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容（3）

兩人之前就來過提刑府幾次，守門的衙役都認得們，把們帶到花廳，兩人沒有等很久，單嵐就來了。

「兩位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顧雲敏銳的發現，單嵐剛才看到們的時候，臉極快的閃過一疑和驚愕。顧雲安靜的坐在不，讓邊的卓晴和他周旋。

兩人向來很有默契，看顧雲不，卓晴自然懂得的意思，朝著單嵐微微點頭，開門見山的問道：「你驗了孩子的，有什麼發現？是不是中毒？」

「你們？」他已猜到二人為何而來，本來還想著要如何小心應付，沒想到卓晴這麼直接且肯定的問出這樣的問題，曉是一向沉穩的單提刑，也不免驚訝的晃了神。

他這樣的神，不需要多敏銳的觀察力，也看出他肯定知道，卓晴也不繞彎子，說道：「我們已經查到是明薦拿走了藥渣，他是燕……皇上的心腹，必是得了他的授意，才會這麼做，皇上若對皇子死因有疑問，又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搞清楚就讓孩子土。」

顧雲始終沉默，一雙厲眼毫不離單嵐，卓晴侃侃而談，話語間儘是篤定。面對這兩人，單嵐竟有一種無所遁形的覺，苦笑的搖搖頭，他也不用想法子應付了，這兩人沒那麼好應付，嘆了口氣，單嵐點頭，「當天夜裡，我確實驗過皇子。」

「如何？」

們既然已經知道孩子有可能是毒死的，樓夫人之前肯定驗過孩子的，只怕未能細看，所以才找他求證，單嵐也不多說，只回道：「皇子確是中毒致死，是何種毒，尚未驗出。」

「藥渣里沒有發現？」

單嵐也很苦惱，嘆道：「藥渣沒問題，完全是針對熱病的藥材，沒有毒。」

「藥渣沒有問題，葯卻不一定沒有問題，葯是如意親手從藥罐里倒出來，端到清風殿的，下毒的人，最有可能就是清風殿里的人。」一直沉默的顧雲終於開口了，大有要查下去的意思。

單嵐看們準備起離開，眉頭皺起又鬆開，幾次言又止，終還是低聲說道：「皇子夭折，皇上也很悲痛，這件事……皇上自然有他的考量，兩位還是莫要之過急，而且清妃娘娘的子和二位完全不同，所以……」

單嵐說話很這樣晦不明，他現在這個樣子，只能說明燕弘添應該早有代，卓晴爽快的回道：「你放心吧，事沒弄清楚之前，我們不會讓青楓知道，也不會……打草驚蛇的。」

顧雲和卓晴走出提刑府，兩人均到很無力，因為單嵐剛才那番話，顧雲的臉一直都不太好，說話也有些沖，「燕弘添肯定也懷疑孩子的死因，不然不可能一開始就讓人去找藥渣，還讓單嵐去驗，既然懷疑又為什麼這麼？他到底想幹什麼？」

「不知道……」相較與顧雲的不解和煩燥，卓晴更多的，是擔憂。夕這些日子的異常，單嵐的勸阻，都讓覺到這次的事燕弘添不會就這麼算了，只是他瞞著青楓做這些，不讓知道，真的好嗎？

算了，反正青楓治臉還要三個月的時間，等的臉治好再說吧。

清風殿里，除了茯苓能留下來，其他人都被趕出去了，青楓看了一眼大樹下的嬰兒搖籃，隨即閉上眼，幾次深呼吸之後，轉對旁的越昇說道：「可以開始了。」

越昇斜睨了一眼，轉進了屋。

青楓瞪著那道傲慢的背影，咬了咬牙，沒說什麼，跟了進去。

越昇四打量了一下，看到書房裡掛的幾張畫，眼中劃過一欣賞，不過也只是極短的一瞬，臉又恢復了那目中無人的神。看到青楓和茯苓也進了花廳，越昇笑得有幾分不懷好意，「我自然隨時都可以開始，就要看你準備好了嗎？」

青楓面不變，問道：「需要準備什麼？」

「你臉上的傷痕很深，現在也已經全長好了，要想恢復以往的容，需剮面之苦。」說著，越昇從袖間出一小卷的牛皮，開捆綁的繩子，牛皮展開，裡面包著幾把長短不一，厚薄各異的刀子，旁邊還有幾支長長的銀針和鉤子。

每一把刀看起來都十分鋒利，青楓只是皺了皺眉頭，茯苓盯著泛著寒的刀鋒，再想到剛才越昇所說的「剮面之苦」，心立刻揪了起來。

「要先把那些死了的剮去，再輔以我調製的葯，每日外敷服，方能見效。不過，長好之前，每次換藥都會如萬蟻啃噬一般的疼。」越昇將刀一把把的拿出來放好，又用棉布輕輕拭，極其細心，說出的話卻明顯漫不經心，好似萬蟻啃噬的痛楚在他眼裡本不算什麼。

剛聽剮面的時候，茯苓已經心驚跳了，再聽到萬蟻啃噬之痛，茯苓不自覺的抓了青楓的手，能覺到那雙手的冰涼和極力制下來的抖。「主子……」

青楓用力握茯苓的手，看向越昇，冷聲問道：「還有嗎？」

越昇微微抬頭，看到青楓那強自鎮定的樣子，角揚了揚，笑道：「沒有了。」

暗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青楓鬆開了茯苓的手，「沒有就開始吧。」

「好。」不拖泥帶水，越昇顯然很滿意青楓的態度，指著一旁的椅子讓坐下，越昇對著還僵在一旁的茯苓說道：「打一盆水進來，再備些乾淨的棉布。」

「是。」茯苓不敢遲疑，立刻出去辦。

茯苓端著水和棉布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越昇利落的拿起一把薄如蟬翼的利刃靠近青楓，茯苓倒吸一口涼氣，握著水盆的手了。

刀鋒剛靠近青楓的臉，忽然道：「等等。」

越昇手一頓，眼裡升起一怒意和不耐，但握著刀的手還是放了下來。

「把東西放下，茯苓你出去。」

茯苓急道：「主子，奴婢可以留下來幫……」

不等說完，青楓厲聲呵斥道：「出去！」

青楓看也不看一眼，茯苓沒有辦法，只能將水盆放在一旁的矮幾上，慢慢退出門外，房門關上的那一刻，看到主子纖細的手的抓住木椅的把手，聲音也不如之前有力，「繼續吧。」

門最後還是不得不合上，茯苓的手不能控制的抖了起來，茯苓退後幾步，將兩隻手的握在一起，輕咬著下，努力讓自己的心平靜。

「啊——！」

屋傳來一聲極其痛苦而又努力制的聲，茯苓腳下一，差點栽倒在地。想到那一把把利刃劃過的覺，剮面……難道真的要用刀子生生割臉上的麼？茯苓蹲在冰冷的石階上，盯著那扇閉的門，視線漸漸模糊起來。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過久，或許只是半個時辰，或許已經半天，茯苓靠著石階默默的等著，不斷想象刀鋒劃過皮，模糊的景象，覺得自己快瘋了的時候，越昇的聲音終於響起：「外面的人進來。」

茯苓僵了一會，下一刻立刻站起子，推開門沖了進去。

茯苓剛進屋，就聞到了濃重的腥味，那盆清水已經變了褐紅，沾滿跡的布條也扔了一地。

「主子？！」青楓被放在屏風旁的榻上，茯苓跑過去一看，主子已經暈了過去。

「給換件服。還有，把所有鏡子都收起來，別讓看到。」說完越昇收起桌上的牛皮卷，走了出去。

直到越昇離開，茯苓才敢細看榻上的人，青楓臉上包著厚厚的棉布，只出一雙閉的眼睛，看不見出的臉，也看不到剛才到底了什麼苦，只是的領上全是跡。茯苓抖著雙手輕輕的握著那雙曾經羨煞旁人，此刻卻滿是傷痕的纖纖玉指，哽咽道：「主子……您……您這是何苦？」

茯苓一直守在青楓邊，好在晚膳的時候，總算醒過來了。青楓坐直子，手到自己臉上纏繞著的棉布，手頓了一下，又緩緩放下，沒有多說什麼。只不過每次換藥的時候，主子從不讓在一旁，一開始的幾天，茯苓還會聽到主子極力下發出的，後來便漸漸的沒了聲音，只是主子手指上的傷痕一直都沒有好。在這樣重複的煎熬中三人度過了平靜的十幾天。

時不會因為任何人停滯，春的腳步也如約而至，消減了初春的寒意，讓冷了一季的萬漸漸煥發生機。

青楓如往常那樣靜靜的坐在院子里，手中握著這次日子以來終日不離的暖玉，輕輕的著。那塊暖玉是樓相送給小皇子的，後來一直帶在皇子上，殮前，主子把暖玉解了下來，帶在邊，時常拿出來看。

平日里，除了給主子換藥，越昇大多數時候，都獨自待在房裡，或者是因為今日天氣好，他竟也在院子里坐著，從一個小瓷瓶子里倒出一隻拇指大小，雙眼猩紅，通碧綠的蟾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