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州辦了出院手續,帶遲意去了一家私人餐廳。
夜幕降臨。
餐廳二樓的落地窗包廂里,鮮花滿地。
遲意掃了一眼,沒說什麼,徑直走了進去。
顧淮州拉開椅子,讓遲意落座后,才走到遲意對面坐下。
“我知道你不吃西餐,所以今天定的是中式餐廳,主廚是你以前很喜歡的那個做桂花小排的。”
遲意笑笑:“這幾年在國外也吃習慣西餐了,不過,還是謝謝你。
以前總想吃這位主廚的菜,但總是約不到。”
顧淮州聽到這話,心里著疼了一下。
那是因為他很花時間關注的喜好。
知道喜歡,可他很忙,忙的懶得把時間花在給訂這種餐廳上。
所以,現在習慣的大概不止是國外的西餐,還有國外的人。
“怎麼了?發什麼呆?”
遲意微笑著看向顧淮州:“你別誤會,我不是在怪你,隨口說說而已。”
顧淮州扯笑了一下,眼底有幾分苦。
“沒關系,你怪我也是應該的。”
原本就是他做的不好。
現在他不求能彌補到的傷害,只要能緩和其中的萬分之一,他就心滿意足了。
遲意轉頭看著落地窗外的街景,燈璀璨,行人如織。
“果然是快要到年底了,天氣都這麼冷了,還是這麼熱鬧。”
“嗯,”顧淮州看著致的側臉,睫卷翹濃:“這幾年你都在程家過年嗎?”
遲意的睫輕了一下。
終于說到重點了嗎?
“嗯,在程家基地里,也只有過年的時候熱鬧一點。”
顧淮州問:“和國有什麼不一樣嗎?”
遲意想了想,說:“當然不如國這麼舉國歡慶了,畢竟是在國外,基地里也有很多其他人種,是不過除夕的,他們只過圣誕節。
不過華國人會聚在一起,程允淮也會參加,跟著我們包餃子,放煙花,有一次差點把武庫點著了……”
遲意不由得笑了,轉頭對上顧淮州深邃的黑眸。
“不好意思,不該提他。”
“無妨。”
顧淮州垂下眼簾,遮住眼底的痛意。
致的過分的菜肴一份份端上來,每一個都堪稱藝品。
“嘗嘗看,味道有沒有變。”
顧淮州給遲意夾了一塊排骨,放在碗里。
遲意咬了一口,笑著說:“好吃,和以前一樣好吃。”
顧淮州好像松了口氣:“那就好,多吃點。”
遲意安靜的吃著飯,能到顧淮州的視線時不時落在上。
可不抬頭,假裝沒看見,也不回應。
只等著顧淮州開口。
終于,飯吃了一大半,顧淮州問:“開槍是程允淮教你的嗎?”
遲意點頭:“是,基地里有靶場,他每周會帶我去練一次,武庫的槍也隨我挑。
不過里面有很多新式武,沒有他的卡,我進不去。”
“新式武?”
遲意說:“是啊,基地里有專門做武研究的,還和一些兵工廠有合作,當然有很多新東西。
不過有些東西我都沒過,只聽程允淮說過什麼乒乓球大小的炸彈足夠炸平整個基地。”
遲意似乎說的興起,顧淮州問什麼,都會回答。
就差拿一張紙,把整個基地給他畫一遍了。
顧淮州放下筷子,安靜的聽遲意講述這六年的生活。
程允淮教擊、格斗,陪著跑步、爬山、訓練……
一些不危險的任務,程允淮甚至會帶著一起去。
等的心理狀況穩定之后,程允淮帶出去逛街、買服、為C.y集團選址,設計辦公室……
那些畫面就像親眼所見似的。
遲意和程允淮并肩而行,而他,只是個在背后默默跟隨的窺者。
窺著遲意和另一個男人的點點滴滴。
“別說了。”
顧淮州突然出聲,打斷了遲意的話。
“哦,好。”
遲意端起酒杯,喝了兩口紅酒。
“顧淮州,你是生氣了嗎?”
顧淮州搖頭:“沒有。”
他有什麼資格生氣?
他只是在自我折磨罷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樣,是要將死纏爛打的搶過來,還是……讓去過真正想過的生活,見真正喜歡的人?
顧淮州想,大概后者才是對的吧。
他已經說了那麼多次,他改了,不會再強迫。
可……
“遲意。”
“嗯?”
“跳個舞嗎?”
房間里的音樂聲妙優雅,顧淮州走到邊,牽起了的手。
他擁著纖細的腰肢,輕緩的挪腳步。
與其說是跳舞,不如說是默默相擁。
顧淮州輕聲說:“我明天出國。”
“一路順風。”
“如果我回來……我是說,如果我順利辦完事,回來以后,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
顧淮州看著遲意眼底的清冷。
心底嘆氣。
考慮搖的時候,將他當做一個選擇?
哪怕,只是個備胎?當做他開玩笑所說的,包養的男人?
都好。
可他說不出口。
“等我回來,再問你吧。”
顧淮州不再說話,甚至連距離都拉開了一些。
一曲結束。
遲意終于從包里拿出養協議。
“我想跟你談談這個。”
顧淮州接過來,驚訝道:“空白的協議?”
遲意點頭:“嗯,兒子現在的狀況也不適合遷居國外,既然我沒辦法帶走他,我們就暫時會住在江市。
我在江市居住的這段時間,我希我們之間訂好協議。”
“那空白的協議是?”
“你來寫。”
“我寫?”
遲意說:“你不是說,只要我愿意留下來,你什麼都愿意做,一直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嗎?
所以,你寫吧。
或許我會因為你的誠意,在兒子病愈之后,依然留在江市,免得兒子將來想念父親卻見不到。”
顧淮州眼神一亮:“好!你有什麼特別要強調的容嗎?”
遲意坦言:“我更看重利益,我在江市居住的利益要比在國外更大,發展前途要更好。
同時,兒子的利益要得到最好的保障,包括你外公在的所有人都不能干涉我們母子的自由。”
“我知道了。”
顧淮州拿起筆,又放下:“我一時沒有完全想好,明天一早給你可以嗎?”
“當然。”
飯后,兩人離開餐廳,各自回到病房。
顧淮州握著這份空白的養協議,心底是前所未有的激。
而遲意則走到走到了走廊盡頭,銀塵將文件遞給。
“小姐,這是在顧淮州房間里發現的,電腦上的文件我也一并破解了,都是關于卡麥基地對程家的戰略部署。”
“知道了。”
遲意握著手機,點開聽筒。
“程允淮,聽到了嗎?資料我已經拿到了。”
程允淮笑著說:“我在宏大廈等你,開了你最喜歡的紅酒,等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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