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疑竇叢生（3）

突來的意外打斷了卓晴的話，青楓不知道是失還是……慶幸？因為此刻就已經在擔心，如果這個人說出「我不是」，自己又該怎麼辦？！

「主子！」閉的門被茯苓一把推開，神有些慌張，不等青楓開口，已經快步走到邊，低聲說道：「冷宮失火了！」

失火？青楓還有一瞬間的懵，隨即想到冷宮裡住著的人，心中大駭，倏的一聲立刻站了以來，片刻思量后，大聲道：「來人！來人！」

「娘娘？」門外，嵐兒怯怯的聲音傳來。

「嵐兒，沈瑤過來。」

「奴婢在。」青楓的語氣很急，兩人不敢耽誤，小跑進了裡屋，只見小皇子被平放在床上，兩人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聽到娘娘代了一聲「好好照顧皇子。」便快步向院外走去，茯苓也匆匆的跟了出去。

青楓火急火燎的走了，倒像是忘了卓晴的存在一般。不過是冷宮失火而已，青楓為什麼急這樣？急到連孩子發燒都要趕過去的地步，卓晴覺得很蹊蹺，決定跟過去看看。

青楓走得很快，卓晴一路小跑，才勉強追上。不遠，已能看見煙霧，刺鼻的煙味漸漸瀰漫，吵雜的人聲也越來越近，卓晴猜想，冷宮應該快到了。奇怪的事，剛才還腳下生風的青楓此刻腳步反而慢了下來，有點閑庭信步的覺，卓晴不聲，仍是慢慢的跟著。

前方越來越吵雜，青楓揚聲道：「嚷嚷什麼？」

清潤的嗓音帶著幾分不耐，幾分慵懶，總之不像著急的樣子，卓晴眼眸微瞇，一邊觀察青楓，一邊留意著周圍的況。煙塵很大，卻沒有熱浪襲來，估計火勢不大，又或者已經滅了。

聽見人的聲音，一名太監小跑過來，一副要罵人的樣子，但是一看清來人，那太監臉微變，立刻跪下請安道：「清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青楓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是誰？」

「回娘娘話，奴才是務府管事太監張順安。」

「起來吧，這冷宮好好的，怎麼會失火？」

「冬日天乾燥，冷宮附近一向沒人打理，可能不知哪裡來的火星字，就著火了，娘娘不用擔心，火勢不大，估著已經滅了。」

此時煙霧確實消散了一些，青楓抬眼看去，除了救火的太監和宮外，沒有看見其他人，甄箴去哪了？青楓心裡很擔心，上卻不饒人的說道：「冷宮裡的人呢？都燒死了？」

救火的人全都獃獃的站在一旁，他們當時只顧著救火，冷宮裡的人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誰會去理會，現在青楓問起，竟沒人答得上來。張順安冷汗直流，正要派人進冷宮查看，一個頭髮散，滿灰塵的子忽然上前一步，回道：「我家主子病了，躺在裡屋不能下床。」

青楓微微瞇眼，才看清那被熏黑的人，竟是舞兒？！心下更加憂心，臉上卻不能聲，冷笑一聲，青楓哼道：「病了？什麼病這麼嚴重，本宮倒要進去看看。」

「娘娘，這裡煙塵太大，你子金貴，還是……」張順安趕上去勸阻，青楓毫不理，仍是走進了冷宮，張順安還想追上去，卻被茯苓攔在宮門。

張順安不敢再多言，心中不嘆，罷了，嬪妃之間，這種痛打落水狗的事，他也見得多了。

青楓進了冷宮，茯苓盡職的守到門口，看樣子旁人是休想進去了。卓晴走到冷宮圍牆邊，眼落在幾焦黑之地，不微微皺眉。

和上次來的時候差不多，屋裡一如既往的空曠，放眼看去，沒看到甄箴的影，青楓有些急了，揚聲道：「甄箴？」

「甄箴？」

青楓連喊了幾聲，房間北側的簾子忽然了一下，青楓看過去，甄箴正從裡面走出來，那門簾不大，若不細看，怕是會忽略掉。

「是你？」甄箴顯然也沒有想到來人竟是青楓。

青楓上下打量了一番，容有些憔悴，臉上驚慌之漸退，也沒看出有什麼大礙，收回視線，青楓低聲問道：「孩子呢？」

甄箴遲疑了一會，回道：「在這。」說完轉掀開布簾，進了後的房間，青楓快步跟了上去。

小間里也是空空的，只有一個陳舊的木箱子放在窗邊。小間北面是一大面窗戶，窗紙早已破損，冷風一直往裡灌，冷得很，不過這裡空氣確實比外面清爽許多。甄箴又看了青楓一眼，似還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輕輕打開了那虛掩的木箱子，一個瘦小的孩子正安靜的躺在一堆服上面睡著了，瘦弱的子幾乎被淹沒，只留下一張小小的臉在外面。青楓皺眉：「怎麼把孩子放在箱子里？」

甄箴臉上也閃過一心痛，隨即低下頭，回道：「外面著火了，我擔心有人進來會看見他，所以……」

剛才那麼大的煙……青楓問道：「孩子哭了沒？」

「剛開始煙大的時候哭了一會，不過他哭聲向來不大，後來我把他抱到窗邊，他就不哭了。」看到青楓眉頭皺的更，甄箴趕說道：「真的只哭了一會！那些人都忙著救火，應該沒聽到。」

萬一有人聽到孩子的哭聲，傳到皇后耳朵里……甄箴何其敏銳，看青楓臉稍稍有變，立刻猜到心中所想，急道：「孩子你不能帶走！」

「可是……」不等青楓繼續說，甄箴大步走到木箱前，將青楓退兩步，那本來還算溫婉的臉上，儘是厲：「你要把他帶走，除非我死！」

決絕的言語將青楓要說的話全都堵了回去，孩子是母親心尖上的，怎麼會不懂？想到自己屋裡的孩子，青楓的心瞬間就下來了，輕嘆一聲，青楓回道：「罷了，你照顧好他，我讓林醫過來給你和孩子把把脈。」

青楓沒有強行把孩子帶走，甄箴有些驚訝，終是鬆了一口氣，「謝謝你青楓。」

青楓搖搖頭，謝什麼？後面的事還不知道如何呢。

青楓也不在房久待，出到門外的時候，火燒過後的煙霧已經散去，只留下一地水漬和濃重的煙味。青楓揚聲說道：「來人，去宣林醫過來，再怎麼說，也曾經是皇上的人。」

「是。」張順安使了個，後的小太監立刻一溜煙往醫苑跑去。

青楓正想和茯苓說什麼，一轉頭就看見卓晴蹲在一燃燒過的灰燼旁，不知道在看什麼。什麼時候跟來的？青楓走到後，問道：「怎麼了？」

卓晴手裡拿著一燒了一半的樹枝，輕挑開腳邊的灰燼，頭也沒抬，低聲回道：「起火的點不止一個，這火像是有人故意放的。這樣的燒法，火是燒不大的，但是煙會很厲害。」

青楓飛快的掃了一眼周圍，眉頭皺得更，冷宮門前的圍牆邊，確實有幾堆的灰燼，看起來很不自然。看來這個縱火者倒不見得想要燒了這座冷宮，那麼他弄這一出，是想讓人注意冷宮，還是針對甄箴？又或者孩子已經暴了？

青楓心下有些，看著半蹲在地上的大姐素凈的側臉，那雙眼睛冷靜清明，心下不更，暗暗深吸一口氣，青楓繼續問道：「你還能看出什麼？」

鬆開手中的樹枝，卓晴起，拍了拍手上的灰，回道：「不能。」縱火者手法不算高明，只是這麼多人來救火，很多痕跡都被破壞了，是無能為力的。如果顧雲在這的話，應該能比看到更多的線索，可惜夙家軍訓練有素，今日一早，已經出城圍剿海盜去了。

青楓有些失的同時，又有點安心，心思百轉千回間，一時竟也不知道說什麼，張了張，終只說了一句，「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卓晴點頭，微微一笑，回道：「好。你若有什麼想問的，再找我。」

卓晴話中似意有所指，但笑得坦，倒青楓的心莫名的安定了些。青楓轉道：「茯苓……」

「讓留下來幫你吧，我進出皇宮幾次了，自己會出宮。」

心想冷宮的事確實還有很多需要茯苓善後，青楓也不再堅持，卓晴揮揮手，轉走了，清瘦的影走得很快，堅定而利落，盯著那道背影，青楓怔怔的出了神。

大姐，是你嗎？

是你嗎？

「主子……」冷宮門口還圍著不人，茯苓輕喚自己主子。

青楓恍惚間回過神來，想到冷宮裡那對母子，頭作痛收回。

「張公公。」

「奴才在。」張順安連忙上前。

青楓冷冷的說道：「皇上日理萬機，太后老人家年紀也大了，皇後娘娘也不太好，就不要再因為這些繁雜的瑣事，去煩擾他們了。你們這些做奴才的，要懂得為主子分憂。」

張順安自然不是蠢人，心下明了，回道：「娘娘教訓的是。」

「行了，該清理的東西清理好，沒事的人該散就散了。」

「是。」

也不便在這裡多留，朝茯苓使了個眼，茯苓微微點頭，青楓轉離開。

「恭送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青楓不用轉頭也知道，背後又是跪了一地的人，喊聲也整齊嘹亮，只是卻一疲憊，只想快點回到兒子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