睛睜得大大的，直直的盯著茯苓看，被這樣一雙純凈的黑瞳直視，茯苓竟覺得心都了，笑道：「真可。」

快到用午膳的時候了，茯苓起拿起空籃子，說道：「時候也不早了，奴婢先行告退。」茯苓走到門前，忽然聽到後甄箴低聲道：「茯苓等等。」

茯苓回頭看去，只見甄箴把孩子到舞兒手裡，自個蹲在床邊，輕輕的掀開薄被，在枕頭下面翻找著什麼，不一會找到一個件握在手裡。

甄箴走到茯苓面前，好一會兒，才遞出手裡的東西，「這個……是我送給孩子的。」

茯苓低頭看去，是一個半個手掌大小的荷包。荷包的布質不算好，但是綉功卻是一等一的細，火紅的麒麟像是要從那靛青的布料上躍出來一般，白森森的小牙齒一顆顆都數的出來。茯苓接過荷包，回道：「您放心，奴婢一定會到主子手裡的。」

荷包實在算不上什麼名貴的禮，茯苓這般鄭重，甄箴臉上赧，「嗯，你快回去吧。」

茯苓行了禮，舞兒把送到門外。

走在冷宮前幽靜的宮道上，茯苓的腳步比去的時候放慢了許多，看了一眼靜靜躺在籃子里的荷包，不由得在心裡慨，如果慧妃沒有被打冷宮，又或者那夜主子沒有來冷宮，或許們會變仇敵，反倒是現在，兩人倒是能心平氣和的相了，人和人的相有時真的很微妙。說到相，茯苓不自覺的又想起了那個冷漠的人……

明明能覺的到，他其實並不是一個冷的人，但為何又時刻板著一張冷臉，讓人無所適從，他到底在想什麼呢？茯苓想得出神，竟沒發現有人與迎面而來，更不會留意放在宮道旁邊花匠用來修建枝葉的大剪子。

明薦這些日子都在查陵水盟，終於有了些頭緒，此刻正趕著在午膳前回稟皇上。本來在宮道上遇到幾個宮，他是不會注意的，可是對面走來的子實在有點怪異，手裡提著一個大籃子，看單手提著，應該不重，但走得極慢，這麼個走法，這段不長的宮道，恐怕也要走半個時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